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能让恒达在竟标成功之后又让永明再把这生意夺过来?”郭自刚问这问题时,已经不再时起初那嚣张的样子了。他已经知dào
,既然陆天豪这么说了,他就一定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你忘了我也是恒达的股东了吗?”
郭自刚冷哼一声:“我就知dào
你打算用这个做手脚。不过你忘了你仅仅拥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可以出席会议,可以发表意见,但你的任何意见都不会被采纳。如果你不满yì
,可以出售你手里的股份,但你休想对恒达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陆天豪惋惜的摇了摇头:“郭自刚,你还是太自信了。你以为,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就什么都不能做了吗?你大错特错了。”
看着郭自刚,陆天豪一字一顿地说:“为了竟标成功,我相信你父亲一定会把价钱压得很低。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所要求的利润可能连百分之五都达不到。到时候,我会直接向法院提出起诉,控告你四海集团牺牲弱小股东的利益,对控股公司进行利益输出,存zài
不合法性竞争。你说到了那个时候,官司缠身,你还拿什么去做这笔生意?”
郭自刚没想到陆天豪竟然还有这一招,一时间震惊得目瞪口呆。
好半天,他才点点头说:“没错……果然是这样。陆天豪,你狠,你毒,我就知dào
任由你掌握恒达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绝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我还是没想到你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陆天豪双手一摊:“还没做呢,这不是先给你打个招呼吗?”
郭自刚冷笑:“没错,我还得多谢你的这个招呼呢。回去我就会告sù
爸爸,对所有股东进行亏损性补偿。到时候,我们会按照百分之十的利润分发红利给所有持股人,我看你拿了钱,还拿什么去告!”
陆天豪哈哈大笑起来。
“郭自刚,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也一直都表现得很聪明。可是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你会表现得这么愚蠢呢?我说过了,我今天来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既然敢把计划告sù
你,就不怕你有反击的机会。你以为你真能堵得住我吗?我告sù
你吧,只要我还是恒达的股东,我就有的是办法可以让恒达厂无法顺利的完成定单。因为我有权对公司所有帐目进行核查,以确保公司负责人没有侵害到股东利益。在这个前提下,工人可能会罢工,产品可能会出现质量问题,信誉可能会蒙受损失,内部管理可能会出现不稳定。一件件一桩桩,我都能给你搞出来,到时候真要出现任何一个借口,就是大昌的永明从你四海嘴里抢肉的时候到了。”
郭自刚怒气冲天,整张脸都因此而显得变形了。“你以为我爸爸在上层的关系是假的吗?你就算搞出再多的事情,也未必就能如意。”
陆天豪突然露出了一丝神mì
的笑意:“所以,我需yào
多加一层保险。”
说着,他从手边拿起了一样东西——那个他刚刚以三百万的竟价标中的那只古董花瓶出来。
郭自刚的眼神一阵收缩。
他实在无法想象,这只花瓶和眼前谈论的事情能够有什么关系。
那个时候,陆天豪突然悠悠的说道:“李成这个名字,你应该不会陌生吧?”
听到李成这个名字,郭自刚的脸开始不自然起来。
虽然郭东启在官面上的交情相当成功,但毕竟不是每一个当官的都会买他的帐。郭东启为人脾气暴躁,性格乖戾,近些年大概是年纪大了,脾气越来越古怪,越发的有些令人难以接受。这样一来,难免就会得罪一些人。
李成就是其中之一,他对郭家可以说是绝无好感。偏偏李成这个人本身就是军方相当有地位的一位人物。
“李将军并不负责直接采购事务。虽说他对我父亲有点误会,但还不至于被一个不知dào
从哪里窜出来的家伙说上几句,就做出越权的决定。如果你想打动李将军来对我们施加影响,我怕你没那么容易做到吧?”郭自刚话虽如此,却很是心虚。
陆天豪微微一笑,他只是用手轻轻抚摩了一下那只古董花瓶,轻轻感受着那细腻的纹理,过了好一会才用无限惋惜的口气道:“可惜了……这么一只好古董啊。”
郭自刚的眼神一阵收缩:“陆天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天豪笑说:“黄金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稀有。古董之所以比黄金更珍贵,是因为它比黄金更稀有。我手里的这之花瓶,是唐代官窑的作品。几经展转,目前尚存于世的,一共只有两个。其中一个现在在我的手里,还有一个……你猜它在哪。”
郭自刚一楞,脱口道:“不会是在李将军那里吧?”
