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一声大喝,院子里立刻安静了,那五六个男子看看梅落,又看看一脸得意的寒城墨,都如斗败的公鸡一样,蔫吧了。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往院子大门走去,梅落紧接着的一句话又让他们死心地更彻底了。
“你们拿来的宝贝我都很喜欢,稍后我会派人给你们送去相应的报酬。”
“我们要的不是报酬,而是你的倾心以待啊!”众男子都在心底呐喊,可是却全都什么也没说,只留下几个萧瑟的背影。
这些人在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梅落时就都把心落在了她的身上,那时的她漂亮得像个仙女,灵动得像个精灵,每一个见到她的男子都会不可自拔得恋上她的。多年之后再见到她,虽然容貌改变了,性子也沉稳些了,甚至还育有一双子女,但是那出神入化的医术和毒术却再次征服了他们,使得他们*在她的笑容里。本以为他们人人都有机会赢得芳心,没想到佳人却已经有了新的伴侣,真是伤心啊伤心!
几个失意之人相约一起喝酒消愁去了,这边的寒城墨却笑的灿烂无比。
可是他这胜利的笑容没在脸上停留多一会儿,就被撕得粉碎了。
“你也出去!”梅落连看都没看寒城墨一眼,就冷冰冰地对他下达了逐客令。
小天和甜甜机警地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即达成共识,“苗头不对,快跑!”异口同声得小声嘀咕完这句话,两个小家伙一溜烟地跑出这个院子,远远地到山庄另一头玩儿去了。不是他们不讲义气,而是娘亲发火杀伤力太强,未免被误伤到,还是乖乖地躲远一点比较好。新爹爹,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吧。
寒城墨咂舌地看着两个小家伙迅速远去的背影,摸了摸鼻子,暗暗地为自己祈祷好运气,希望满天神佛能听到他的心声,让他少遭点罪吧。
做好心理建设,寒城墨讨好地蹲在梅落面前,努力摆出最迷人的笑容,对梅落温柔地说到:“落儿,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吗?”
梅落还是不看她,把头一偏,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哼!”
寒城墨蹲走到梅落的眼皮子底下,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地贴着她的嘴唇说到:“落儿这是生气我三天没来看你吗?”
梅落的回答是把头又偏向了另外一边,还是那个音,“哼!”
寒城墨只得再次蹲着挪步,又蹭到了她面前,“落儿,我每天都有来的,只不过是门口的人不让我进来,还说那是毒尊的命令。”
这回梅落终于没有再哼了,但也没有出声,甚至干脆把眼睛闭上了。
寒城墨就那么蹲在那里解释这两天的经过,说到爬墙来找他时,他还故意可怜巴巴地说到:“为了见你,我也顾不上什么君子风度了,只要能见到我心爱的落儿,别说是爬墙了,就是钻狗洞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啊!”
梅落听到这里才终于睁开了眼睛,但是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了一眼他的身材,然后讽刺地来了一句:“哼,你要是能钻狗洞的话,估计狗以后就没办法进出了。”
寒城墨呆呆得发问:“为什么啊?我又不会把狗洞钻坏。”
梅落翻了白眼,“因为你块头太大,把狗洞都堵死了,狗还能进出了吗。真是蠢死了!”
寒城墨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这落儿真够毒舌的啊,他有那么笨吗,见到狗洞不够大还硬要往里钻?
梅落见到寒城墨那副呆样,心情倒是稍微好点了,但仍然撅着小嘴绷着脸不理他。
寒城墨见梅落还是没有原谅自己的意思,急得抓耳挠腮的,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翩翩风度,“落儿,我都说了这几天真不是没来见你,而是被挡在门外了,我都想死你了,你就搭理搭理我吧!”
梅落终于懒洋洋地开口了,“你是猪啊!看到前面有树你还一直往前跑!”
寒城墨没明白过来梅落是什么意思,就满眼问号地看着她,等待她的解答。
“笨死了,就不会拐弯啊!”
