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之时,看着匆匆回来的夏光,一直焦急等待消息的白诗乐从榻上起身,光脚踩在地上就问;
“可有打探清楚那对男女的身份?”
“回少爷,并未打听到,丁掌柜他们也是头一次见到这对男女来酒楼,而且两人都带着幕笠,跟本看不清长相。”
“不过,小的一路跟踪那女子,见她去了皇家驿馆,至于去了哪个馆府就不得而知了!”
喘了一口气的夏光立即如实回答。
这个答案多少让白诗乐有些失望!
要知道,那皇家驿馆可是很大的,最近入住的客人也是极多,而且都是各地来的封王和别国皇室成员,她就是有心查也无从查起;
况且,这件事一个不好会闹出乱子,文康帝同不同意还两说呢!
再说,仅凭她偷听到的那几句话,就怀疑这些人里面有不怀好意的人,是很冒险的做法!
“你先下去歇息!”
见白诗乐皱着眉头一副苦闷的样子,赵云深便让夏光退下,而后小声开口问道;
“你为何这般认定那对男女有问题?”
“就因为他们极可能是东瀛渡人的原因吗?”
“先帝爷时期,滨洲码头开放,东瀛渡人也时常来往交换贸易,就是京城也能看到他们的身影,此事并不稀奇!”
苦思冥想了许久的赵云深,不认为两个东瀛渡人会让白诗乐这般紧张,便故作轻松的开了话头,就是希望能听到真正的原因。
“有些事儿你不懂!”
没错,有些事白诗乐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她总不能告诉赵云深,因为灵魂深处的国仇家恨,她便对这个民族的人没有一丝好感;
哪怕时空倒回几千年,她依旧比如!
“你说了我便懂!”
知道有些事对白诗乐来说很敏感,但赵云深还是坚持的问出了这话。
他觉得,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有些事可以说的;
比如,他隐约猜到白诗乐不是这里人……
确切来说,她根本就不是白家的女儿这件事,他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心里紧张不已的赵云深,在说出这句话后就有些后悔,眼神带着隐晦的慌乱死死盯着白诗乐,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情绪。
而神经大条的白诗乐,此时根本没细琢磨这话中深意,只是在想要怎么同赵云深说,他才能相信,才能听得懂。
由于事关重大,白诗乐想了想就苦恼的抓了把头发,让后烦躁的过去坐在榻上,抬头看向站在几步外盯着她的赵云深;
“反正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至于信不信你自己决定。”
见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忌讳反应,赵云深暗自松了一口气,并抬脚上去坐在她对面,摆出一副仔细聆听架势。
“在酒楼时,我听到那男子说在任务没完成时不必要再见面,就是以后他们再见面,彼此也要装作不认识。”
“别的不说,就‘任务’这两个字来说,你觉得会是小事吗?”
“而且还是在万寿节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两个东瀛渡人的可疑对话。”
白诗乐说完这话,赵云深眉头一皱,整个人也不由得沉思起来。
“你确定没听错他们的谈话?”
好一会儿后,赵云深抬头一脸严肃的问,他也意识到这事非同寻常。
“我怎么可能听错?这么说吧,我的日……那东瀛渡话熟练的比那两人还地道,就是他们的方言我也能张口就来,还听不出一丝破绽。”
白诗乐一脸骄傲的说完这话,不由得怀念起前世的种种,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整个人瞬间无精打采。
再抬头,视线与正盯着她的赵云深相撞,并且不由自主的彼此黏住;
刹那间,白诗乐再次感受到心脏‘怦怦’乱跳感觉,老脸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同时后知后觉的感到了心虚。
“那个……”
“你会东瀛渡语之事,莫要向其他人提及!”
白诗乐刚想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就听赵云深低低沉沉的声音响起,幽深的眼眸盯着他叮嘱道。
“我知道了!”
“你就不问问我怎么会东瀛渡语言的吗?”
“你不好奇吗?”
没看出赵云深脸上有任何异常表情的白诗乐,无比好奇的小声问。
问完这话后,她心里莫名的轻松许多。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尊重你!”
“我也相信,你想说的时候一定会说出它,眼下可能还不到时机!”
赵云深说着,就给了白诗乐一个浅浅,且带有安慰性的微笑,让她莫名觉得愧疚。
时机?
也许,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呢?
其实,面对赵云深时戒心并没有那么重的白诗乐,很想在这一瞬间把所有的秘密全盘托出;
可是理智告诉她再等等!
等到她完全相信这个男人,并愿意和他共度一生时再说也不迟!
她不愿意在没有十分的安全前提下,把自己最大的把柄交到别人手中。
“谢谢!”
对于赵云深的理解,白诗乐只能回以他这两个字。
“你我夫妻,何必这般见外!”
心里仍存着一丝侥幸的赵云深,见白诗乐说这两个字,虽然没有失望,但多少还是觉得有些沮丧;
他觉得他这个丈夫还是做的不大好,以至于白诗乐对他还有提防之心。
此时此刻,赵云深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要加倍对她好,让她信他、靠他、并爱他……
而且只爱他一人!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贪心的男人!
“言归正传,我之所以怀疑这俩人有什么阴谋,是因为我了解他们的本性,他们是一群……”
回忆着前世的家仇国恨,白诗乐缓缓说着她个人的看法,以及这个民族所做过的罪恶之事。
“这些事你也就当故事听听,信不信的你自己看。”
讲述完,白诗乐灌了一杯热茶后,不做轻松的看着赵云深说。
“我信!”
‘只因是你说的!’
赵云深神色严肃,眼神坚定盯着她道。
“还记得上次城门口,我当时以为听错了的那次吗?”
“怎么?那次你也听到了东瀛渡人说话?”
赵云深神色凝重的发问。
“没错,而且我严重怀疑那两个人跟着一对男女有关系,或者说他们就是一伙的。”
“对了,我好像听到那女子自称鹤子,你说我们从驿馆的客人名字着手会不会有线索?”
突然,想起这事的白诗乐满怀期待的盯着赵云深。
“可能有点儿难,女眷很少会外露姓名,就是宾客名册里也只会冠以夫姓,或者是以封号称谓的。”
赵云深的话,顺便瞬间浇灭了白诗乐心头刚刚燃起的那点希望之火,让她沮丧的直垂头。
“不过,暗中打听也不是不行!”
见不得她垂头丧气的赵云深,接着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