“没错,就是在他那里。当年你父亲去拜访他时曾经亲眼见到过那只花瓶。那时候李将军对你父亲还算客气,曾经拿着和这只一模一样的花瓶对你父亲吹嘘。说这只花瓶是他祖上流传下来的,世间仅此一只,价值千万。不过你爸爸的确是个怪脾气,竟然对李将军说什么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人都配拥有稀世奇珍,很多好东西要想维护好它们的价值,也必须是以付出天文数字般的金钱为代价的。当年圭亚那孤品邮票卖出百万天价,号称世界独一无二,结果如何?没过多久又出一枚同类邮票,使邮票的身价大跌。当时邮票的主人财雄势大,直接花钱就把第二枚邮票买了过来,卷在雪茄烟里烧掉,确保自己手中那张孤品的价值。他李将军虽然官高位显,可是却没多少钱。万一世面上真得再出一只同样的花瓶,怕是没那手笔买下来砸碎掉的。所以这只花瓶放在李将军家里,其实投错了胎,跟错了主人。哈,这话当时就把李将军惹怒了。后来他们的关系,也就一天比一天僵下去。这事你不知dào
吗?”
郭自刚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想自己的父亲这些年纵横来往,的确养成了骄横的毛病,竟然连李将军都敢这样嘲弄,也难怪他最近的关系大不如往前了。不过那次之后没过多久,就有报新出土的唐墓里发xiàn
了一只和李将军家一样的花瓶,当时就象是一个噩耗,狠狠砸中了李将军的脑袋,却让郭东启笑得合不拢嘴,说自己现在越来越有先见之明了。同时也让李成与郭东启的关系急剧恶化。
这次四海要拿军用夜视仪这个标,很大程度上还是得看李成的眼色。不过郭东启老头脾气倔,走了一圈关系,硬是不通李成的门路。李成到是没和他计较,可谁知dào
暗地他会不会给郭家下什么绊子呢?
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指着那花瓶,目瞪口呆地看陆天豪。
陆天豪微笑着点头,突然将花瓶托于手心,高高置起说:“没错,我买它,就是为了要砸碎它。”
看着那在手心中摇晃摆动的花瓶,郭自刚吓得大叫起来:“不要啊!”
这一刻,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而这句不要,也彻底暴露了他的惊慌。
李成由于财力原因,对这只花瓶只能是有心而无力。事实上他就算有钱也不敢拿出来。但是由于世界上同时拥有两只这样的花瓶,李成家的那只,自然因此而大为贬值。这让他很痛苦,可他也没有办法。他的那只花瓶是祖传的,他不可能再拿出数百万来去收购那另外一只。尤其是当郭东启当初玩笑般的戏言成真,而自己却是因此和他结怨时,这刻的感受,就象是郭东启亲手还给他一个狠狠的大巴掌,然后在那里得yì
而嚣张的狂笑——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就是有了,你也没钱买下来。
陆天豪手中拥有这只花瓶,对他来说,就等于拥有了决定李成身家的资本,同时也拥有了李成对他的兴趣。而只要李成愿意,他的确可以让四海竟标成功的希望化为泡影,更何况还有陆天豪在为他努力制造着借口呢?
