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和张建那俩小子呢?”
侯军从排房里出来打算组织夜训,左右看却没看到李正和张建,于是问刚才带队去跑步的吴一。m.
吴一指指师部方向说:“他俩拜师去了。”
“拜师?”侯军说:“拜什么师?还有比我跟更厉害的吗?”
吴一乐了:“老班长,人家是拜庄参谋长的师。”
言下之意,老班长你跟庄参谋长比比看谁厉害。
虽然吴一从来都是侯军的忠诚拥趸,可要说实力,他自然也知道侯军跟庄严比还差点点火候。
听说是庄严,侯军这回不牛掰了,半个字都没敢反驳。
吴一又问:“老班长,你说着庄参谋长的枪法是什么水准?”
侯军没好气道:“人家是参加过国际比赛,拿过奖牌的,我怎么比?”
聊这个话题让他感觉有些尴尬,于是话锋一转问道:“你说他俩去拜师,你们刚才遇到庄参谋长了?”
吴一说:“嗯,带咱们排那几个跑五公里的时候半道上遇着了,他还指导了一下魏国兴怎么熬过极限期,还别说,挺有用。”
侯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人家带了那么多年的兵,还都是特种兵,有两把刷子不奇怪。”
又问:“你还没说那俩小子去拜什么师了。”
吴一说:“我是猜的,他们直说自己想多跑一趟五公里,我知道是追庄参谋长去了,你说他们能拜什么师?还不就是打枪那事。估计是打枪打不过人家二排那个庄浩然,不服呗。”
侯军说:“其实这事有啥好比的?我问过了,那个庄浩然小学五年级就开始摸枪,人家爸是射击队的,参加过全国联赛拿过奖牌,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算是只寺庙门口蜘蛛网上的蜘蛛,天天面佛诵经都得道成精了,何况是人呢?这事急不来。人庄浩然是出道即巅峰,他们才刚摸枪一个多月,子弹都没打多少,就像一步登天比人家练了几年都厉害?”
吴一说:“还有不到一礼拜就是下连队前的大考核了,我倒是不急,他们急。”
侯军叹了口气:“俩个小子是好兵,可我算是看出来了,俩人都喜欢较劲,你没发现?但凡这俩凑一块,肯定往死里比,谁都不肯输给对方,上回据枪那事我就看出来了,我估计他们俩在家就认识,而且肯定还相互不对付,不然不会这样。”
吴一说:“管他咧!新兵蛋子有点好胜心是好事,没好胜心那就跟咸鱼没啥区别了,这些年的兵,你看那个尖子不是好胜心强的?面团一样没点个性的兵,去炊事班都被人嫌。”
侯军被吴一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说得有道理,当年你新兵的时候,我也是看上了你那股子不认输的倔劲,不然你也当不上班长。”
吴一嘿嘿嘿地笑,最后忍不住朝师部方向又看了一眼。
“老班长,你说他们能不能跟人庄参谋长学到点绝活啥的?”
侯军突然跺了跺脚:“咳!我还光顾着说那俩新兵蛋了,我都忘了我自己了。其实我也该去追追陪庄参谋长跑跑步,我也得请教请教!”
吴一顿时一头黑线。
他是真没见过自己老班长这么服一个人。
说归说,侯军那天晚上还是没有去追庄严,其实也追不上了。
李正和张建俩人十多分钟后便回到了新兵营。
侯军把俩人叫了过去,还没问就看到俩人笑开花的脸,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成了。
作为代理排长,他绝对不反对自己的兵去向高手请教。
难得那位庄参谋长肯教,为啥不学?
“成了?”他打量了俩人一番,问道。
李正和张建都很兴奋,连续点头好几次,这才说:“成了,排长,你猜他是怎样才肯答应的?”
侯军说:“我没在你身上装窃听器,你当我是神仙啊?”
李正说:“刚才让我和张建陪他再跑一趟五公里,成绩必须进22分钟内才答应教我们怎么枪枪10环。”
侯军说:“你们跑进了?”
张建说:“当然,排长你是知道我的,训练方面我从来不怂。”
侯军点头道:“那倒是,新兵里头你们算是很不错的。对了,他说什么时候过来指导你们?”
“中午。”李正接过话茬:“首长自己很忙,中午才有时间,他会开车过来带我们去师部的小射击场,他亲手教我们。”
“艹!”侯军霍一下站了起来:“师部的小射击场?”
那个射击场他知道。
面积不算大,因为是给师部那些军官进行手枪射击训练用的,不需要太大,只有一百米的射击场地。
但能去那里训练,这待遇……
这等同时开小灶了呀!
还不是一般的小灶。
人家大校呢!
大校亲自教射击,至少都是团级以上待遇了。
“不是……”侯军想了想,心里有个念头,但又很难开口,话到嘴边没吐出来。
李正问:“排长你有啥要问的吗?”
侯军又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说,一摆手说:“没事,你们去一班长那里报道,搞完训练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别给我丢人。”
“是!”
俩新兵啪一个立正,敬了礼,转身跑了。
看着李正等两人离开的身影,侯军原地转了好几圈,最后抬头仰望星空,喃喃道:“为啥不捎上我一个呢?”
话说了出来,心里早有了主意。
这天晚上,李正一晚上都处于一种亢奋状态下。
感觉就像父母还在的那些年月,每逢过年前,年三十晚吃完年夜饭,晚上躺在床上就这种心情。
因为第二天要去给长辈们拜年,而拜年是一定有压岁钱的,对于孩子来说,过年里最令人兴奋的便是有压岁钱拿,可以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夜训结束后去洗澡,张建看起来和自己也差不多,洗澡的时候淋着居然又扯开了嗓子唱起了那首《我的太阳》。
张建喜欢唱这调调儿,说是以前他的声乐老师教他的,算是个小爱好。
不过同年兵的战友们可欣赏不了,每当他在淋浴间里吊着嗓子唱起这首世界名曲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仿佛从夏天一下子跌入了北极的冬季,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今晚,李正却觉得这货唱得好像还不错,自己也跟着哼了两句。
只有魏胖子在隔壁的洗浴间里听到了李正的声音后,打了个冷战,骂了一句:“一个疯,另一个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