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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近来算是厄运不绝,即便是皇帝选秀闹的这么热闹,却依旧没能给大周冲冲喜。
各地开始下着连绵的小雨,雨不大,但是,但是淅淅沥沥的下了几天了,完全没有要停的迹象。
各地的官员都开始担心这是大雨的的征兆,全都开始检查起了防洪的堤坝修建的是不是足够结实。各地的担忧的、请求拨款筑堤的奏折雪花似的飞向了京城,这让还沉浸在美人怀抱的皇帝觉得分外的不高兴。
不过,皇帝还没有昏庸到连这种银子也要节省的地步,不过多地请求拨款,国库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所以这调查还是要调查的。
也许是调查颇费时日,等到调查人员去到各地之后,工作展开的虽然还算顺利,但依旧废了不少时间,而断断续续传回京城的调查报gào
里,干脆就夹了几张已经发生暴雨,堤坝垮塌的折子,这其中有一张,被蒙王给拦了下来,没有送到皇帝的案头上。
这张折子来自庆州。庆州的知府与前去调查的官员联名上奏,不仅仅是暴雨倾盆冲垮了许多的民宅之外,还有一则让人非常在意的事,便是提到了某个地方垮塌之后,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一样的地方,只是那里根本进不去,所有进去的人只会在原地迷路、打转,怀疑其中藏有什么阵法。
最有趣的是,这个被冲垮的地方,便是那曾经发xiàn
霸王花的地方,前去调查的人被蒙王做了手脚,换成了他自己的人,着重去查的就是霜王萧入的下落,和跟霸王花有关的地方,又恰好大雨冲塌了山路,露出了那个山洞。
接到调查人员的密报,蒙王立kè
截下了庆州知府所上的折子,在确定折子上没有多余的内容时,才稍做手脚在第二日重新递了上去。
之后,皇帝上朝与众臣商讨各地防洪事宜,蒙王主动提出要前去前线赈灾。皇帝不动声色的看了蒙王一眼,但却没有拒绝,大笔一挥,便下旨让蒙王带着灾银启程出发了。
这件事引起了云王的警觉。
在这种重yào
的时刻,蒙王竟然不留在京城还亲自出京赈灾,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劲。
最奇怪的是,这件事并非是圣旨的缘故,一开始竟然是蒙王自己提出来的。
云王百思不得其解,本能的觉得其中有很大的问题,故而他叫来了萧遇,嘱咐了他许多的事情,最后将他派出了京城,给了他一些死士跟随,让他一路跟着蒙王的队伍后头,查清楚蒙王出京的意图,并且再三嘱咐他若有大事不要轻举妄动,且要随时与他报gào
情况,这才安心了一些。
萧遇这便带着云王的命令,随便找了个借口出京了。萧昙知dào
这件事,气的直拍桌子,就连刚刚得到的名家字画看起来也索然无味了。
萧昙越想越不甘心。萧遇这个时候出京,表面上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出京游玩,但实jì
上,事实绝对不是如此。结合他出京前被祖父叫到了书房中说了很长时间的话,他就知dào
,萧遇此次出京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很可能是祖父给了他什么任务。
这才叫萧昙觉着难受。
没想着要争的时候,心境总是平和的。虽然每一次看到萧遇面对他时的那种发散自骨子里的傲慢都觉得十分讨厌,却始终没有上升到仇恨的地步。
那个时候他还记得他们是兄弟,只是人生际遇不同,可能一个最终要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帝或是新的云王,而另一个,是失败者,只能仰望自己的哥哥。
但是现在却完全不同了。
自从决定了要为那个位置争上一争的时候,原本所有的心平气和都开始变的浮躁。所谓兄弟一夕之间转换成了竞争的关系,甚至这种竞争根本毫无良性可言,每出一招都是杀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没有了缓冲的余地。
萧昙连自己都没有发xiàn
,他的心态,已经在那几次叶西辞帮着他胜过萧遇的过程中变的膨胀。从来没有享shòu
过的长辈的欣慰,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获得了新生一般。这与平常的那种夸奖是不同的,因为平常的夸奖之中,他没有踩着萧遇的优秀而得到荣耀,但如今不同,他是真的让萧遇吃了亏,让长辈看到了他一点也不比萧遇差,这让他感到兴奋。
萧昙不甘心萧遇得到祖父的重用,而自己却只能暗中看着干着急,于是,他又一次找到了叶西辞,想要听听叶西辞的意见。
虽然绫清提醒他不要太相信叶词,他自己也意识到叶词终是要离开大周回到大裕的,可真的需yào
意见的时候,他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依旧是叶词。
他确实太缺少谋士了,是因为在那之前他从没想过要争,所以对于这些事他没有太在意,身边也就没有多少追随的人。特别是谋士,大多都是为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而认主,谁又会愿意跟着一个连自己都没有竞争意识的主子过什么安逸的生活?