而李成豪无疑问他会很乐意把郭东启耗费无数精力争取来的项目一下子如那只花瓶一般砸个粉碎的。
接下来,就是郭自刚呆若木鸡的听着陆天豪侃侃而谈:
“你瞧,世事就是如此有意思。其实很多人都知dào
,两只花瓶加起来的价值,也不过就是六百万。可只要砸碎了其中一只,另一只就会飚升到千万价值。问题是由于它不在同一个人的手里,所以没有人会大方到摔碎自己的那只去成全别人。而对我来说……这恰恰就是一个好机会!”
“郭自刚,你没有想到吧?只要我把这只花瓶轻轻一抖,砸在地上摔个粉碎,那么李将军家里的那只花瓶,就会再次成为孤品,身价也会因此而一下水涨船高,涨了回来。”
“你觉得,这样的行贿,创意如何?”
“你觉得,我这样算不算是一下子送给他七百万?你觉得以李将军的心胸为人以及他与你父亲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他又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我现在就算是告sù
了你,你又能怎么办?告我行贿?或者还是你自己也巴巴的去李将军那里送钱?可他敢收吗?那可是七百万啊!就算你肯给他,他又敢拿吗?愿意拿吗?愿意拿你们家的钱吗?何况还有个我在死死盯着他呢!”
“所以,只要我砸碎这个花瓶,然后在恒达随便弄点小动静出来,我相信,生意就会自然而然的落到永明的手中。而到时候,你父亲发xiàn
这一切皆是你的所作所为引起的,你就等着倒霉吧……”
郭自刚听得混身大汗淋漓。
“够了!”郭自刚大喊着,象看仇人一样看着陆天豪:“我真没想到,你为了姜家,竟然玩得这么绝。”
陆天豪冷笑着把花瓶放回去:“是我绝还是你绝?姜家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要这样对他们赶尽杀绝?我告sù
你,郭自刚,你不要以为仗着有家族势力做后台,就可以横行天下。在我眼里,你这种公子哥根本就屁都不是。平时你没惹到我,我懒得理你。但是这次你做得太过火了!”
“郭自刚,我告sù
过你了。这是我今天对你最后一次警告。我现在告sù
你的这些事,你可以不放在心上,也可以回去以后好好想对策。没准又让你给憋出个什么馊主意来坑人一把也说不定。但是从这之后,我要是再出手,可就不会事先跟你打好招呼了。今天,我只是要你立kè
带着你的钱,退出大昌,离开九州,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明天,你就是只伸一只爪子进来,我也非把你那只爪子给活剁了!”
“陆天豪,你!……”
“没错,这就是我的要求。我告sù
你,我不光可以把永明送给大昌,我甚至可以自己全盘接管永明。到时候,不管你爸爸那老头高不高兴,这笔生意我都能吃定他。我还告sù
你,你们四海在北方的生意也要小心了,因为兴业公司也在那里发展。想要向民间企业过度?你们要迈的槛还有很多很多。”
“你知不知dào
永明的厂长现在在哪里?他现在就在李将军府上做客呢!对他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我一个电话打过去,那么你父亲所有的构想就会立kè
成为泡影。他花大价钱在恒达上面的投资也会一起化为乌有。”
“你知不知dào
姜叔叔当初所做出的种种让大昌面临倒闭的危机最终都是有药可救的,否则他日后又拿什么来重振大昌雄风?”
“你知不知dào
现在整个大昌集团面临的是怎样的格局?或者按照姜清贸的路线继xù
走下去,或者就是把所有的钱全部都砸在云卢的那个无底洞中!”
“你知不知dào
姜婉儿又在做什么?她现在去接的是谁?我可以老实的告sù
你,就是她的母亲,许萍女士!”
陆天豪的每一句话,都惊得郭自刚心胆具裂,他从没想到已经到手的胜利局面,在陆天豪的翻手为云的情况下,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彻底扭转。而陆天豪,甚至已经明白表示了,自己这次是放过郭自刚一马,这让他心惊的同时,又不免悻悻不已。
这时,陆天豪带着一股自信的口吻看着郭自刚缓缓地说:“明天,还会有一场好戏,将在大昌的董事会上演,你就等着瞧热闹吧!聪明如你,该知dào
要怎么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