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瞪了她一眼转向赤羽,道:“我已经有未婚夫了,虽是未婚,但也是夫嘛,你说对吧?”

赤羽却突然发笑,十分自信道:“我还不知道你?你哪里来的未婚夫?别再拿那个凡人来搪塞我,都已经三万年了,他早就不知道投胎到哪个角落娶妻生子去了!”

他说的没错,要想另外找一个挡箭牌,那必须是一位他没见过又得是大名在外的人。

于是,若溪心一横,眼一闭,道:“是鸿蒙大帝,扶潇!”

她和他们两人是很早便认识了,她身边都有些什么人他一清二楚。

符合这些条件的只能是在认识他之前的人,而和她同样是出自鸿蒙时期的那些神……

如今也只剩下鸿蒙大帝扶潇一人,不过他自从开天辟地之后就莫名地销声匿迹了。

扶潇,事出有因,只能先拿你来挡一挡了。

语毕,意料之中地看见他们两人和那只黑狐瞬间石化……

“轰隆隆……”

而该石化的幽都山却突然猛地一震,那两人一狐终于回过神来。

若溪惊得立即飞身离地,道:“幽幽,这怎么回事?你家的山怎会震得如此厉害?”

曲寻幽赶紧施法稳住了震动的幽都山,吩咐一直远站在后边的庚伏道:“你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事!”

庚伏拱了拱手,一个转身化作一道烟影走了。

据曲寻幽的解释,说这幽都山原本就是由龙骨顶出的山脉,一般的龙骨山脉大多都是仙界的仙山。

至于这是哪条蠢龙会选择这么个阴森森的地方埋骨,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方才的那震动是这条早就元神尽散的殒龙似乎有要醒来的征兆。

若溪又落回到了地面上,看了一眼连绵的山脉,略有些担忧道:“地狱之门是依傍埋在底下的龙骨所铸造……那它若是醒了,你这幽都岂不是都要塌了?”

曲寻幽不以为意道:“怕什么,这天大地大的总有别的神器能镇得住地狱之门,况且它身上半点龙气都没有,如今也不过是恢复了点神智,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更遑论要从我的手底下逃走了。”

这会儿庚伏又突然来回报情况,说是方才地狱之门有所松动,逃出去了一些恶灵……

若溪随意地问她是否需要她帮忙,曲寻幽还是一如既往地一口回绝了她。

“不用!区区几个恶灵都不够我揍,我去去就回,你们随意!就当这是你们的家,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庚伏他们。”

曲寻幽说走就走,若溪环顾昏暗阴森的四周,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见一位冥官正带着几位冥兵正在大声追赶一个五官不全、血肉模糊的幽魂,飘过来荡过去……

偶尔住个几日还行,把这当家?她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

长期待在这种昏暗又鬼多的地方会很压抑的,她可不想变得像曲寻幽那么暴躁。

赶紧随意扯了个谎跟赤羽道了别也趁机一溜烟跑了。

她独自一人来到了凡间的一座荒山,站在山巅迎风而立,寒风呼啸,扬起一身单薄的白衣随风飘扬。

她的双手不停地捏诀,须臾间便见到从她的身体里散出一道道流光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快速飞去。

她双眸紧闭,身姿挺直,始终保持着直立山巅,双手捏诀的姿势。

渐渐地,她鹅蛋小脸上的神色愈来愈凝重,连续两次使用觅魂术导致她的修为快速流失,胸口处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紧紧蹙着眉头。

一炷香后流光又从四方飞回她的身体。

这觅魂术她在幽冥界和凡间都用过了,结果还是没找到他的踪迹!

她睁开双眸,此处是她和他相识的地方,当年明明只是一片土丘,而不是如今高山密林的模样。

连土地山川都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那他一个凡人会不会早就在某个转世时便魂飞魄散,再无往生了?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她沉睡了三万年,凡间却早就过去了一千多万年了。

山川都已经不复往日,她要找的人也始终杳无音信,心中一阵阵的烦闷,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山巅之上。

……

她来到了一间酒楼,边靠窗饮酒,边看着底下街道上来来回回的凡人,心中的烦闷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有愈加浓烈的感觉。

本欲借酒浇愁,奈何酒入愁肠愁更愁。

酒楼里一个面黄肌瘦的店小二抱了两坛酒进到雅间来,移开了桌上的那几个空坛子,把手上的那两坛酒放在桌面上。

他动作干脆利索,显然是常年做这份工的:“客观,这是您要的上好梨花白,若还有需要尽管叫我。”

若溪甩手示意让他出去,揭开密封着酒坛子的堵嘴,仰头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手中的小坛子,丢开再揭开另外的那一坛,闻了闻道:“我人都还没醉糊涂呢,这就开始以次充好了?呵!好一家欺客的店!”

醉糊涂?她突然想起当年就是因为自己是醉得糊涂了才会去调戏他,才会有后边的这一堆理不清剪不断的糟心事情来。

脑间浮现出的那一幕幕往事恍如昨日。

她紧握酒坛,眼神开始有些迷离,口中缓缓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端木青……”

从酒楼出来时天色已近黄昏,若溪提着酒坛,东倒西歪地走在街道上。

感觉眼前的道路模糊不清,挥了挥衣袖去扫却依然无法扫清眼前的东西,一直有白花花的东西飘落在她的眼前。

她伸手一接,哦,原来是雪花,这凡间正在下着鹅毛大雪呢。

眼皮愈来愈重,恍惚间看见拐角处正好有一间茅草房。

虽然有些矮,还有些破旧,但是挡一挡风雪还是不错的。

矮矮身,闭眼一进去就躺下,隐约听见了一阵嚎叫声,气味也不太对劲……

只是,睡意越来越浓,脑子逐渐混沌,无暇思考……

也不知她睡了多久,恍惚间感觉有人在叫她。

“姑娘?姑娘?快起来罢!你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能睡在这呢?”

这是一个老头的声音,若溪原本不想理会,但是那老头不知在拿什么东西在推她的脸,触感温热又湿润。

手掌?不太像……

她将眼帘掀开一条缝,瞬间吓得酒醒了一半,赶紧猛地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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