何况他们看得明白,身为皇家之人,难道真的有安逸日子可过不成?
“在祖父心中,最重用的始终是萧遇。”萧昙喝了口酒,似乎有些微醺。
“那是自然的。毕竟这么多年来,王爷一直都是将萧遇当做继承人在培养。即便你刚刚露出了獠牙,可毕竟为时尚短,急不得。”叶西辞一边给萧昙又满上酒,一边说道。
“那我就要这样一生活在萧遇的阴影之下不成?无论我做什么,在祖父心里,都还是比不过萧遇一分一毫!”萧昙心中不爽利,喝酒也就喝的猛了些,以至于呛着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叶西辞连忙给他拍了拍背,又用内力给他顺了顺气儿,萧昙立kè
感觉舒服了许多,于是道:“真羡慕你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我若也有这等天赋,即便不在朝中做事,也可去闯荡江湖,到时叫叶兄你罩着我,也好过在萧遇手底下受气。”
叶西辞嘴角勾了勾,看起来这萧昙对萧遇的怨念还真不是一丁半点。不过,这不正是他的杰作吗?
“叶兄,江湖……好玩吗?”萧昙有些醉了。
叶西辞摇头,道:“没什么好玩的,与朝廷一样,厮杀从未间断。只是朝廷中人杀人喜用阴谋诡计,而江湖人厮杀大多大开大合,一言不合便是动手杀了就是。”
萧昙咋舌,心说像他这样在武学上毫无天赋的人,怕是根本无法在江湖中立脚的。恐怕刚一踏入江湖,就被人给杀了。
“哎,做人何其的不易。”萧昙感叹。
“萧兄,你这可是自暴自弃了不成?”叶西辞的神色带着些揶揄。
萧昙摸了摸鼻子,纵使脸皮厚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确实是使了点小聪明,想要用这样看似自暴自弃的方式讨得叶词的同情,让他帮着他想个法子再如从前那般狠狠的挫挫萧遇的锐气。只是不想叶词是个很聪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演戏,所以语气中才会带着几分揶揄。
“叶兄,我这也是没法子了。祖父信任萧遇多过信任我,毕竟我起步太晚,差着萧遇多少个年头,再想从萧遇手中抢夺长辈的信任,难之又难。”
萧昙知dào
自己的短板在哪里。也知dào
自己的长处在哪里。
他的优势在于文官集团的喜爱,至今为止,他还会时不时的去各文臣的家中讨教学问,各位大人也都不吝赐教,这叫他受益匪浅的同时,也在尽lì
的维持着他在文臣心目中的地位。
但是,在云王的眼中事情却又有不同。
虽然能得文官喜爱那是好事,可一开始,云王是希望由萧遇继承他的一切,他甚至在思考着要不要放qì
第二代,直接让第三代来支撑起云王府的未来。而第三代之中,萧遇文武双全,很得云王信任。但对于萧昙,云王一开始是希望他能够走武将一路,开疆扩土,成为萧遇的左膀右臂。他也确实是以这样的方向来培养萧昙的,奈何萧昙的武学天赋不争气,实在是在这一道没有丝毫建树,最终云王只能放qì
了他。
当萧昙显示出了自己的在文学上的造诣,云王也算惊喜。但是,对比他已经寄予厚望的萧遇,萧昙的文学造诣又似乎并不能让他感觉到太大的惊喜。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大概萧昙在于云王的心中,也就是这样的位置吧。
萧昙心中明白,想要在萧遇的阴影下杀出一条血路,光是想着讨祖父欢心是不行的。萧家人的感情本来就淡泊,何况祖父那样的枭雄,想要打感情牌是不切实jì
的。
他想要赢过萧遇,就必须要通过一再打击萧遇来让祖父看到他的实力与魄力,所以,在通往那个位子的路途上,萧遇是一块不得不除的绊脚石。
不是兄弟,不是亲人。只是绊脚石。需yào
踢开的绊脚石。
“萧兄可知dào
