慕铠辰带着守灵兽,来到了鬼婴前面,守灵兽张开大嘴发出凶狠的叫声,就好像是一条蛇准备攻击的样子,身体前半部分直了起来,脑袋与地面是平行的。萌萌的大眼睛也变成了蛇一般的竖瞳。
这是它发狠时候的样子。
鬼婴似乎有些害怕,向后退了一步。
慕铠辰说:“你叫念秋是吗?你想要轮回吗?像医院的小朋友一样,开开心心的在阳光草地上玩耍吗?”
鬼婴没有说话,但眼睛却垂了下去。
“念秋,跟着守灵兽走,它会带着你去轮回,这样你就可以跟其他小朋友一样了,或许也可以跟你的好朋友相遇。”
鬼婴眼睛一亮,语气急切:“贝贝,念秋还可以再看到贝贝吗。”
慕铠辰哪里知道什么贝贝,猜想应该是她在这家医院里认识的朋友,他“恩”了一声,“可以见到贝贝,也可以交到更多的朋友。”
“可是阿娘说,念秋没有朋友,贝贝她是看不到念秋的,念秋想让贝贝看到自己,那天晚上,那些人用锁链把贝贝带走了,念秋想追,但是,阿娘不让——贝贝睡着了。”
鬼婴的话前后没有逻辑,慕铠辰勉强可以得到一个信息,就是那个贝贝已经死掉了,拿锁链的人应该就是阴差,但只有穷凶恶极或者是死于非命的人才会被鬼差用锁链带走。
一个小孩能穷凶恶极到哪里去?那么就剩下死于非命的人了——
“都是躺在医院里的那个男人,阿娘说是他害死了贝贝!原本该死的人是他!念秋要帮贝贝报仇,你们是坏人,阿娘说,你们是要保护那个男人的!”
慕铠辰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鬼婴嘴巴里吐出冥火球,守灵兽挡在他面前,用尾巴把冥火扫到另一边。
而这个冥火球就是苏锦言看到张胥背后的那颗火球,苏锦言冲了过去原本想推开张胥的,但张胥早已感觉到身后的危险,苏锦言反被他保护起来。
耳边听得张胥发出一声闷哼,苏锦言赶紧把他推开,“你——”她揪心地皱起了眉。
张胥面色苍白,眉头紧紧皱着,粗喘着大气,额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苏锦言蹲了下去,把他的身体板过来看,那里焦黑一片,惨状不忍直视,融化的纤维跟皮肤融在了一起,一块一块的,分不清是衣服还是肉。
“对不起。”苏锦言泪花在眼眶打转,抱着张胥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醒醒啊,张胥。”
闻言,张胥微微地睁开了眼睛,褐眸里倒影着苏锦言的身影,微笑了一下,声音喑哑:“言言,你没事吧?”
“有事的那个人是你,谁让你搞个人英雄主义了!”苏锦言擦掉脸上的泪水,抬头看了眼,那些刚才因为忌惮张胥而不敢靠近的白骨,蠢蠢欲动,正在慢慢地大军压境了。
张胥想要站起来,但是背上火辣辣的疼让他直不起腰,苏锦言看着都觉得疼,虎着脸说:“得了,你就别逞强了,好好再这呆着,我又不是死了。”
“你去打架?”
苏锦言挺起胸脯:“不行吗?我打群架的时候,你都没有看到。”
张胥的笑容里似乎隐藏这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苏锦言看到自己包里还有剩余两张引火符。
苏锦言兴奋地差点大叫,“天无绝人之路,张胥,在这里趴着别乱动,我就不信我苏家血统会连一个小小的引火咒都学不好!别眨眼啊,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挫骨扬灰。”
张胥拉住了她的手:“小心点。”
“知道啦!”苏锦言站了起来,集中注意力,她只有一次机会,能救下张胥和自己,只有一次,瞳眸猛然睁开,一股强大的气流围绕着她转,就好像起了一阵小型龙卷风。
鬼婴停止了攻击,慕铠辰也看了过去,他们把视线都落在不远处那个被旋风包围着的苏锦言。她身上被多重道光包围着,莹白的光芒印在她的额头上。
“天地玄黄,火神借法!”
一条火龙照亮了半个鬼门关,霎时间鬼哭狼嚎,黄泉的怨气和白骨一次性被扫清荡涤,化成漫天的星尘融入到彼岸花田里。
鬼婴趁这个时候逃跑了,慕铠辰让守灵兽追了过去,心里想着,鬼婴现在只能去找她妈妈王春芳,而王春芳势必是去了李云恩的病房,他把魑鬼留在那里就是让她去保护李云恩,如果加上这只鬼婴,那魑鬼和李云恩就都会有危险了。
苏锦言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我干的?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还没从这场震撼中反应过来。
张胥仿佛是料定了一般,嘴角的笑容笃定,“不愧是苏家传人,跟你爸爸一样厉害。”
“爸爸?”苏锦言转过头去看他,“你认识我爸爸?”
“我说了,等你认得我的时候,打名片上的电话找我。”张胥翻起了身,拉扯的伤口令他皱了皱眉,苏锦言马上冲了过去,“让你不要乱动,你是嫌伤口不够深,要我泼几瓶硫酸下去是吗?。”
“关心我?”张胥抬起眼睛,褐眸里一片柔光。
苏锦言白了白眼:“是啊,我关心你什么时候死。”
忽然张胥的目光落在了苏锦言身后,温柔的目光瞬间凝结成了冰碴,嘴角似笑非笑,“慕总。”
苏锦言猛然回头,慕铠辰拉长着脸,像是被人欠了一笔股债,还是坏账收不到的那种表情,她往他身后看去,那个小女孩已经不在了。
“大叔,你抗战胜利啦?”
“被她跑了。”
“啊?那怎么办?”
“我知道去哪里找她们,不过要先离开这个地方。”慕铠辰顿了顿,移动脚步,偏头去看那个坐在地上的张胥,黑眸冷冷“你还好吗?”
张胥勾起一抹冷笑,“死不了。”
慕铠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跟苏锦言说,“我们离开,这里没有了鬼婴的控制,生门很快就会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张胥举起了手,脸上有种无辜又无赖的笑容,“言言,你能当我的拐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