寒城墨还是呆呆地没有懂。
梅落气死了他的一根筋,指着他的鼻子大吼:“寒城墨你上辈子绝对是一头笨死的猪,这辈子来投胎依然是一根筋!你就不会早点翻墙过来找我吗?非得等上好几天!这多亏是在我干娘家,要是我落入仇家手里的话,等到你反应过来怎么能救我的时候,估计我都重新投胎去了!”
寒城墨被数落地直缩脖子,一直等到梅落一口气说完,他才讷讷地挤出声音,“那个,落儿,我不是因为她是你干娘,也算是我的岳母,所以没敢做的太过火吗,这要是对你不利的仇家的话,我早就带人踏平他的老巢了。”
梅落狠狠地剜了寒城墨一眼,还是觉得不出气,又一把抓过他的胳膊,使出最大力气一口咬了下去。
寒城墨感觉胳膊上的肉被快要被咬下一块儿去了,但是也没有运劲去抵抗,生怕咯坏了梅落的牙齿,就只是死死地咬着牙关,连吭都没吭一声,直到梅落松开口,他才小心地问:“可是出气了,如果还没有解气的话,再咬,直到你心里舒坦了为止。”说罢,他还真就把另外一只胳膊举到了梅落嘴边。
梅落看了眼近在嘴边的胳膊,伸手把它扒拉到了一边,然后撸开另外一只的衣服袖子,露出了她刚刚咬出的两排牙印子,那牙印儿很深,已经渗出血丝了,她伸手在上面揉了两下,抬头问寒城墨:“疼不?”
寒城墨还以为梅落心疼了呢,立刻委屈的说:“可疼了!”
“啪”的一声,梅落一巴掌落在那咬过的地方,凶巴巴地说:“疼?疼就对了!省的你记不住!下次再遇到类似的事情知道怎么办了吧?”
寒城墨疼的一龇牙,然后忙不迭的保证:“记住了,下次谁再敢阻止我见落儿,我就直接动手硬闯,神挡杀神,佛当杀佛,绝不犹豫!”
梅落满意地说:“嗯,这还差不多,我的男人就该有这样的霸气!”
“小落儿,你这是在教你的男人对付干娘吗?”孙仙娘的声音如幽灵般的在院子门口想起,吓了梅落一跳。
“靠,干娘这工夫越来越吓人了,走路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以后得更加防备她了,不然指不定还得让她听见自己背后说她坏话!”梅落暗自在心底吐槽,但是脸上却极其自然地笑着,急忙起身去搀扶她坐下,然后还狗腿地给她揉捏着肩膀。
“干娘,你想多了,我哪敢让他对付你呢,我说的是普遍情况,绝对不是针对您老人家的。”
“哼,别以为我老了,就好糊弄了,你话里明明就是那个意思,怨恨寒小子没有第一天来时就硬闯我的山庄来见你。由于我的命令害的你忍受了三天的相思之苦,你就连我一起怨上了,是不是啊?”孙仙娘口气不悦地说到。
梅落心底暗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但是嘴上还是打着哈哈:“干娘,您这说的哪里话呢,女儿怎么敢怨您呢,我知道您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我好!”
梅落也不管什么节操了,猛拍马屁,就巴望着这老太太可千万别生气才好,不然遭罪的还是自己。
好在这话总算是顺了孙仙娘的茬,她拉过梅落的手,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小落儿啊,干娘走过的路比你过的桥还多,这一辈子见多了口蜜腹剑、始乱终弃的男人,所以我担心你所遇非人,太过轻易地相信了男人最终受伤害的只会是自己啊。”
孙仙娘说的戚戚然,梅落也是听得心有感触,两个人在某些经历上是一样的,都曾遭遇过所爱之人的背叛。孙仙娘在年轻的时候曾经与一个世家公子相爱,海誓山盟地互许了终身,没想到最后那个人竟然为了家族利益而抛弃了她另选一位高门千金做妻子。从那时起,孙仙娘就对男人死了心,一心钻研毒术,最终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庞大势力。
孙仙娘这一生没有儿女没有徒弟,直到前几年收了梅落做干女儿,就把这一生全部的母爱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对她的好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当直到她与寒城墨的事情之后,孙仙娘就打定注意一定要好好替女儿把把关,虽然那天聘礼的事让她还算满意,但是并不代表她就放心把女儿交给寒城墨。所以当梅落来到望梅山庄之后,她就下达了“防火防盗防男人”的命令,对寒城墨是严防死守,坚决不允许他出现在梅落的面前。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两个正在热恋的人因着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而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对方是否就是自己需要的人。
梅落其实在心里是理解孙仙娘这样的良苦用心的,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好,但她就是生气,生气别人以爱为名插手自己的事,也生气寒城墨的榆木脑袋不知道变通,但是她又不能拿老太太怎么样,所以就只能可寒城墨一个人出气了。谁知道就这样还是被老太太给发现了,害的她还得再去哄,唉,爱情不易,幸福难得啊!
