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过,你千万别躺到日中时分起床,那样一天最好的光阴就全浪费了;一个人要是日中之前还没把一天的活儿干完一半,那另一半恐怕也干不了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天还刚刚蒙亮,晨雾还未完全散去。清凉的早晨却早已热火朝天。

震天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一声声嘹亮的军号传遍军营校场,往来奔走的整齐深重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又渐渐远去。

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沐易走出帐篷,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眯着眼打量周围的环境,昨夜来得匆匆,没有细看。一眼看去,到处都是扎得一顶顶军帐。

军帐都是由姊州南部所产的粗麻制成,结实耐用又防雨防潮,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军中所必须的物资。

一顶顶军帐错落有致,整整齐齐地分布在四周,也不知道整个大营占地多少,大大小小的帐篷总之一眼望不到边。

“沐兄弟昨夜可休息好了?”这时,旁边的军帐中走出一位彪形大汉,正是沐易昨夜所救的樊贵督尉。

“还好,还好。”沐易还礼道。

就在这时,一位传令兵跑到沐易身前,开口道:“薛少校有请沐公子!”

沐易心中疑惑,昨夜跟随樊贵回到大营,自己就已经被请去查实身份,如今这位薛明凡少校又请自己不知道又有什么事。

“沐兄弟可能还不认识少校的营帐,樊某就带沐兄弟去见薛少校吧。”络腮大汉樊贵打发走传令兵,径直来到沐易身前。

“如此有劳樊督尉了!”沐易客气道,然后跟随樊贵的脚步走向少校营帐。

来到少校帐前,只见军帐要比周围的帐篷高一些,也更加精致一些。帐前左右两边各站有两名卫兵,全都浑身披挂甲胄,手拄长枪。

进入帐篷,只见一位身着铠甲的将领立于军案之前,正在写什么东西。听到有人进来,那位将军抬起头来打量进入帐篷的人。

只见这位将领年龄大概二十有余,相貌堂堂,眼中精气十足。这位薛少校赫然是一位升堂入室之境的武将。

“属下见过薛少校!”樊贵向眼前的将领躬身行礼道。

“樊督尉不必多礼。”薛明凡一边向樊贵挥手道,一边迎向沐易。

“沐兄弟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已达到升堂入室之境,想必是一位练武奇才。”薛明凡笑问道。

“薛少校谬赞了,在下只是侥幸悟得升堂奥妙罢了。”沐易谦虚道。

“人体玄奥,岂是寻常人所能领悟到,沐兄弟如此说只怕折煞旁人了。”薛明凡又道。

“听说沐兄弟是孤身一人游玩到此地,此时姊州薄州两州大战,东去之路已断,不知沐兄弟有何打算?”薛明凡又补充道。

“在下居无定所,漂泊不定,并无任何计划,只不过走到哪里算哪里罢了。”沐易回答道。

“沐兄弟如此青春才华,白白挥霍岂不可惜;好男儿当自立自强,保家卫国,趁此年少,建立一番功业,将来光宗耀祖岂不风光。”薛明凡双目明亮,说出如此一番话,颇显英雄气概。

沐易心中也是微动,自己如今也无处可去。继续自己的游历天下已经不太可能,毕竟,现在不只薄州姊州两州处于战乱之中,整个钧天都在动荡不休,天下诸王争霸,逐鹿天下。钧天如此之大,各州胜负难定,此次战乱注定会持续多年。

“昨夜两州会战,双方损失惨重,后方兵役补充困难,正是军中缺人之际。沐兄弟有如此身手,正是大好机会参军立功,报效州王。”薛明凡又自劝慰道。

“沐兄弟如此年轻,又有如此才华,若不参军,岂不白白浪费掉。”一边的樊贵也谆谆劝道。

沐易心中很是纠结,见识过昨夜大战的残酷,对于战争的印象,沐易其实很是排斥。然而,想到自己的未来,又是一片迷茫。

人总应该为自己做主,碌碌无为的一生,或是青史留名的一生,亦或是平平凡凡的一生,这都在于人的选择与奋斗。

最终,沐易下定了决心。

“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多谢薛少校的赏识与点拨。”沐易微微躬身向薛明凡行礼道。

“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沐兄弟请不必多礼。”薛明凡心中想到以沐易如此年纪达到如此修为,将来前途无量,必定能在军中大放异彩,心里很是畅快。

“沐兄弟应该知道军规不可废,以你升堂入室之境的修为,本应该像我一样被授予少校职衔,然而你不是预备役中人员,也没有任何经验资历,所以鉴于你昨夜的救援行为,现在授予你少尉职衔,归属与樊督尉帐下。”薛明凡道。

