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昭和楼内外分为三层,中央却是一个巨大的庭院,装修豪华,颇像是深宅大院的布局,抬起头就能看到夜空美丽的繁星,院子中央种着一蓬蓬开的鲜艳的一品红,那红艳艳的颜色将雪白枯燥的庭院装点得多了些生气。

而卫七郎就站在那簇一品红跟前,神色平静,无喜无悲,也不抬头往二楼董如那里看,任由风雪飘落埋没。

董如刚看见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吹着冷风,便是不顾一切地冲下楼去,站到了他面前,大喘着气哭着骂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这么冷的天,你想生病是吗?”

她的语气是那样的焦急与表,脸蛋上流满了泪水,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却是死死盯着他,那里面早已没了方才的负面情绪,有的只剩下担忧和情深。

外头冰天雪地,董如只穿着灌了一点棉花的小花袄子,不出一刻,鹅毛大雪便也是将她的肩头秀发覆盖满了,蓝白相间的颜色在这深夜里只让看起来更加苍白瘦弱。

卫七郎忽然上前,手臂一伸,像是要宣誓主导权般将她搂了过来,紧紧按在自己怀里,将她的头也是埋在自己胸膛上,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雪花,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我还以为你不原谅我了呢,若是这样,我便陪在这里,陪你一辈子来让你原谅。”

卫七郎静静说着,胸口的跳动却是加快,整个人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却是感觉活了过来般,心情舒散开来,感觉是那样的不真实却又是自己渴望已久的温暖,低下头去深深凝视着她,淡淡笑了开来,替她把头发上和身上的雪花都拂去,双手护住她的手,静静说道:“我们已经分开整整一个半月了,你不在身边,我便是感觉度日如年,而今你来了,我却没保护好你,让你心痛受伤,我是该受些惩罚。”

“可是你也不应该站在这里吹冷风啊,这么大的雪,冻坏了该怎么办?”董如却还是心疼难过,狠狠瞪了他一眼,表示自己还没有气消,“哼!”了一声,只将手伸出来,踮起脚尖替他把肩头的厚雪全部扫落。

雪花刚被扫落,董如的手便碰到了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她心头一疼,眸低却染上薄薄的怒气,眼泪也是不争气地顺着腮帮子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嘴里哽咽着心疼道:“衣服都湿了,你该有多冷啊。”

说完,人便是蹲下身去,抹了把眼泪,想要给他把鞋子周围的积雪也扫开,可是人还没弯腰下去,卫七郎便是将她打横抱起来,回了屋中。

将头埋在她脖颈间温柔说道:“雪太大,你身子弱,还是进屋吧。”

进得了屋里,董如便是立刻从他怀里蹦下来,着急的想给他将湿衣服脱下来,可是卫七郎身上的衣服看着漂亮高贵,脱起来却是繁琐异常,玉带盘口一个接一个,而董如就只出去了那么一会儿,人便是冻得浑身冰冷,两手被冻得通红,手指头也是不灵活,解了半天都没有解开。

她心里气急,只觉得自己这样无用,一双眼眸也是大睁着,里面的泪花被自己忍了回去,只睁大眼眸细细看着他腰间那一个玉带上的盘口,想给他解开。

“七郎,你是不是很冷啊?我真没用,解个衣服都派不上用场。”董如边解边哭道,手底下更急了。

卫七郎听着却是神色柔和,只轻摇头深看着她,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捂着,只轻柔说道:“关心则乱,你是担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你。”

他说着,却是动手替董如脱起衣裳来,手指头灵活,只仅仅片刻,她身上便是只剩里衣了。董如出去的时间不长,雪花倒是没有渗透到衣服里头去,所以她的里衣还是干的。

“上去床上捂着吧,我给你去打盆热水来驱驱寒气。”卫七郎睫毛眨了眨,阿如那张脸蛋上面还挂着方才哭过的泪痕,他看着眼底浮上怜惜,说话的声音更柔了。没管自己身上的湿衣服便是要出去,但在转身之际,手却被她紧紧拉住。

他转过头来,便看到阿如一张小脸上全是担心害怕,生怕他又走了似的,但眼神却望着他很是坚定,只跟他说道:“你留下,我去打热水来,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而今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她语气温软,眼眸如水,就这样望着他。

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的舒心,没有压力的感觉了,任何来自外在的因素他都是默默扛着,直到了这一刻,望着她的眼睛,他才真正放松下来,他的阿如永远能让他柔软下来,不去想那些朝堂的尔虞我诈。

轻柔看着她,只轻声笑道:“好,快去快回。”

