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睁开双眼一看,见于阳正在做竹椅。

因为她常常躺在石头上,前几日他便说过要给她做一把椅子。

还花了整整一日画了图纸并拿来给她看,他要做的那把椅子与平常的不同,这一个立起可当椅子,平放可当竹榻。

等这把椅子做好了,在这冬日里摆在外头往上边一躺,就这么晒着太阳是最舒服不过了。

这世间的命运有些是可以自己掌握在手中,可若是老天爷安排的命运,无论是谁都无法避开的,该遇到的人总得会遇到,该经历的事情迟早会经历。

正所谓,人在家中睡,事从天上来。

这不,一向雅静的酒坊,今日却忽然有人在院门前打闹。

若溪嫌太吵,随手设下了结界将自己与外界隔开,耳边瞬间一片安静,她嘴角浅笑,翻了个身继续入睡。

于阳挑拣竹子的手稍微有些停顿,并没有看向院外的人,继续忙着手中的活。

一个血淋淋的小女孩突然推开竹门冲进院内,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褐色僧服的和尚。

那个和尚边念着佛经边极力阻拦几名壮汉,只可惜和尚身单力薄,壮汉只用一只手去推,瞬间就将和尚推到在地。

紧接着,壮汉就将女孩困了个结实,扛在肩上就往外走。

她虽然曾经犯下罪孽,但是她这一世并非是在作恶,并且有善觉在引导着她向善。

这种事情发生在酒坊里,所以于阳最终还是出手相救了。

……

一个月后的黄昏,若溪吩咐石青他们将刚刚封好新酿的美酒搬进酒窖。

随后便独自斜卧在竹榻上,抱着小玉瓶慢慢喝起酒来。

这是封坛之前用小玉瓶灌了些许的新酒,新酿的酒口感有些辛辣,若溪喝了几口便胡乱睡了。

她双眸紧闭,细细聆听着淳淳流水鸟鸣逐渐入睡。

忽然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掺杂其中,若溪依继续装睡,直到来人说明了来意才慵懒地睁开双眼,仔细听着。

听了半响才知晓那日所发生的事,善觉今日便是带着那个重伤方愈的女孩前来是为了答谢。

据善觉介绍,他身旁的少女叫小瞳。

同样是十八岁,善觉已长成了高大又健壮。

而她这一世的样貌依旧与当年一般无二,还是一副天真柔弱的模样。

无论是孤晴还是此刻的小瞳,她们的双眸之中总是透着一股复杂的精明之色,一看便晓得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若溪对她的感觉谈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

她看了一眼小瞳的手腕上,那上边有一个指头般大的圆形伤疤。

她刚刚喝入腹中的酒正好有些上头,说话间也带了些许的睡意。

“此事我先前并不知情,如此说来,你的救命恩人是于阳,不过很不巧,他近日不在酒坊,得过个半年方归,你若真心想谢,那半年后再来罢!”

说到救命恩人四个字时,若溪故意说得慢些,看到善觉果然是神情紧绷,僵在原地。

若溪心下了然,看来当年他确实是误会她要以身相许了。

她笑了笑,十三万年前她那般卑微的跟他解释了那么多,可是他却一个字也不曾信过她,还一心想要她去死。

如今她面对他,发现自己对他即不恨也不怨。

因为不爱了,所以她只当他是一个陌生人,懒得去与一个陌生人计较那么多。

更何况他是被他人蒙蔽了双眼,利用了他。

她只想将那个真正想要害她的人找出来,该了解的恩怨了解完了之后,她和他便不会再有任何的联系了。

是以,这个误会她懒得去解释,总之她是绝对不会再同一个火坑里栽两回的。

那两人后来还说了些话,大抵都是一些客套话,若溪听得不大清楚。

因为她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再醒来时已是弯月高挂,繁星点点,那两人早已离去。

……

半年之期很快便过去了,若溪思量再三,还是决定避开小瞳。

她叮嘱石青他们好生看家,接着便去灌了一瓶酒就准备下山。

其实若溪不愿意见小瞳,并非是有多厌恶她,只是自从半年前与她再次相遇就有一种直觉,总觉得与她过多接触只会有更多的麻烦,甚至是劫难。

而她那时灵时不灵的卦像,更是没什么好兆头。

若溪下山后,在离村庄不远的路口处踌躇不前。

进村?

不行!保不齐小瞳就是在这个村里头。

而摆在面前有两条路,不知道该选哪一条路,索性就直接在路口边上的石头上坐下慢慢考虑。

老规矩!

若溪捡了根枯木拍了拍道:“好了!细的这一头定方向!你指哪我走哪,你可要给我指一条明路啊!”

说完立即将手中的枯木高高抛起,落下时枯木细头却指向两条岔路的正中间。

若溪无奈咽了一下口水,朝中间的方向望去,那是这一带最陡峭、最高大的一座山峰!

飞过去?算了吧!费不费劲的另说,这青天白日的,要是被凡人撞见了也不好!

她将枯木捡起来道:“是你先不厚道的,可不能怪我不听你的啊!”

说完便随手向前一丢,丢进了河里。

若溪看着下边的那条河流,双眼冒光,激动地跳了起来,脚下传来了“咯嚓”枝条断裂的声音。

低头一看竟是踩到了凌霄花藤的根茎。

她仔细看了看,边用灵力帮它治伤边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踩伤你的,为了表示歉意,我多渡些灵力给你,这样你很快就可以化形了!”

半刻钟后,她拍了拍手又道:“差不多了!没人的时候你试试看能不能化形,我就先走了。”

她来到河边,取了片枯叶随手向河里一丢,枯叶立即化作一叶扁舟。

若溪跃身跳了上去,任由它随着水流而去。

若溪忽然起了念诗的兴致来。

海客乘天风,将船远行役。

譬如云中鸟,一去无踪迹。

而她身后的那株凌霄花正在慢慢地,成功化成了一个橙衣少女。

少女望着若溪背影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感激,对着乘舟离去的白衣女子的背影拜了又拜。

乘舟顺流而下,不计会漂到何处,一路任其随意漂流,只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条河竟是通向月河城。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