“多谢薛少校提拔,在下一定尽力而为,报效州王。”沐易躬身道。

“沐少尉也不必气馁委屈,军中多有建功机会,只要你赚得军功,出人头地也绝不在话下。现在由樊督尉带你熟悉一下军中各项规矩,尽快熟悉战局,为下一次战斗做好准备。”薛明凡又道。

“是,薛少校。”沐易道。

“属下告退。”樊贵躬身道。

走出营帐,樊贵立即道:“沐兄弟,不,沐少尉,委屈你了跟在樊某帐下。”

沐易道:“樊督尉不必如此,既然加入军中,就要遵循军中的规矩,以后还希望樊督尉多多提携指教。”

樊贵道:“哪里,哪里,一会儿我会差人将少尉的披挂装备送到你的帐中,并派一人辅助沐少尉熟悉军中各项事务。”

“如此就多谢樊督尉了。”沐易谢道。

回到自己的营帐中,沐易翻身躺到军床之上,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雪儿,你说我作的这个决定对不对?如果爹娘在世,他们一定不会同意我参军。”沐易喃喃道。

只见一条雪白的小蛇从沐易的袖口滑出,游移到沐易的胸前,张嘴道:

“木头,你说你婆婆妈妈的烦不烦,既然你做出了选择,就要相信自己,别老是犹豫不定的。”

“也对,雪儿你说的挺有道理,想不到你一个小蛇脑袋还有聪明的时候。”沐易翻身坐起,敲了敲雪白小蛇的脑袋,笑道。

小白蛇洋洋得意道:“那是,你也不看是谁!”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我大多时候都是很笨的?是不是,臭木头?”小白蛇扬起脑袋盯着沐易质问道。

“有人来了,以后在跟你算账。”小白蛇急忙溜下沐易的胸前,灵活地钻进沐易的袖中。

沐易整了整衣衫从床上站起迎向进来的兵士。

“属下刘能见过沐少尉。”兵士一进来就躬身行礼道。

“不必多礼,你就是樊督尉派来的人吗?跟我说说军中的情况。”沐易转身坐到桌边的椅子上。

“是,沐少尉。”兵士道,然后将手中捧着的甲胄等放到桌子上。

甲胄是军中的统一制式,只不过比一般兵士所穿的更加坚固一些。放下甲胄,沐易又掂起一边的长刀,看了看又放下。

这时,旁边的兵士道:“沐少尉如果不习惯用军中的制式刀,可以使用自己的刀。”

随后,沐易从兵士刘能的口中了解到,自己的少尉职衔之下可以领兵九百,下有三名上士,每名上士又各有三名下士,每名下士领兵一百。这些士级兵士只是稍有气感的入门级武士,并无多大修为。而士级之下的普通兵士则只是比一般人强壮一些罢了。

沐易又了解到,自己所在的军队只是风都的一支偏军,负责侦察敌情,设置陷阱障碍,围剿残兵,最主要的是负责打击山林之中的敌军。

就像昨夜沐易所碰到的战斗一样,山下固然是沃野千里,然而山上则丛林密布。有时候双方会派兵从山林进发,然后来到敌方阵营,从山上向下方的营地攻击,目标包括敌方的后勤粮草,军械物资,有时候甚至有针对敌方重要将领的袭杀行刺。

所以,即使不像中军在平原之地与敌方的正面交锋那样血腥,山林之中更多的则往往是残酷与阴险。

山中遮天蔽日的参天林木枝繁叶茂,往往严重影响人们的视线,再加上脚下防不胜防的陷阱机关,山中作战变数太多,有时候一支队伍全军覆没也绝不稀奇。

就像昨夜樊贵督尉,一名督尉帐下有三名少尉,总计两千七百人,到最后只剩下了区区十几人,如果不是碰到沐易,樊贵全军覆没是必然的结局。

理了理脑中杂乱的思绪,沐易也领会到了战争的残酷。

这固然是前途无量,但也要有命去享。眨眼之间,生死立现。无论你有多高的修为,在茫茫涌来不绝的敌人包围之下,也有丧命的可能。

战争就是如此,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在乱军之中可以一直存活下去,有时候一个稍微的疏忽大意,等待着你的就是死亡。

不同于政治斗争,你在政治斗争中失败一次,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而在战争中,只要你失败一次,往往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因为你只能被杀一次。

而沐易也就此在风都军中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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