好不容易哄走了老太太,梅落累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呼,比打架还累人!”
一直默默地站在一边当隐形人的寒城墨见到孙仙娘走了,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个干娘不好应付啊。他见梅落也是一脸疲色,就上前帮忙揉肩捏腿,一边讨好她一边占便宜,梅落也没计较他在某些部位特意多做停留的小动作。男人嘛,打一巴掌还是得给个甜枣吃的,不然还不得吓跑了啊。
寒城墨终于成功进驻望梅山庄,然后就赖下不走了,每天都忙着驱赶前来献殷勤的男人,严防死守前来求教、切磋、商讨毒术的各路牛鬼蛇神,简直比处理族中事务还累。
今天,寒城墨刚刚全程监督完一拨前来讨教的男弟子,不满地对梅落抱怨:“你不是说干娘讨厌男人吗?那为什么这山庄中的弟子大都是男子呢?而且还环肥燕瘦各种类型的一应俱全。原谅我只能用‘环肥燕瘦’这个词来形容这里的男人了,整个山庄估计得有几百号男子,高大威猛的,瘦弱白希的,性格豪爽的,沉默少言的,林林总总形形色色的都有,都能开个男子博览会了。真不知道毒尊她老人家从哪里收集来这么多男人。”
梅落对于寒城墨的抱怨觉得好笑极了,“哈哈,阿墨,这样子实在是太好玩儿了,跟个受虐的小媳妇儿似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干娘讨厌男人了?我只是说她对男人死心了,但并不耽误她欣赏男人啊,所以只要遇到看的顺眼的,有对毒术有研究兴趣的人,她就会招揽进庄子里培养啊。”
“哦,天哪,这老太太的癖好也太奇特了吧!”寒城墨简直要无语问苍天了。
“哦,你说干娘坏话了,小心我告诉她去!”梅落坏笑道。
“好啊,你竟然敢告状,看我怎么收拾你!”寒城墨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梅落胳肢窝下面挠她的痒痒。
“啊,好痒啊,别挠了!我不告状就是了。”梅落一边笑,一边求饶,她最受不了痒痒了。
就在两个人你追我躲的过程中,寒城墨的手不小心就碰到了一团绵软,然后仿若触电般地就定在了那里。
梅落刚刚觉得从痒痒中解脱出来,想要报复寒城墨一下,突然也定在那里不动了,因为她也感觉到了胸前的温热,“那个,阿墨,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手挪开?”梅落红着脸小声地说。
“呃?哦!好的好的!”寒城墨慌乱地回答,但是手依然没有动,他的思绪有点乱了,这种心跳加速,血液上涌的感觉他从来没有经历过,某个部位也在异动,让他既觉得新奇又有点不知所措。
梅落看着寒城墨紧盯着自己胸脯的双眼,她敢发誓里面冒出的绝对是狼光,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把手拿开,她只好亲自动手把那个大掌请了下去。
梅落刚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却在看到寒城墨的脸时低声惊呼:“哎呀,阿墨你怎么流鼻血了,快坐下,我给你处理一下。”
寒城墨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动了一下,伸手在鼻子下面抹了一把,确实有什么温热粘腻的东西粘在了手上,拿起来一看,是血,“我怎么流鼻血了呢?”
