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潇脸色一沉,一掌将乘缚打出了两丈之远,紧接着迅速施法,只几眨眼的功夫便废去了他一身的修为。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嶓冢山的弟子。”扶潇道。
乘缚尝试着捏诀,却一直使不出一个法术来,神色一慌:“为什么?我的内丹明明还在,可是为什么就使不出法术了?”
扶潇瞥了他一眼道:“我已经废去了你全身的修为,内丹虽然没有被全毁,但是你日后再也无法以内丹来修炼了,你若是想要飞升,便只能多多积攒功德这一条路可走了。”
无法用内丹来修炼,那他便是与普通的凡人无异了。
乘缚瞬间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张了张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扶潇给乘缚的处罚,若溪还是满意的。
在这三界八族之中,无论是哪一族的修士,尽数废去一名修士一生辛苦修炼得来的修为,对于修士来说也算是最重的惩罚了。
他无法用内丹修炼,那他日后便不会再想着汲取他人的精气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如此也算是断了他的那些歪门邪道了。
只是,她虽然早就知道乘缚品性不大好,但是没想到他会狠毒到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下得去手。
而且他又是从何处得到七七聚气阵的法阵图和用法的?
莫非是有人在教唆他这么做的?
若真的有人教唆,那个人八九不离十是孤晴了。
若溪不再看乘缚一眼,直接向石榻走去,查看了一下那小孩的身体,等她查看完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发现得及时,虽然他日后得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调理身体,但是好在还没伤到短寿的地步。
想来乘缚还是有一点良知,并没有过度汲取这孩子的精气。
若是再晚个十天半个月的,让乘缚再多汲取一次精气,这孩子的情况就会很糟糕了。
处理完了乘缚的事情,那十数名被乘缚所骗的女子一见他被处罚了,心中的怨气也就消了大半。
对于她们来说,恨不得将乘缚抽筋扒皮才能消去她们的心头之恨。
只是她们也不好在一群神仙面前有此要求,于是都忍下了冲动结伴离去了。
若溪和扶潇也带着竹老他们一路直接回了嶓冢山,独留乘缚一人颓废地继续瘫坐在密室里边。
一回到醉竹斋,若溪的元神立即归位,终于摆脱了假躯壳的她心情大好,于是就独自从醉竹斋走了出来,来到了不远处的悬崖边上,又爬上了一块大石头上坐着欣赏嶓冢山的景色。
再回嶓冢山,若溪看着山中生机勃勃的绝美景色,方才的好心情却顿时变得无比的复杂,无比的沉重。
当年她不顾一切地使用了禁术,当时花草树木尽枯,天地间的灵气转瞬之间化成她的法力,她这才得以手刃仇人季昆。
如今山色依旧在,只是山中旧人却不见了大半。
扶潇在离她身后的百步开外看着那道背影,知道她此刻正在为了什么而伤怀。
正要抬步走过去,忽然有驻足不前,手一翻,翻出了一本旧黄的书籍,就站在原地开始翻阅了起来。
刚好路过的竹老见到这一幕,顿时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着扶潇。
他歪了歪头,又眯了眯她那双细小的眼睛仔细一看。
当看到扶潇手中的那本书是他当年编写的《俘获美人芳心秘籍》时,他不由地心下一惊。
他的脸上难掩兴奋地道:“师父,您找到小师叔了吗?”
扶潇只看了竹老一眼,道:“没有。”
“没有?那师父还研究这本书做什么呢?”
“我看这本书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竹老一听,顿时愣得说不出话来,当初他就是看师父一直跟师祖抢小师叔,他才会将这本书送给师父的。
可是师父今日竟然是他看这本书跟小师叔没什么关系,莫非师父他并不是喜欢小师叔,而是……
竹老四下看了看,见不远处的师祖的背影,他不由自主地猜想着,莫非师父他喜欢的是师祖?
一想到此处,竹老就尴尬地轻咳一声道:“师父,这本书是弟子当年瞎写的,若是照着上边的来,极有可能是追不到师祖的。”
扶潇闻言,回过头来凉凉地盯着他道:“你说,这本书是你瞎写的?”
扶潇心下幽怨地道:“难怪研究了这么久,每次的效果都糟糕透了。”
竹老被盯得头皮发麻,早知道师父会如此生气,他就不会这般老实地说出实话了。
他迅速想着应对的法子,勉强地扯了个笑容道:“师父,弟子有一个秘诀,保证让您早日能俘获师祖的芳心。”
“说。”
“这女子嘛,从古至今都抵不住甜言蜜语,师父跟师祖相处时,只要您的言行举止足够撩人,师祖绝对会对您动心的。”
“当真?”
“自然!”
“如何撩?”
“互相交流时不要距离太远,最好是在一丈之内,或者时不时地来一两句耳语;甜言蜜语必须要有,眼神要深情,细节上要细心呵护,比如这样……这样……”
竹老给扶潇亲身示范了一遍如何近身去撩人,随后自信地拍了拍胸膛又道:“弟子保证这个法子比这本书还要有效,只是师父,若是您和师祖在一起了,弟子该如何称呼您和师祖?”
这个着实是个问题,是该将师祖的称呼改成师娘?还是继续叫师祖?
扶潇弯唇一笑道:“你叫我什么?”
“师父。”
“嗯,那师父的娘子是如何称呼的?”
“师娘。”
“嗯,还不算太蠢。”
竹老:“……”
“我从未给他行过拜师礼,也从未叫过她一声师父,你可知为何?”
“为何?”
竹老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内心却暗暗腹诽:“还能为何?还不是您老一开始就心术不正地惦记着师祖……”
“因为我在幽冥界刚刚恢复神识没多久,她就在我面前亲口昭告她的亲朋好友说我是她的未婚夫。”
扶潇说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不由自主地看向若溪的背影。
竹老一听,这件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一直不太敢相信,总觉得师祖当年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