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淑云回答道：“对，简单解释的话，果岭就相当于人造的凹陷区，专门为挥杆降低难度，在果岭上，只要轻轻一推，球就能滚出好远。”
张晓凡缓慢点头，何伟奇则是依旧拿着笔记本做笔记：“那球洞呢？也是随机分布的吗？”
“这就不是了，球洞有着严格的规定，但凡是标准的高尔夫球场，其球洞绝对不会超过十八个，而且更严格一点的话，还要进一步区分内环和外环才行。”
一边解释，孔淑云一边沿着已经铺展好的草坪走了过去：“你们看，一个完整的高尔夫流程，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三大部分：发球区、球道，以及果岭。”
“发球区作为球座所在地，球道用来引导方向，果岭用来减轻难度和提升手感，三大部分缺一不可。”
“而球洞则用来计算比赛成果，十八个球洞之间不仅要控制长度，还得控制分布，使其尽可能的相对分散，但是彼此在一定程度上又能相互连接，这样才能让客人的享受最大化。”
“测距这方面的话，一般的高尔夫球场都会采用种植测距树的方式，既在相隔五十米或者一百米的方向种一棵树，而且每个方位都要这么来一轮，让客人能因为看到树的位置就估算出球的距离。”
“当然，考虑到咱们的球场面积有一定缩水，我看测距树和球洞数量都可以适当减一减，球洞或许十个就够了。”
何伟奇挑了挑眉：“办个球场比开个酒店都要麻烦，真的这么复杂吗？”
“这也麻烦吗？我甚至都没跟你说起坡度系数和面积参数这些专业性名词，已经是尽可能的简化了。”
张晓凡无奈的笑了笑：“我明白了，等草坪结束之后。就来挖球洞吧。”
只可惜光是铺展草坪就铺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七八点钟，张晓凡等人才终于挖好了球洞。
至于为什么单纯挖个小洞也这么麻烦，起因自然是因为孔淑云坚持要往球洞里灌注焦油来凝固土层，以此保证球洞的完整性，当然，张晓凡对此也没意见。
忙活了一整天，等张晓凡终于得以擦一把汗，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成果时，这才忍不住欣慰的笑了起来。
漫天繁星的映照下，张晓凡能清晰的看见眼前整洁的草坪，在夜幕下几乎熠熠生辉，又完美的跟周遭的景致融为了一体，仿佛一颗浑然天成的绿宝石一样。
“果然漂亮。”何伟奇由衷的赞叹道，“现在我知道那些老板为什么喜欢打球了。”
张晓凡笑出了声：“放心吧，咱们只要有时间，随时也可以来打球。”
前面的孔淑云则刚刚弄好了最后一个球洞，正十分感动的站了起来。
“大功告成！”她抬头欢呼，“终于，终于可以让我亲手打上一球了！”
张晓凡摇了摇头：“看你激动成这样，咱们连球杆和球具都没有，还打什么球？”
“连球场都有了，球具又算什么麻烦？”孔淑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总之，过几天我要打个爽！”
能不能打个爽张晓凡不好说，他只知道第二天当何伟奇看到那些采购清单和价格时，顿时便皱紧了眉头。
“这么贵的吗？”何伟奇看着清单上那些恐怖的数字，“光是一根碳素杆就要六千整，这还是光杆价格，连球包都没有啊？”
孔淑云吞咽着口水：“这个的话，我已经尽量压低价格了。只是你知道的，这行业毕竟是个烧钱的东西，而且一般能玩得起高尔夫的，普遍不缺钱。”
玩高尔夫的人自然不缺钱，而张晓凡其实也不缺钱，所以这点投资确实不算什么问题。
要知道，现在张晓凡的清石公司广义上几乎囊括了遍布全省的高端农贸生意、省城的高端服务业生意、清石村的本地生意乃至整个岩羊县的生意分成，收入几乎不可估量。
因此张晓凡大手一挥，只是随便联系，马上便找到了不错的卖家，加上张晓凡现在在长湖省的人脉和名声，全套的球具几乎是当天便从省城空运到了林北县，再运到了清石村。
孔淑云检查那些球具时几乎爱不释手，毕竟那些全是名牌球具，价值不菲。
看着孔淑云的反应，张晓凡也只是抱着手笑了笑：“球具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该关心的是球场最后的建设阶段。”
事实上，按照孔淑云的说法，这最后一步，恰恰是最为关键的一步。
“会馆区。”孔淑云沉声说道，“毫不夸张的说，建好了这一区，几乎就等于建好了高尔夫球场的百分之八十！”
“会馆区？”张晓凡皱了皱眉，“意思是给客人中途休息的地方吗？”
“可以这么理解，但是实际上的会馆区比这一定义要复杂得多。”
孔淑云随即开始一一的列举：“比如，一个健全的会馆区必须要肩负以下四大职能：接待、管理、后勤和办公，而且从服务学上来说，这里才是球场真正的核心。”
何伟奇皱了皱眉：“我不明白，那些人不是来打球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关注这些论外的事情，想吃好喝好玩好的话，有的是其他地方吧？”
孔淑云笑着摆了摆手指：“这就是何叔你的不懂了，商业上的事情你很精通，但这种高端娱乐行业，你还是涉足的太少啊，你真的以为人们来球场能打上一天的球吗？”
“当然不对，高尔夫球本身虽然是重点，但是却并非核心，这么说吧，人们来球场玩一天，可能只有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在打球。”
“而剩下的时间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闲聊，在享受，在喝酒，在吃零食，甚至是健身，泡澡，都有可能。”