“咳,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流鼻血了!”梅落没好气地回到。
“这个寒城墨还真是纯情的够可以的了,就是不小心摸到了自己的胸部而已,竟然也能激动得流鼻血,在这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拥有家花数朵野花无数的时空里,自己遇见的这个男人绝对可以算的上是稀世珍宝了。”梅落虽然嘴上说的满不在乎,心里却是偷着笑呢。
就在梅落忙着给寒城墨处理鼻血的时候,一个妖娆无比的人影走进了院子,然后用那甜的腻死人的声音说到“呦,两个人玩什么了,竟然把这位公子的鼻子弄出血了?小落,不会是你施展暴力给人家揍成这样的吧?”
如果小天和甜甜此刻在院子里的话一定会高声呼唤“小唐姨”。可惜他们现在正在山庄的另一端和孙姥姥玩儿捉迷藏呢。
寒城墨听到这个声音,只觉得牙齿泛酸,浑身发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艰难得抬起头,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把好好的话说成这么瘆人的调调。
而梅落的反应则直接多了,连头都没回,就大吼一声:“死人妖,你给我好好说话!要是再这么男不男女不女地嗲着嗓子说话,小心我直接让你变成太监。”
“啊,小落,你太坏了,每次见面都这么吓唬人家!人家怕怕啦!”
寒城墨看着不远处那个一脸络腮胡子却身姿若柳的男子扭着腰,掐着兰花指,依然用那甜腻的嗓音撒娇,一个没忍住,干呕出声。结果那男子冲着他抛了一个飞眼,然后一扭头说了一句:“死相!讨厌!”这回寒城墨真的吐了。
梅落看着寒城墨冲到墙角边大吐特吐,对他充满了同情,“可怜的孩子,真是被吓坏了!”
然后转过身来,两步走到那个络腮胡子男人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使劲往前拽,恶狠狠地对他说到:“他奶奶的,童小唐,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在我面前扮人妖,要好好说话,你就是记不住是不是?我不介意帮你长长记性!”
“别别别,我能记住!就是刚才听说你来了,一时激动给忘记了!算一算自从庄主把整个望梅山庄由长白山脚下搬到这京城郊外来,我都有三年没见过你了,我刚刚一回庄里就听说你来了,所以就急忙跑过来看你,然后就忘记了,下次我一定注意!”童小唐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声音,急忙跟梅落解释,他可不想惹火这个姑奶奶,那结果绝对是能让人生不如死啊。他到现在还记得有一次他惹怒了梅落,结果被她下了毒,连拉带吐地折腾了一整天,都虚脱了。
梅落松开他的衣领,满是嫌弃地拍了拍手,然后问他:“我都来了好几天了,怎么一直没看见你呢?又上哪儿祸祸人去了?”
童小唐不满地看着梅落拍手的动作,这是嫌他脏吗?怕脏了手就别碰他,他还没嫌她把衣领弄皱皱了呢。但是他也就只敢在心里不满,没胆量质问梅落,于是只能转而回答她的问题,“小落,这是什么话呢?什么叫祸祸啊,人家这是出去行侠仗义拯救天下无辜弱小去了。”
“得了吧,你别欺负弱小就不错了,我还不知道你,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还能做出什么正经事来?说说看吧,这两天江湖上又有什么出名人物消失了?”
童小唐噘着嘴说:“就知道拆我的台,坏人!”梅落一瞪眼,他又赶紧用最正经的语调说到:“也没谁,就是两个欺师灭祖背叛师门的家伙而已。”
梅落听他这么说也没多问,本来她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又不是真的要知道人家的私事。
两个人聊了几句之后,童小唐就走了,还说改天过来蹭饭吃,三年没吃到她做的饭菜了,馋虫都饿死了好几拨了。
寒城墨终于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之后才缓过劲来,回到桌子这边喝了两口水漱漱嘴,然后才有气无力的问到:“那个奇怪的人走了?”
“走了,你这抵抗能力也忒弱了点吧,这就能吐成那样?那万一哪天你要是见着他穿着袒胸露臂的女装,脸上画着大浓妆,扭腰晃臀地走路,再嗲声嗲气地说话,你还不得把肠子都吐出来啊!”
