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挣脱开范氏和陶二云的手,梗着脖子,粗着嗓子破口厉声质问葛大毛:“咋?我要跟你退亲,你还想打死我不成?”

“来呀,你来打死我呀,打死了,我也不嫁给你这种男人!”

“你、你、你找打!”

葛大毛眼睛红了,捏起拳头朝陶大兰冲过来。

葛母站在一旁冷冷看着,朱氏眼底则掠过一丝心灾乐祸的冷笑。

在庄户人家,男人打女人,丈夫打妻子,天经地义。

打完哭完,还得抹抹泪接着打理家务,照料孩子和公婆,该干嘛干嘛。

这个大丫头,早就该打了,打一顿就乖了。

一盆水泼来,葛大毛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水里一股子馊味儿,还夹杂着几片菜叶子,没错,是早上的淘米水。

葛大毛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这才看清楚泼自己水的人是自己的小姨妹陶四喜。

葛母看到自己的儿子吃了亏,尖叫起来,一边上前来掏出帕子给葛大毛擦拭,边朝陶四喜这唾口大骂。

陶四喜把手里的空盆砸到葛母的脚边,葛母吓得哇一声,跳了起来。

葛大毛再次火起,抡起大巴掌就要来打陶四喜,陶四喜手里亮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来呀,看看是你的巴掌狠还是我的匕首厉害!”

葛大毛的巴掌悬在半空,眼中露出一抹惊恐。

这姐妹俩一个比一个疯,姐姐顶撞长辈,妹妹直接亮刀子了。

葛母看到匕首,也慌了,赶紧拽着葛大毛往后退,退到个安全距离的时候方才朝陶四喜这啐了一口,双手叉腰摆开了骂架的阵势。

各种脏话,烂话,诅咒的话骂了个遍儿,还不带重复的。

这骂功,跟马氏是不输上下。

很快,便吸引了一堆围观的村民。

看到有人来围观,葛母骂得越发起劲,还拉着旁边的几个看热闹的村妇边骂边解说。

大意就是大房不懂事,不让他们进门,范氏纵容,大兰和四喜姐妹撒泼。

陶四喜在村民们过来看热闹的时候便已把匕首收起。

村民们听得津津有味,又看着这边趴在范氏肩膀上大哭的陶大兰,大家伙儿的激情被彻底点燃,持各种说法的都有。

不就是拉舆论嘛?陶四喜也会啊!

等到葛母骂得口干舌燥,陶四喜也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她红了眼圈,声音沙沙的跟众人说起了老葛家的事儿:

“……我们大房分家至今都好几个月了,他们老葛家一口一个亲家,却是半个人影子都没来过,都不晓得我家屋门朝哪个方向开。”

“我们净身出户,村里你们这些好心的大娘婶子,都还接济我们几只土豆,两斤米粮啥的,可他们老葛家是正儿八经的亲家都不来看一眼,真是凉了我们的心……”

葛母嚷嚷着展开反驳:“我们不晓得,没听说,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大房也不派个人过去跟我们说一声,你们要是说了,我们就是炸锅卖铁也要过来送分家礼啊,是你们先不把我们当亲戚的……”

陶四喜不慌不忙,接着说自己的:“今个是中秋节,他们说是来送中秋礼,可东西呢?东西全都送去了老宅,人却来了我们大房吃饭,有这样做亲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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