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也不答话,又恐枣树下的那把法器坏事,只说了句跟我走就拉着善觉就往往外走,直到走出了普生寺,两人才变回女身。

善觉看着眼前的两人愣得说不出话来。若溪表明身份和来意后,善觉还是不太相信。

若溪又道:“你佛法已修得小成,自然知道我们并非妖魔,我们今日来寻你只是想知道小瞳现在人在何处?

善觉一脸防备地问若溪两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若溪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愣了会儿神。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问,显然是将她们当成了欲要谋害小瞳的恶人。

曲寻幽瞧着两人无奈道:“前些年东海有一件极为紧要的圣物流落凡间,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小瞳曾经见过那件圣物,所以才想找她问问话的。”

尽管善觉还是半信半疑的,最终还是领着若溪两人向普生寺后山寻人去了。

普生寺不留女子,若有前来做法事来不及回去的家眷,都会将她们安排在后山的那几间房子里住下。

她们到的时候房门大开,房间内却空无一人。

地上茶壶的碎片与快干的茶水,证明人已经离开有些时辰了。

善觉见此便慌忙往山下跑去。

若溪和曲寻幽完全不知道他要跑去哪里,问他也不答,只好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下山后翻过了两座山,又趟过了一条河,这才瞧见不远处有一个村子。

三人在进村的小道上遇见了一位婆婆,婆婆怀中抱着一只血迹斑斑的水色布鞋。

口中只来回念叨着一句话:“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善觉上前去问:“婆婆,小瞳不见了,她可曾回村?”

那婆婆一听到小瞳两个字时突然拽起善觉的胳膊,双眼放光大笑了起来。

说的话也是颠三倒四的:“小瞳?哈哈……你找她啊?她去幽冥界了!哈哈哈……”

善觉脸色煞白,拐了个弯道,疾步向村子走去。

他们离村口尚且还有一段距离,遥望过去看见了村口处有一个池塘,池塘中心上方又搭有一个祭台。

待几人走到了村口,便看见小瞳正在祭台的石台上一动不动。

祭台的四周都画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符文,若溪总觉得很眼熟,心中又不敢确认。

上了祭台一看,才发现小瞳正被铁链捆绑着,她的脚上只套了一只水色鞋子,两只手腕被钉了两颗食指般粗的长钉子。

她身下的石台上隐约有一条条凹槽纹路,凹槽内紫黑色的血迹还在慢慢凝固。

若溪上前摸了小瞳的脖颈,脉搏已停,身体微凉,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她转身对他们摇了摇头。

善觉念了一段晦涩难懂的经文,若溪听得溪昏昏欲睡,这段经文不像是超度亡灵的往生咒,更像是催眠咒。

善觉才念了一小段便觉得不对劲,他抬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拔出小瞳手腕上的钉子,再将她从祭台上挪到地面上。

若溪这才看清小瞳身下的所有的符文和兽图的纹路。

这些符文,虽说有些出入,但是它确确实实是让死者魂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碎魂法阵。

那兽图刻的是一个蛇头鱼身,身长六角的冉遗鱼。

冉遗鱼乃是英鞮山特有的,可防梦魇,也不知他们用冉遗鱼的图腾刻在祭台上究竟有何深意。

既然要孤晴魂飞魄散,又怕她陷入梦魇吗?

善觉在一边又开始念叨往生咒,才念到一半,善觉却突然停了下来。

若溪问何故他才沉声道:“她的魂魄并不在此处!”

身为幽冥司主的曲寻幽也用了几遍招魂术,看向若溪摇头。

“我也招不到她的魂魄!这祭台上的法阵才开启没多久,她的魂魄应该还被困在这祭台的法阵之中才是,不知是何故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若溪和曲寻幽在祭台上摸索了许久,依旧摸不出半点线索,索性作罢。

两人在一旁看着善觉忙上忙下的,若溪颇有感慨,想着他与小瞳的关系应当是不错的。

因为善觉身旁的那座小土丘,正是他为小瞳新造的土坟,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亲力亲为。

才刚刚埋好了小瞳的尸身,他便开始一脸沉重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仔细地雕刻着墓碑的碑文。

若溪凑近一看,字体严谨,端庄有力,一改他平日里行云流水般奔放的字迹,显然,他的字都随了他的心情。

若溪在另一头坐下,他们他们之间分明足足有一臂之长的距离,善觉似乎怕极了离若溪太近会贞洁不保。

若溪对他的反应并不在意:“你可曾想过,她的魂魄为何会无故失踪?倘若她在祭祀时就已经魂飞魄散了,那你此时修再好的墓,刻再好的碑,她也无法在此安息,也是无用的。”

若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人。

善觉心中一颤,手中的刻刀一滑,这一滑却意想不到的顺势将最后一笔完美划出。

他有些许手足无措地转头看向若溪,眼神碰撞了一瞬又立刻低垂眼帘,视线恰好落在了她那丰盈红润的小嘴,再垂便看到了白皙细嫩的脖颈。

他僵直了脊背,慌忙又移开视线,看向远处正在池塘边上洗鞋子摆的婆婆。

“小瞳她生在世医之家,祖上几辈都是救死扶伤的好太夫。

在她十岁那年,村子里有一位病人急需一味难寻的药材救命,可是各个药铺都没有这一味药。

他父亲便一个人前往深山采药,久久不归。

后来小瞳与村里的几个壮汉入山去寻,最后才在崖底寻到了她父亲的尸体,从此以后她与婆婆相依为命。

小瞳今日受此劫难,对婆婆的打击太大,要是思念女儿时,此处便是婆婆唯一的慰藉。”

……

警战司门前的护卫听闻若溪的来意,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两位来的很不巧,今日警战司的四位神将皆不在司内,也不曾告知我等要去往何处,何时归来,两位还请回吧!”

这两名守卫在曲寻幽亮明身份后依旧尽忠职守,不该说的半个字都不会吐露,可见这个警战司司主乃是治军有方!

得知四大神将都不在,若溪和曲寻幽便原路返回。

半道上,若溪却察觉到了于阳一丝微弱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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