寒城墨试着在脑海里想像了一下梅落描述的场景,那画面实在是太美好了,让人实在是忍不住地,“呕”!想吐。
梅落看着寒城墨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模样,觉得有点心疼,就想法帮他转移一下注意,于是问他:“别小看了童小唐那个样儿,那才是真人不露相呢,而且他还是望梅山庄为数不多的不是我干娘下属的住客呢。”
寒城墨疑惑地“哦”了一声,对于那个人妖一样的男子多了一点好奇。
梅落也没卖关子,直接问到:“知道江湖上来无影去无踪的顶尖杀手‘如烟’吗?”
寒城墨这回是真的吃惊了,“难道他就是?”
这杀手“如烟”不说在龙运王朝,就是在其他几国也都是大名鼎鼎甚至是家喻户晓的,因为他的轻功极好,可以称得上的是来去如烟,所以才有了这样一个称呼。如烟想要杀的人还从来没有哪个能活下来的,但是他却不是那些没有人性只认钱的杀人机器,他接的任务一定是罪大恶极泯灭人性的极恶之人。所以虽然他是个杀手,在百姓心目中却是个大好人。
寒城墨怎么也无法把传说中的杀手如烟与刚才那个行为举止极端吓人的人妖联系在一起,看来还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寒城墨的惊吓才稍微平复,梅落却又吓了一跳,只因她手腕上的那条多数时间都一动不动的五彩小蛇突然竖起了上半身,朝门口方向嘶嘶地吐着信子,样子很兴奋。
它兴奋,梅落却觉得头都大了,因为这个小东西只会对一个成天拿各种甜食喂养他的人有此种表现,所以它一旦这样,那就证明某个人到附近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全都来凑热闹哪,她真希望自己会隐身术,直接消失,远离这里。可惜她的愿望注定只能是一场梦了,因为人已经到了。
人未到,声先到,“落,你在不?哥哥来看你了!”
“我不在!”梅落小声咕哝着。
“哈哈,不在是谁在说话呢?”来人也不恼,笑哈哈地取笑她。
说话间,人就进了院子,寒城墨觉得一股浓浓的正气迎面扑来,这个人身上有着很重的江湖气息,但是却令人很舒服,想来他应该就是所谓的正派大侠吧。
看着这个浓眉大眼,方脸阔鼻,一脸正气的男人,寒城墨脑中警铃大作,猜测着他的身份,但是很肯定这个人一定是情敌之一,别问为什么,男人的直觉!
梅落眼见着无处可躲,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对来人点头微笑,“白大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什么风?香风!喜风!听说你要成亲了,当哥哥的怎么的也得来看看啊,帮你考察一下未来妹婿是否合格。好妹子,快告诉哥哥,未来妹婿在哪里呢?让他出来见见。”
寒城墨看着这个所谓的白大哥,真是无语了,自己这么大个人就站在这里,他就能没看着?骗鬼呢吧!这就是故意忽略自己,视自己如无物。没想到看起来正直爽快的人也是心机颇深。
梅落也很无奈,但是也懒得和他掰扯,就一指寒城墨,“喏,人不就在那里呢嘛。”
“那就快给哥哥介绍介绍吧。”
“哦,这是寒城墨,这是白明轩,介绍完毕。”梅落这介绍简单得让两个男人同时在心底里佩服,这敷衍的也太明显了吧?
但是两个人也都没和她计较,而是互相较量了起来。
“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寒公子身体看起来不怎好的样子,我还听说你从小就体弱多病,长年靠药维生呢,就你这小身板,能保护好我妹子吗?”