董如便是应了一声,找出了木盆便是快步端着出门了。卫七郎便将湿衣服脱下来,他整个衣服里里外外都湿透了,寒冰似得雪花化成水,一将衣服脱下来,在灯光下,就很清晰地看见他身上的肌肤已经被冻的青紫了。

卫七郎瞧着自己皮肤的颜色,只皱了皱眉,不能让阿如看见,不然她又该哭鼻子担心了。便四下里瞅了瞅,见客房的衣架子上有一件专门给客人备用的白色中衣,也不管大小,便是先穿上了。

他刚穿好,还没来得及看床里头睡的正香的孩子一眼,董如便是端着水风风火火地进门了。

将水放到他脚边,她便开始给他脱鞋,却不想卫七郎脚一缩,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宠溺地笑道:“不用你做这些的,我自己可以。”

说着他便是要自己动手,可董如却是执拗,小脸皱起来,又是蹲下了身将他的手拍开,一边给他脱鞋,一边低声说道:“别动,我给你洗。”

瞧着她一副小女儿受气包的态度,卫七郎不禁失笑,却也无奈,他心里很明白他的阿如其实还在生他的气呢,欺骗怎么可能一时半刻就被原谅呢,只不过她虽是生气,却不愿意他受苦,便冷着一张小脸表示她的不满,心里却是疼惜他的。

坐在床边上,卫七郎心底温暖,低着头静静凝视着阿如的秀发,伸出一只手轻柔地磨擦着她的耳垂,也是不再干涉她了,只是一双眼眸望着她更是深幽,里面盛着满满地温情。

就这样享受着难得的寂静时光,卫七郎转过头去默默地看了一眼躺在床里头的小家伙,脑海里想起董如刚开始跟孩子说要回家,含着他的名字,琪儿。

他的眼眸一沉,想必这是苏流钰给起的,如此说来,他的阿如在进京的路上是由苏流钰一路领着来的。

那苏流渊必定就在他身边,一路上,董如没有任何抵抗力,他们想要这个孩子的命简直易如反掌,可为什么他们没有动手呢?卫七郎冷着一张脸沉默着,手底下却是绕着董如的一缕秀发,默默思索了半晌,忽然,他眼神一眯,又是看了一眼他们的孩子,这其中原因却是无师自通了。

“好了,你先上去吧,我去把水倒了。”董如给他把脚擦干净,端起水说道。

卫七郎眼底的怒气迅速隐去,只笑道:“别去了,放着吧,这是客栈,不用你这么勤劳,你当是家里?”说着伸出一只手,拉住她,说道:“快上来,让我抱抱你,好长时间没好好抱你了。”

他正斜躺在床侧,好像给客人必备的那件中衣有些小,他这么一趟,从锁骨以下的肌理起伏的曲线到腰线便是隐隐约约暴露了出来,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缓和,他身上那些冻得青紫的颜色早已舒散开,因着在室内,温度升高,看着反而有些异样的红润,在灯光下煞是魅惑。

董如瞧得脸一红,忽然就不生气了,她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刚才还气势汹汹说再也不相信他说的话了呢,可一转眼,就这么一下,这撩人的姿势肯定是他故意的,可是她竟然就毫无理由地缴械投降了,真是又失败又丢脸。

心中腹诽着,但她还是乖巧地放下了木盆,上了床将自己整个身子都窝在了他的胸膛里,用力感受他的心跳,双手也是紧紧攀着他的腰。

而她的脸蛋却是红红的,都一个多月两个人没有见面,如今躺到一起她竟然觉得有些像她刚嫁给他的时候,那时候的情形便又是胆战心惊,又是害羞的不知所措。

她正将脑袋贴着卫七郎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一只手却忽然伸了进来,带着无限爱怜,温柔地探进了肚兜,摸上了她的身子。

她跟着身子一僵,本想将那只作怪的手拿出来,跟他说孩子还在呢。可是话还没出口,卫七郎另一只手便是摸了上来,捂住了她的口,就听他一声轻笑,一翻身,人便是压在了她身上,将她整个儿护在了自己身下。

她被压得身子骨都有些疼,赶忙双手抵着他,想说话但又被捂着,只得瞪着眼看他,眼里的情绪很明显:不要这样,孩子会吵醒的。

可是卫七郎压根儿不管那些,她瞪眼的同时,身上的衣服也是被除去了,登时露出了饱满的胸脯,身下的娇妻也是柔若无骨,香气满怀,这一景象看的卫七郎再也不管不顾,只霸道地将人压严实,然后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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