,萧遇为何要出京?他出京又去了何处?”叶西辞嘴角一挑,笑道。
萧昙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总觉得叶词今日看来多了几分邪气,他的语气和笑容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就是让人觉得有些发毛。
不过他还是认真回答道:“萧遇出京之前,被祖父叫到书房,在里头待了很久。所以我怀疑,他之所以出京,是因为祖父交代给了他什么任务。”
“我换一种问法。萧兄,你觉得,王爷叫萧遇出京又是为了什么?”叶西辞道。
萧昙一顿,心道看来叶词也觉得萧遇出京与祖父有关。且祖父也召见过叶词,没准他知dào
些什么,所以在给自己提醒儿?
萧昙认真的考lǜ
一番,有些犹疑道:“我听过传闻,说前些日子蒙王出京赈灾……”
叶西辞欣慰的点点头道:“萧兄你能注意到这些,莫非就没有留下些后手?”
“我只是派人去跟着萧遇,但其他的就……”萧昙派人跟着萧遇几乎就是下意识的认为他的出京有问题。可要说具体的后手,他还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萧兄做的好。”叶西辞却给了萧昙鼓励道:“王爷那里恐怕也是怀疑蒙王出京的目的,所以才会派萧遇跟在蒙王后头,看看蒙王究竟要做些什么。”
“他就那样信任萧遇?”萧昙有些吃味。他的心态其实有些奇怪,本身或许未必就那么在意云王的心思,可一想到萧遇比他更加得到信任,却觉得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儿到脚趾盖儿都透着不舒服。
“萧兄何必去在意那些已经发生的?王爷信任萧遇也非是一两日的事了,与其将一切纠结在萧遇得到了多少信任之上,不如想想趁着萧遇不在京城的那段时间,萧兄要如何让王爷对你刮目相看。”叶西辞笑着又给萧昙斟了杯酒。
萧昙满饮此杯,只是已不如刚来时那般纠结了道:“叶兄有何教我?”
“萧兄想想王爷为何会在意蒙王出京赈灾之事?”叶西辞冷笑道:“蒙王爷都多大的岁数了,就算是要为百姓尽一份心力,多出点银子,多搭几个放粮的棚子便是,再不济,如同王爷一般,派出自己的后辈前去,百姓如何还感受不到王爷的心意?可蒙王却主动请缨,坚持要亲自出京赈灾,萧兄以为蒙王的目的就真的只是赈灾而已?”
萧昙摇头。
“王爷定然也是察觉到了其中疑点,所以才派萧遇前去调查。问题是,既然蒙王要亲自出马,必然不是小事,王爷也知dào
,可为何却只派了萧遇,而不是自己亲自前去?王爷与蒙王斗了一辈子,自然知dào
他们之间根本是旗鼓相当,故而根本不会小看蒙王。他之所以不能亲自出京调查蒙王的目的,难道不是因为有更重yào
的事不能出京?”
叶西辞的话叫萧昙陷入沉思。叶西辞话中的意思,似乎证明着他知dào
些什么。
萧昙并不怀疑这一点,这个叶词,虽然不是朝廷中人,但有时候江湖人的手段却一点也不比他们差。
江湖人朋友遍布四海,手底下三教九流都有,想知dào
一些消息有时候比他们还要快。
可当他问及叶词祖父究竟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叶词却摇头不说话,只是神色有些古怪的用手指在酒杯中蘸了些酒水,然后在桌子上写下了两个字:屠龙。
萧昙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心跳根本不由自己控zhì。
这是疯了不成?
屠龙?龙岂是那么好屠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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