靠,你这一口一个妹子的,打的是“先叫姐后叫妹,叫来叫去叫媳妇儿”的主意吧?可惜遇到了我,你的打算注定要落空了。
寒城墨这么想着,说话也就硬气起来,“白公子,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叫‘看人不能看表面,听话不能听流言吗’?你都说了是听说,那就做不得数的。事实上,我的身体好的不得了,完全能够保障落儿一生的幸福。”后面这句话就挑衅意味十足了。
果然,白明轩听完最后这句,立刻就火气上扬了,“既然寒公子如此自信,那我们就来比划比划吧,让我这个当哥哥的检验一下未来妹婿的本事。”
梅落已经无力去阻止他们做什么了,愿意打就打去吧,只要不打死打残了,怎么折腾都行啊。
两个人在院子里清理出一块儿地方,就互相抱拳致意,然后交手了。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两人几招过后,就都对对方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同时暗暗赞叹对方的功夫不俗,但同时也都起了较量的心思,想要比出个高低胜负。
梅落刚开始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俩过招,但是等到两个人打了一刻钟还没有分出胜负的时候,她就不爱看了,等到半个时辰的时候,她就厌烦了,干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两个人打着打着发现梅落竟然在那睡上了,纷纷摇头,这心是得有多大啊?估计晒干了都得比西瓜大一圈。两个男人为了争她在这里拼死拼活地,她倒好,不仅不关注,反而还睡着了,真是太伤人了。
两个男人虚晃一招退出了战斗圈,没有了观众,这架打的也没意思了,改天再继续吧。
白明轩想要过来叫醒梅落,和她说说话,他大老远赶来的,还没和她说上几句话呢。
但是寒城墨却阻止了他,并且轻轻地抱起了梅落要把她送回屋里的*上去睡。梅落感觉到有人碰她,就睁开了眼睛,见到是寒城墨就又闭上了,“外面凉,我抱你回屋睡。”听到寒城墨的话,梅落的反应是把头往她的身上一靠,继续睡。
白明轩这个气啊,凭什么好处都被这个小子占了,明明他才是先认识落的,为什么最后却要便宜这个病秧子,他不服气,一定要让落回心转意,现在他还得跟上去,防止那小子趁落睡着了占便宜。
于是白明轩连忙追着寒城墨进了屋,见到他轻手轻脚地把梅落放到*上,又盖好了薄被之后起身退出来,他也才出来。
站在院子里,两人相看两相厌,但是谁也不肯离开,也不说话,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一直到梅落睡醒。
梅落一觉醒来,听着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心情很不错,这耳根子终于能清净一会儿了。但是等她打开房门看见院子里那两只斗鸡一样的男人时,好心情一下子就飞没影儿了。哦,她就说嘛,老天爷不会那么厚爱她的。
今天的中午饭,格外得热闹,因为望梅山庄的主人孙仙娘提出要宴请来宾。于是梅落、寒城墨、白明轩、从战王府一路跟来的唐子竞和唐双双都受邀出席,一同用餐的还有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名唤水柔柔,据说是某个大门派的未来掌门人。小天和甜甜则一左一右地坐在孙仙娘身边。
这顿饭可以说是望梅山庄有史以来吃的最热闹的一顿饭了,而原因则还是因为梅落。
一顿饭下来,桌子上每样菜都在梅落面前的盘子和碗里能找的到,而三个男人为了争抢挨着梅落身边坐又是一番争斗,什么划拳猜谜甚至是连色子都用上了,看的其他几人兴致勃勃的,每个人都多添了一碗饭。
梅落看在干娘的份上,一直忍着忍着,坚持着没掀桌子骂人,只是眼刀不断地往那几个男人身上招呼。
好不容易熬到一顿饭结束,大家才依依不舍地散了,有些人是看梅落没看够,而有些人却是看戏没看够,梅落觉得自己就是那杂耍团里的猴子,被人围观了,而其中以孙仙娘和她的好友水柔柔为最,气死她了。
回到自己院子里,梅落生气得用力关上大门,谢绝一切来访者,寒城墨赶在大门关上前的最后一刻挤了进来,差点被夹成肉饼。
“好险好险,落儿,你是要准备谋杀亲夫吗?”寒城墨拍着胸脯夸张地问到。
“杀了你也好,静心了!”梅落没好气地回道。
“别啊,我知道你舍不得的,杀了我你还上哪里去找我这么身心干净,一往情深的好男人去啊。”
“外面就有俩现成的,不用去找!”梅落被烦的已经口不择言了。
但是寒城墨却被严重得刺激到了,厉声说到:“不许,你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不许去找别人。”
说完,他一把将梅落拽进自己的怀抱,然后就将嘴对准了梅落的殷红小嘴堵了下去,阻止她继续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但是当四唇相接的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梅落挣扎了几下之后也就放弃,任由寒城墨去了。寒城墨先是粗暴地对待着那两片红唇,然后就转为柔情辗转,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用手轻轻地描绘着梅落的唇形,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到:“落儿,我爱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见到你的第一眼起,也许是尝到你亲手做的饭菜时,也许是在你为我解毒治病时,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只要知道自己爱你就足够了!我说过会与你相爱一生一世,现在我反悔了。”
什么?在占尽了老娘的便宜,把老娘的一颗心都勾搭走了,魂也勾没了的时候,你说你反悔了?你反悔?老娘今天要不把你打的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老娘就不姓梅!
