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已收了高家的聘礼,半月后他们就过来接人,你若不想认我这个老子娘那便由你去,全当我没生你这个闺女。”
田婆子对着女儿——玉秀就是一通无情输出,心里却极为清楚,她的女儿定会乖乖听话。
这让满心气愤的玉秀红着眼怒问;
“银钱!你眼里只有银钱?你这是打算卖女儿么?”
清楚老子娘本性的玉秀,对这事还是满心不平,便忍不住质问。
“这是甚子话?你是我生的,老娘还做不了你的主哩?”
“再说,是让你去当正头娘子,又不是让你去给人做妾,你这番模样又是何意?”
“真以为跟着小姐嫁出去,我这老子娘就拿你没得法子了?”
田婆子一向不把女儿当回事,这番叫嚣的更是让玉秀心凉。
“那二十两银钱哩?”
虽然心里已经知道银子去了何处,可玉秀就是不甘心,想要问个清楚明白;
毕竟,这是卖她换来的钱!
“你这又是何意?还想打这钱的主意不成?”
“老娘今日就告诉你,这银钱可没你分文的份儿,都要留着给哥娶媳妇哩!你乖乖嫁过去,算是全了咱们娘俩最后的体面,至于往后,老娘我也不指望你,你也图个清静快活!”
一心只有儿子的田婆子,当着玉秀的面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可谓是没有一点慈母之心;
而玉秀,也擦干眼泪,倔强的抬起头回道;
“既然如此,我便答应这桩买卖,好给你的儿子换媳妇儿,至于往后是好是坏,是死是活,跟你没得丝毫干系!”
冷静的朝着田婆子说完这番话,玉秀冲出房门跑了出去;
或许,嫁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起码,她能真正脱离这样的母亲和兄长了!
边跑边落泪的玉秀如是安慰自己,可依旧心痛的无法呼吸。
而追出来的田婆子,看着站在门口的儿子——李玉柱时,便笑着开口;
“这丫头大了,翅膀硬了,竟然敢这般说话!”
一旁的李玉柱闻而不语,脸上也没有任何担忧表情,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问;
“她这是不愿意?”
“她敢!就是拖也要拖去高家!”
田婆子一脸凶相蛮狠的说着,让还有些担心的李玉柱彻底放心。
“那就成,别她不愿意,儿子就打光棍了!”
“我的儿你放心,等她嫁过去为娘就给你张罗亲事,会给你找个合心意的好媳妇儿!”
生怕儿子不高兴的田婆子,一改凶神恶煞的脸神儿,对着儿子就是一通轻哄慢慰,那样子不像是母亲对儿子,倒像是一个奴才对主子!
“那娘先给儿子几两碎银使使,儿子好几日没吃酒了,肚中馋虫闹腾的慌……”
惦记着老子娘手中那点儿银子的李玉柱,一同往日那般一脸讨好的笑着要银子。
“我的儿,这银钱可是留着给你找媳妇儿,你……”
“几两碎银你都舍不得,还指望老了儿子养活你么?”
这句话犹如命脉一般死死拿捏住了田婆子,让她不敢拒绝,却又不舍拿出银子,只好僵着脸愣在原地;
“快拿几俩银子来,莫要让人等急了!”
李玉柱满脸不耐烦的催促道,田婆子不敢反驳,叹了一口气终于转身进屋,再出来手中那些二两碎银;
“这二两……”
“怎的这点子?打发叫花子呢?”
一脸嫌弃的李玉柱嘴里骂骂咧咧,手脚极快的上前接过银子掂了几掂,便转身扬长而去,连个好脸色都没给田婆子一个。
听着儿子边走边骂咧的声音,田婆子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
翌日
影响极大的刘氏杀夫案,终于有了结果;
刘氏因身怀有孕,又常年饱受苛责与打骂,念其孝顺公婆,为人和善,最终判处流放之罪。
至于王会,知错犯错,与刘氏犯有通奸之罪,判杖刑三十,流放之罪。
而且,判书是文康帝御书明昭,任何人不得有任何质疑!
这对刘氏来说,便是最好的结局!
这日,朝会后,白诗乐再一次被文康帝留下;
只是当她到后殿的御书房后,没有看到文康帝影子,反而有个四五岁,头戴金珠冠的小豆丁儿趴在侧案,正低着头提趣÷阁认真书写着什么。
能出现在御书房,且四五岁之大,眼前的小豆丁儿无疑便是文康帝和皇后唯一的嫡出的小太子——夜则麒。
许是察觉有人进来,小太子夜则麒抬起头来,那张可爱奶萌的白净小脸蛋儿上,挂着一双充满好奇的清透眼眸,此时正盯着立在殿中,故作严肃的白诗乐打量。
“臣见过太子殿下!”
眼神从小豆丁儿可爱的脸上收回,白诗乐恭敬的弯腰行礼。
“免礼!”
清脆的声音带着故作老成的语气开口道。
闻言,白诗乐强忍着笑意直起腰,再次看向小太子。
“您就是父皇口中,威武过人的指挥使大人么?”
见小太子放下手中的趣÷阁,小小的身子坐的趣÷阁直,再次故作老成的盯着白诗乐发问;
圆溜溜的双眼中却闪着好奇的光芒,乍一看,和爱听八卦的文康帝有七八分相似。
不愧是父子!
“回太子殿下的话,正是臣,不过陛下过誉了!”
白诗乐时刻警惕着,小心回答道,哪怕此时面对小太子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那指挥使大人可会作画?”
闻言,低头认真看了几眼桌上的纸张后,小太子又抬起头这般问道。
白诗乐!!
作画?
还真是问对人了!
不管是赵云深,还是她自己,对画画都有涉猎;
但是,画画对她来说,似乎更为擅长,可以说比吃饭喝水还要熟悉!
白诗乐毫不夸大的在心里这般想,便朝满目期待的小太子点头回答道;
“臣略之一二,不知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看着小豆丁可可爱爱的模样,白诗乐便微笑着回答。
许是脸上的笑容让小太子觉得亲切,他便想也不想朝白诗乐求救;
“先生让我作画,可是我不知如何画!”
终于,说完这句话后,小太子脸上露出符合年龄的表情,让白诗乐忍不住抬步上前。
“微臣可以看看太子殿下的画作么?”
“自然可的!”
得到小太子的允许后,白诗乐上前立在案边,看着上好宣纸上的几团墨迹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