甚至连之前见识过省城高端高尔夫球场的张晓凡都有些怀疑起来：“你确定高尔夫球场真的需要提供这些服务吗？”
“那是必须的，只有这样才能确保球场能留住客人啊。”
“当然，吃饭的话有村子里的本地1店铺，洗澡的话有暖竹馆，所以这两样倒是可以免了，不过其他服务设施最好是一应俱全。”
张晓凡思虑片刻，点了点头：“也行，反正多出来的地盘还有将近一半，你看看该怎么划分吧。”
孔淑云等的就是张晓凡这句话，立刻沿着球场开始布局了起来。
而张晓凡的想法很简单，球场代表着转折和分水岭，代表着清石村这片地方从农业型到生产型，再到服务型的转变过程。
其中的每一次产业升级，放在其他地方，或许都要经历十年乃至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做到。
而放在清石村身上，这个过程甚至还只走了一年不到。
很快，孔淑云的声音便从张晓凡背后想起：“快过来，我做好规划图了！”
孔淑云自豪的展示着她用十分钟不到画出来的大作：这次的草图倒是足够简略，不像之前那样多出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显然也简略过头了。
“那个，这些方块是什么意思？而且还堆叠在了一起。”
“这些是分区布局啦！”孔淑云解释道，“你看，这个最大的分区就是主楼，占地面积最大，划分的地盘大概是从球场大门进来的那块空地，迎面就能看到。”
孔淑云指着大门的方向：“这也是为了让人进来就能直接办理服务，从设计角度上来说，是极为贴心的设计。”
张晓凡皱了皱眉：“主楼建在大门正对面一般都是共识吧？这个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更关心的是这个大方块里面多出来的这些小方块。”
“啊，这些就是更为细致的布局了，原谅我还没做好标记，你看——”
在孔淑云的临时标记下，张晓凡这才看清了里面的布局。
正对门的位置大概是接待区，然后旁边还要专门开设一个器材专卖店用来赚钱，同时还要提供租赁服务，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买上几套贵的没变的球具。
但是更旁边的一个小区域张晓凡倒是看不太懂：“球童区？球童是那些专门负责捡球的人吧？这些人也需要一个专门的分区吗？”
孔淑云看上去有些生气：“那当然！不要小看了这门专业啊，球童要做的可不仅仅是捡球阵简单，而是要为球员携带管理球具，在打球过程中提供需要的任何帮助，这是很神圣的一份职业！”
张晓凡摸着下巴啊：“在我理解里，球童不就是类似球场工作人员一样的定位吗？帮助客人捡球，协助打球，提供规则和咨询服务，顺便再陪着客人聊聊天之类的。”
“听起来和接待没什么两样。”何伟奇吐槽道，“球童这种名称听起来总是怪怪的。”
孔淑云很是无奈：“球童可是一个球场的门面啊，关系着客人是否会下次再来的关键要素，必须要上心的。”
张晓凡点了点头：“放心，我明白的，正好这片乡下的其他村子不是还有很多人没有就业吗？依我看，让他们受受基本训练，然后来这里当工作人员，不是很合适吗？”
孔淑云瞪大眼睛：“等等，你要用一群农民来当代表着球场门面的球童？”
“不然呢？别忘了我们办产业的初衷，就是为了带动本地的就业和消费呀。”
孔淑云吞咽着口水，还是在现实的压力下选择了屈服：“那行吧，农民就农民，不过我要求亲自训练他们！”
“你还有药棚和公司的工作要打理，确定吗？”
“我很确定！药棚那边可以交给我几个助手，公司可以交给何叔，但是球场这边，我是绝对要上心的！”
张晓凡耸了耸肩：“你愿意的话就随你好了，让我接着看看，接下来是会员室，这个倒是很正常。”
“是吧，任何球场都会提供会员服务，会员室里面包括休息间啦，更衣室啦，还有专门用来进行会谈的会客厅等等，布局的话，按照专业酒店去搞就是了。”
“这个我都懂。”张晓凡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这个公共娱乐室算是怎么回事？”
“公共娱乐嘛，你知道的，放点健身器材，酒吧，电视，包括游戏机之类的，让客人们能在不打球的时候放松放松。”
何伟奇叹了口气：“那样的话为什么要来球场？去城里的酒吧不好吗？”
孔淑云一时半会显然也解释不清这个问题，不过公共娱乐室本身用不了多少开销，建一个也无所谓。
但像接下来的注入医疗保健室和浴室之类的，张晓凡就有话说了。
“浴室可以理解，毕竟提供一个简单的冲凉的地方不成问题，可以的话，咱们还能鼓励客人去原山上泡温泉。”
“但医疗保健就有点扯了，离这里不远就是卫生院，犯得着特意搞个医疗室吗？”
“你知道的，有些客人心高气傲，认为私人医疗室比公共卫生所更好。”孔淑云摊开手来，“而且真要发生了什么事情，万一送到卫生室来不及了该怎么办？”
孔淑云说的毕竟有一定道理，因此，张晓凡还是批准了下来。
这样，最后包括办公区域在内，光是高尔夫球场的主楼就得耗费大批资金，如果把整个球场都囊括进去，那样对资金的需求便会更大。
当然，对于张晓凡来说，钱并不是问题，他从最开始的初衷便是让家乡发展富强，现在通过这一步步的努力，他总算是已经完成了这点。
接下来，张晓凡的目标便是将生意扩张到省内乃至省外的其他地方，总有一天，他要让清石公司的名号，响彻全国，乃至全世界！
不过所谓路一步步走，现在，张晓凡还要关注眼前的一大问题，那便是月榕。
为此，张晓凡特地带着月榕前去拜访谭大爷，打算请作为大相师的他帮忙检查一下，看看月榕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