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踏入酒楼的门槛,抬眼望去,看着来来回回端菜送酒的店小二,再看看满屋子的人,哪里还有空余的位置留给他们。
于阳慢了两步进来,见到了这一番景象,立即转头对她道:“回去吧,我等会儿给你做。”
若溪很是意外的看向他道:“你……会做饭?”
于阳很是骄傲的点头,于是两人又转到了菜市去买了些菜才回去。
夜幕已至,若溪坐在屋子里等着于阳的饭菜,等着等着就越发的困意绵绵。
她起身关了门,再将屋内的一树连枝灯一一熄灭,熄至最后两盏灯时,听见于阳在门外轻叩房门,她强睁眼皮前去开门,拉开门那一瞬间愣了一下才回神。
“我现在困得很,你自己吃了吧,我要睡了。”
她抬手准备关门,于阳却巧妙地避开了她的手,端着饭菜进了屋内。
“时辰尚早,饭菜即已做好,便先吃了些再睡罢。”
若溪拍了拍混沌的脑门,打着哈欠,神情有些黯然地跟在于阳身后。
“我们神仙不过是将吃饭这种事当成满足味蕾罢了,不吃饭照样能活得活蹦乱跳的,又不是那些不曾辟谷的凡人,一顿不吃,饿得慌……”
于阳将饭菜一一摆上桌,及时拉住即将被凳子绊到的若溪拉到他的身旁,再将凳子摆好让她坐下。
若溪扫了一眼桌面上的三菜一汤,香味在门口便闻过了,感觉这香味并不能抵挡她的困意。
再看着菜色,似乎有些眼熟,都是厘妻常做给她的那几道菜,只是看着便知道比厘妻做的差远了。
她迷迷瞪瞪的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一筷子的菜便往嘴边送,嚼了两下,眼里满是惊喜。
没想到这几个菜的色不怎么样,味道却是出奇的好吃。
更没想到,于阳不止煮茶煮得好,在做饭这方面也是很有天赋的,她朝坐在对面的于阳连连点头,表达了对他的赞扬。
用完了饭,两人都各自歇息去了。
……
若溪躺在床上跟烙饼似的频频翻身,往右翻了翻,再往左翻了翻,无论她如何翻,依旧精神抖擞。
果然是吃饱了撑的,方才明明困得倒头就睡着的感觉,此时却是死活都睡不着了。
她再来回翻了几回后,认命的从床上起身,决定还是要出去走一圈,权当消消食了。
来到了院中,瞧见于阳的屋内依然亮着灯,莫非这么晚了还在修炼?
她走近窗口,一眼看去便看见了于阳正光着健硕的膀子,脑门忽然“轰”的一响,她感觉全身热血直冲脑门,鼻子有些痒,似乎想流出点什么东西。
她赶紧移开视线快步离开,走了几步又骤然停步,方才没敢瞧仔细,此时再细细嗅了嗅,果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于阳,我在这院中都能闻到你屋里的血腥味了,你是何时受的伤?”
这么大的血腥味定是伤的不轻,莫非是在闯入阿鼻地狱时受的伤?
她竟然已经过了整整一日了都没有发现,肯定是他用了法术将身上的伤给隐藏了。
于阳照着铜镜,正在刮去被岩浆烫坏的烂肉,听到了屋外的声音,他下意识的就回应道:“无妨,就一点皮肉伤,很快就能痊愈了。”
“真的不严重吗?”
“嗯。”
“那好吧,那你处理好了就早些歇息吧。”
于阳的视线穿过半开的窗门看去,见她就要转身离去,连忙随意披了件衣服便起身去开门,还没来得及说半个字,他就软软倒下。
若溪一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就回了头,一回头就瞧见了他正在歪歪地往她的怀里倒了过来。
她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扶他,也不知是她一时没有扶稳,还是他实在是太重了,竟让他直接倒进了她的怀里。
于阳紧蹙着眉头,“哎哟”的高喊一声道:“好痛,痛得我无法自行疗伤了,你还是帮我上了药再回去吧。”
若溪费劲地将他从怀里推开了些,又费劲儿地将他扶着站好。
她盯着他那一张因为疼痛而皱得变形的脸庞,满脸的疑惑。
“可是,你方才明明还说没事的,怎么这会儿又疼成这副模样了?”
“方才确实不疼的,可是这会儿是真的疼,哎哟,好疼。”
若溪又仔细打量了他,瞧着他的神情似真似假,无法辨别,她只好叹了口气道:“罢了,不管你是真疼还是假疼,还是先进屋躺好了我才能帮你伤药。”
她将他扶到床上趴着,瞧见他后背的衣料已被鲜红的血液染湿了一大片。
她双手抓住他的后衣领,轻轻往下拉,露出了从左肩处延至后背的伤口,伤口处血肉模糊,还一直往外渗出血水。
她一眼便能瞧得出来这是烫伤,不难猜出是在阿鼻地狱时被地狱岩浆所灼伤的。
阿鼻地狱的岩浆是这世间热度最高,最毒的岩浆,只要沾上一丁点儿,便会向四周灼烧出一大片来。
“都一整日了为何不先处理这个伤口?”
于阳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故作轻松道:“忘了,我刚想起了要处理,你就来了。”
她在百宝囊里翻了许久,终于翻到了沉底的那瓶伤药,她打开瓶盖,将药粉撒在在伤口处,再加以灵力来为他疗伤。
血肉模糊的伤口逐渐愈合,若溪盯着后背的疤痕道:“许是伤口比较大,竟然留疤了,不过你一个大男人应该不在乎这个。”
“不,我在乎,你有办法吗?”
若溪嘴角抽了抽,又从百宝囊里翻出了一个小玉瓶塞给他:“这是祛疤的药膏,每日早晚各抹一次,半个月后保证还给你一个光滑如玉的美背,好了,我也困了,回去睡觉了。”
于阳将玉瓶又塞给她,委屈兮兮的道:“伤疤在后背,我够不着,也看不见,你帮我抹。”
若溪:“……”
她又看了一眼他那肌肉线条分明的后背,眨了眨双眸,有些迟疑地揭开了装着药膏的小玉瓶,伸出了一根食指沾了些许药膏,在他后背上的伤疤处轻轻一抹。
当玉指触到他的后背时,两人皆是微微一颤,彼此都不再开口说话,气氛顿时变得极为微妙。
纵然她已经活了一大把的岁数了,她也还是一个黄花大姑娘,还未曾同哪个宽了衣的男子离得这般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