梅落被寒城墨的话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的,气的都忘记了自己原本就不姓梅了,也顾不得他前面都说过什么了,她在心里大骂的同时怒目圆睁,就要动手。
可是寒城墨接下来的话又一下子把她的火浇灭了,连个火星子都没剩。
“我不想要与你共度这一生,而是想要与你生生世世在一起,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还嫁给我,好么?”
看着寒城墨虔诚的表情,听着他深情的告白,梅落觉得幸福的泡泡溢满了心怀,看什么东西都是粉红色的了,这种感觉是她前世从未体验过的,今生却在寒城墨身上一次次地体验,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浓烈。
梅落终于娇羞地点点头,轻声答道:“好!”然后就把头靠在了寒城墨的胸前,聆听着对方那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满满地都是安全感与幸福感。
女人,不仅需要男人靠行动来表达爱意,偶尔的情话绵绵更能虏获她的心。一个女人即使再要强,再独立,再怎么的争强好胜,巾帼不让须眉,但是她的内心里也都还是住着一个柔弱的小女孩,需要人陪,需要人哄。
梅落也不例外,她以为自己已经老的足够抵御一切情话攻势了,但是最终还是*在寒城墨用真心浇筑出来的情话。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拥抱着,依偎着,两颗心的距离无限拉近,最后融在了一起。
伴随着“咚咚咚”的擂门声出现的小天终于打断了一对如交颈鸳鸯般情意绵绵的人儿。
“娘亲,你在院子里没?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啊!在的话就快点开开门。”
寒城墨主动起身去打开了院门,小天打了个招呼:“爹爹你也在啊,正好,咱们一起研究一下。”
寒城墨很奇怪,这个小家伙找自己要研究什么呢?
“娘亲,我都想好了,我要按照我想要的样子建一个酒楼,作为我的情报机构的大本营,把我的那些手下分派到各地去照着这个样子建立分号,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风雨楼’,怎么样,不错吧?”
小天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还得意地向梅落邀功,梅落赞许地点点头,“嗯,想法是不错,但是你想过做这些事情需要很多的钱吗?那些资金从何而来呢?”
小天狡黠地一笑,指着寒城墨说:“想好了,就从那儿来!爹爹,你会支援我的对吧?”
寒城墨被突然点名,一愣,“小天,你才六岁,你说的那些事情好像不是你这个年纪能做的吧?”
“切,爹爹你不要瞧不起人好不好,没听过那句‘自古英雄出少年’么,我说能行就一定行。你到底肯不肯借我钱,给个痛快话,我又不白借,等我有进账之后会按照市面上的利钱和你结清的。”
见到寒城墨还想说什么,小天又扔出一句:“如果你不想借也没关系,我想唐叔叔和白叔叔应该都很乐意借给我的,万一他们的钱不够的话,我就去找干爹,他的钱肯定足够用。”
寒城墨听到这*裸的威胁,立刻说:“借,要多少都借,我也不用你还利钱了,等到你赚了钱把本还我就行!说吧,用多少?”
小天嘿嘿一笑,“不多,十万两黄金就行!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免费送你一个消息吧,我干爹沈季康马上就要来了,你和娘亲做好准备吧。”
梅落听完这则消息后终于华丽丽地倒下了。讨债宝宝,怪医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