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摆着一摞纸张。
那一摞纸是方长恨要她翻译的东西。
全是路线图。
从哪条街到哪条街,有些什么东西,怎样走最近,方长恨要求杨淇全部翻译过来,并做好标住,然后再亲手整理。
工作之细致,令杨淇也感到惊讶。
“你……着胆子问。
“哦,报仇。”
“报仇?”杨淇很惊讶。不管怎么说,报仇这个词比单纯的杀人,要来得好接受得多。
“恩。日本人是杀我父亲的凶手之一。”天知dào
方长恨怎么突然有兴趣回答问题了。
“原来是这样……切就是为了找到杀父凶手了?”
方长恨奇怪地看了杨淇一眼:“不,我没有去寻找。那太累,也太麻烦。”
这话里的意思,令杨淇的心中又升起一股不寻常的感觉。
“那你……
“杀光他们,仇自然就报了,又何必辛辛苦苦地去寻觅真凶呢?”
杨淇心中的呕吐感更甚了。
疯子,这个人绝对是个疯子。
杨淇已经确定这个身手高超的可怕的男人绝对是个超级大疯子。
方长恨抛给她一盒方便面,杨淇很自觉地冲好,就着几块生鱼片吃了起来。
她想了想,说:“这一带的人全是黑社会。如果他们发xiàn
屋子换了主人,他们一定会冲进来杀你的。”
方长恨点了点头:“恩,我知dào。我不是一点日语都不懂。资料处理好后我们去府街。”
“为什么要去哪里?”
“因为那里有个地下军火交yì
市场。要杀人嘛,有军火总是方便点。”
“啊……轻啊了一声。
今天的事情这么多,她现在已经感到神经麻木了。
方长恨摇了摇头:“我不需yào
订购。”
杨淇“……
疯子!
大疯子!
她想自己现在算是什么?人质?帮凶?
屋外传来轰隆隆的马达轰鸣声,十余部黑色大太子在屋外疯狂地转着圈。
每台车上都是两人,一人驾车在前,一人持刀在后。
他们对着屋里疯狂的叫嚣着,已经开始有人准bèi
投掷燃烧瓶了。
“他们在说什么?”方长恨看都不看外边一眼,问道。
杨淇紧张地盯着窗外,颤颤惊惊地回答:“他们……他们说……他们知dào
你杀了这屋子里的人。他们还知dào
你在里面……为他们看见你进去了。天啊,他们看见的是我。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干的!”杨淇大叫起来。
自己竟然做了这个混蛋的替死鬼,天啊,我可是被冤枉的,杨淇绝望地想。
方长恨终于整理好了资料。
他把资料往包里一塞,背在背上走到窗台前看了看外面,随口问道:“你很紧张?”
杨淇抖着身体看方长恨。
方长恨满yì
的点点头:“虽然你外表柔弱,不过你的内心比一般女孩子都要坚强得多。不错,有可造前途。”
或者是对方的镇定令杨淇的心神大感宽慰吧,杨淇看着他的脸,竟然觉得自己不那么害pà
了。
她略带颤抖的说:“那……在怎么办?他们就要杀进来了。”
“打呗。能怎么办。”
“可他们有20多个人!”杨淇大叫。
“那就杀光他们。”
这句话出口,方长恨已经冲出了门外。他的手心里,夹着一
闪闪的刀片。
劲风吹拂中,杨淇的眼中看到的是一个仿佛魔鬼再生的人在人群中穿梭。
仿佛狮子猎食于羊群,所到之处,无可抵挡,望风披靡。
方长恨的手就象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只是轻轻一划,一个人的颈间就已经喷泉般出涌出大量的鲜血。
身影如幻,速度似电,穿梭于车丛刀光里,仿佛蝶弄鲜花,潇洒自如。
原本黑色的土地上,红色的血花成为最美丽的点缀,但转眼,就成为主题色,将整个画面涂成一片鲜红。
而那双涂抹画布的双手,竟依然能保持着干净,不让任何血液溅到自己的身上。
哀号的声音内此起彼伏,充满了绝望的悲呼,那些日本人象是遇到了下凡的神魔一般,恐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开始有人试图逃跑了。
然而那个可怕的家伙竟然仿佛光一般飞至,然后优先杀死试图逃跑的日本人。
就象是猫捉耗子一般,他要一个一个杀死这里所有的人,听他们的哀号,满足自己内心中那嗜血而生的杀戮**。
当最后一个日本人躺倒在方长恨的脚下,大声地用日本话喊着:“别杀我的!”的时候,场中已经没有其他的活人了。
他看了看脚下的日本人,用日语说:“想活着,就跟我来。”
那日本人狗一般跟着他进了小屋。
屋里,杨淇看着这一切,傻了,呆了,痴了。
她很惊讶自己竟又一次抗住了昏迷的感觉。
方长恨看着她仿佛抽筋的小脸,问道:“感觉如何。”
杨淇很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口水:“……恶心是人。”
她说这话时出奇的镇定。
方长恨蓬蓬连出四脚,那地上的日本人双手双脚同时骨折,发出惨痛的呼声。
“够了!”杨淇忍不住大叫:“你这个魔鬼,没有人性的家伙!有本事你把我也杀了吧,本姑娘不怕你了!”
方长恨满yì
地点点头。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来,杨淇有些紧张地后退一步,但转瞬又挺起胸膛。
面对无法抵抗的命运,自己与其象这日本人一样没骨气的低头求饶,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慷慨赴死。
出乎她意料的,方长恨把手枪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他说:“我答yīng
过这个日本人不杀他,就不会杀他。不过他看见了你和我在一起,所以……你现在是帮凶了。活着,你就死定。日本人是怎么对待中国人的,你比我更清楚。”
方长恨一字一顿地说:“杀了他。”
然后,他走出小屋去。
坐在小货车里,抽上一根烟,他静静地等待,依稀能听到那个日本人大声的求饶,也可以想到杨淇握着手枪时那无助的颤抖还有脸上的惊恐。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方长恨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他发动了车子。
这是个警告。
很快,屋里终于传来女人大声的尖锐喊叫:“啊!啊!啊!……”
同时伴随的,是三声枪响。
方长恨笑了,笑得是那么惬意。
人,总是会进步的。非常的环境之下,其进步的成就也将是非常之大。
他看到杨淇浑身麻木地走出来,如一具行尸走肉。
将枪交给他,女人说:“现在……我是帮凶了。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