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天气晴朗,太阳高照。
吃过早饭的花灵和花海就开始忙碌起来。
花海和叫来的陈大叔和水泥砌围墙,而花灵则收屋里头的被台风卷席过的杂乱。
里里外外,楼上楼下都清扫过一遍之后,她又把被子洗干净拿到天台去晒,为过两天自己回来住作准备。
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花海和陈叔两个人就砌好了围墙。
下午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开始清理倒塌屋子的泥块碎木,把地面清理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花海又带着陈叔把家里头漏水的屋屋角角地做好防水。
就这样到了第三天。
早上将近十一点,阳光直照在楼顶的天台里。
花灵戴着一顶遮阳的老式草帽子,穿着长衣短裤,她坐在一张一米八高的a字梯上,左手里拎了桶天空蓝的墙漆,一手拿着装修用的滚轮认真地刷着墙面。
她想把天台这个半层的屋子三面白粉墙都刷成地中海风格的天蓝色。
不过这上一午的功夫,她才勉强的刷好左侧那面墙的半面。
头顶着炙热的大太阳,刷着刷着,豆大的热汗滴滴嗒嗒的从她额头上滴下。
太阳热红了她那张秀丽的脸庞,汗水顺着脸部曲线没进了眼睛里,她只好抬起肩膀,就着肩膀上的衣服布料粗鲁地擦了擦。
“啊,热死了……”
她嚷了句,眯了眯眼,望向睛蓝无云的天空。
算了算了,狗命要紧,先歇会再干吧。
她顺着梯子,身子利落地爬下地面。。
将手上的油漆桶和滚轮放在一边的报纸上,花灵走到门口边的阴凉屋檐下,拿起放在地上的一个保温壶,就着瓶盖拿出杯冰冰凉凉的酸梅汤。
她仰头一饮而尽。
随后,她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再伸手往放在地上的一个竹篮里拿了根她先前准备好的新鲜黄瓜,张口一啃。
她盘算好了,等她的墙面刷完,她就把楼层顶造成一个空中花园。
这边种点向日葵,那边种点月季,完了再搭个棚架种点苦瓜青瓜豆角这类的菜。
她满意地啃着黄瓜,踱步走到屋后那面的护栏边,看着眼前的这片空地,想到接下来会变得绿意盎然她就打心底的开心。
她还可以弄套户外遮阳伞,躺椅,天气好的时候叫上伯母他们来这里烤肉,哈哈,美滋滋。
“你先回房间里休息一下,行李我来搬……”
身后传来若隐若现的说话声,沉浸在自己美好想象中的花灵回了回神。
咦,这声音……
她旋身往对面,与自己家隔了个三米远的楼下眺望而去。
哟,竟然是在外面给有钱老板当司机的张叔。
说说这张叔,早些年出去大城市打工,说是给一个有钱人开车当司机,这不,不到五年就回村里建了这套连院子快一百五十平方米的三层半洋气小洋楼。
雕花大铁门,屋外都贴着好看时尚的浅色瓷砖,他这屋子可以说是花田村的门面担当了,方圆十几里都找不出比他家还更豪华的楼房。
不过这不年不节的,张叔他回来干啥?
“张叔——”
她看着那个从黑色小轿车上搬行李下来的神清气爽,高瘦的中年男人,扬声喊。
张叔听到这喊声,明显愣了下,左右张望了眼,才在花灵“这里这里”的叫声下看到了楼顶上的她。
“张叔,好久不见啊,你怎么突然回村里来啊。”花灵笑意盈盈地问。
张叔笑了笑,扬声回说,“花灵是你啊,你怎么在家?”
“哎,大学毕业了,我这不回来村里躺一下,当一下咸鱼嘛。”
“这样啊……”
张叔还想说些什么,却不料屋里传来“砰”的一声,东西碎裂的声音让他脸色微微一变。
“那个,花灵,我晚点再跟你聊哈,我的有点事。”
他提着手上的行李箱,盖上后备箱,急忙忙地走进屋里。
门,也被顺手关上。
趴在护栏上,花灵望着那紧闭的门,有些纳闷了。
张叔突然间变得这么神秘了?
“砰砰砰——”
在她思索的时候,小洋楼里响起接二连三发出的摔东西声,这吓了她一大跳。
我去,张叔家里是来了什么恐怖的人吗?
猛地,一双阴沉孤冷的漆黑眸子从一楼窗帘的空隙中望出,与她疑惑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
花灵一双黑白分明的晶亮圆眼吓得大睁。
这,又是谁?
下一秒,窗帘被刷的一声,拉得紧紧密密,让外头的人窥探不到里头半眼。
呼……
花灵这才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胸口。
感觉自己被那双阴沉沉的双眼盯着莫名汗毛直竖,头皮发麻。
妈呀,那人的眼神好恐怖啊,这到底是谁啊。
“大妹,大妹啊……”
还没从那双眼睛里回过神来,花灵就听到楼下大伯母着急的喊声。
“怎么了大伯母?”
她赶紧跑去正面的护栏处,问着楼下院子里的大伯母。
大伯母哽咽着声音朝她喊,“大妹啊,你帮帮我们吧,刚才我们从镇上卖完菜才回到家门口,花英就打电话来,说肚子里的孩子提前作动要生了,送到医院说难产,她婆家不肯签字,不肯花钱给她开刀,要我们赶过去,可是,可是我和你大伯父一个农村人,什么也不懂,你能不能陪我们去一趟市里的医院……”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去。”
花灵不敢多迟疑一秒,她飞快地跑回二楼的房间,扔下草帽子,毛巾,再抓过一个帆布包,把手机充电宝银行卡都扔进去,接着她三步作两地跑下一楼。..
这时,花海已经开着他的三轮车来到院子里,等着载她们。
“走,上去再说。”
她扶着眼泪一直流的大伯母坐上三轮车的车厢。
车厢里,角落外还堆了不少还没卖完的青菜,上面有两个板凳,待她们坐稳,花海开着三轮车一支箭的往村口开出,直奔将近一百多公里外的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