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朦胧,万家通红,徐兮站在小区的门口,犹豫,她不想回家,但也没地方可去。

“徐兮!”

“嗯?”徐兮向叫她名字的那声音看去,映入眼光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皮褂有点小帅的大男孩。

他算是她家的邻居,比她大一岁,不过不在一中上学。

章泽走上前来,疑惑地看着这位邻家小妹妹。

“怎么不进去?刚才我老远就看到你站在这了。”

“啊!这就进去!”徐兮低声地说了声,然后就慢慢地挪开了脚步。

章泽在后面尴尬地挠了挠头发,这孩子不对劲啊?

想在以前,她见到自己时还叫声哥呢!

徐兮回到家后,徐正鸣和陆云已经摆好碗筷和饭菜就等着她了。

她爸妈是知道她今天出成绩的,所以徐兮吃了几口饭,陆云就问了起来。

“徐兮,这次考的怎么?”

“还行!”

陆云也没多问,她以为这个还行就是还保持着她以前的成绩呢!

徐兮回到房间后,就趴在了床上,本来还平静无波澜的脸瞬间就出现了丝丝泪珠。

是啊!难受。

她在想,她和马伯山要怎么办?

在今天之前,她有想过万一她和马伯山要分开她会怎么办?

那时的她想,她会笑!因为她心里潜意识认为她们俩永远都不会分开。

可现在,终于要面临着这个难题了,她哭了,并不是撕心裂肺的疼,但这种疼是压抑的,遍布级全身,一想到他,她就会不自觉地流泪。

徐兮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好像到了深夜,同时她也在想。

她到底该怎么办?

该怎么和他说?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她的脸颊,她红肿着个眼坐在床上发呆。

似乎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脑袋里一片空白,朦胧。

她不想去想,她累了。

她有种错觉,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还是很美好的。

她俩还未分手,她想着他,他也想着她,直至世界毁灭,她俩还是在一起的。

……

傍晚,黄昏的地平线快要散落,一间包厢里喧闹,烟雾缭绕。

有男生在和女生接吻,也有牌张的起落声,还有遍地的酒水,在地上变成了粘人的液体。

“喂!”见是徐兮的电话,马伯山赶紧向在包厢里的所有人打了个手势,示意让他们停止所有活动。

在马伯山接通的那一刻,对方就沉默了,过来十几秒才发生声音。

“马伯山,你用空没?我……有话对你说。”

“有啊?什么话?在电话里说呗!”

紧接着对方又沉默了。

搞得马伯山好懵。

“喂?徐兮,你说话啊?你可别对我说,你想说要和我分手。”

马伯山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但下一秒他只听见对方沉闷地“嗯!”了一声。

“马伯山,咱俩……分手吧!”

马伯山:“……”

“我靠,徐兮,你可别吓我啊?我有心脏病,你要是吓坏了,你就成寡妇了。”

马伯山嘴角外扬地坏笑了声,直到现在,他认为她是在向他开玩笑,确实啊!在他的心里,他认为她永远都不会对他说“分手”。

“马伯山,我是说真的!咱俩……分手吧?”

“真的?”马伯山的心突然咯噔了一声。

“嗯!”一个短小的字,一道沉闷的鼻音,足以击破人心中那最坚硬,同时也是最柔软的防线。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currentlyonthephone,pleaserediallater~”

随着一道金属的撞见声,众人只见马伯山手中的手机滑落到了地上。

马伯山眼神阴沉地看着掉在地上的手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

“阿山,咋了?”沈言在其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你们玩你们的。”

马伯山嘴上说没事,但这包厢里的所有人那个看不出他像没事人一样?

果然,下一秒,马伯山那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就遭殃了。

只见马伯山拿起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直到马伯山离开。

迎着冷风,马伯山仰着面,侯凡和沈言追了出来。

“阿山,咋了?”

“对啊!你快说说。”

“没事,就是我喝多了,你们先回去吧!”马伯山向他俩摆了摆手。

侯凡想说什么,但被马伯山给制止了,“我真没事,你把手机借我一晚,明天我再给你。”

落寞的背影,侯凡和沈言相视一眼。

“阿山,是因为徐兮吧?”

“应该是,刚才我听到了马伯山说过分手那两个字。”

“我也听到了,不过阿山好像是开玩笑说的。”

“谁知道呢!但……可惜了哎!”

……

马伯山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徐兮小区,那个属于她的号码,他一早就熟记于心。

此时,徐兮呆呆地坐在床上,本来她以为她说完后会哭,但很平静,平静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方。

也许,泪水她都已经在昨晚哭完了吧!

她打算是今晚叫他出来和他说的,但在电话里说也好。

她不敢见他,如果是今晚两人见面的话,她也许看到他后,就说不出口了。

手机屏幕亮起,一个陌生的号码,她迟疑。

“喂?”

“是我!”

那熟悉的嗓音,徐兮沉默了,她想立马挂断电话,但她的手却像有了意识一样,不允许她这么做。

“我现在在你家小区楼下,你下来,我要你把刚才在电话里所说的,亲口对我说。”

“如果,你不下来的话,我会一直等下去!”

话毕,马伯山就挂断了电话,徐兮盯了手机屏幕一会,然后走到窗户边,乌漆一片。

但在楼下的那棵槐树下,却有一丝丝的火红色亮光。

很小,就一个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能被忽视掉。

她知道那就是他,顿时她陷入了犹豫当中,她……是该下去?还是不下去?

她……

虽然想见他,但应该见他吗?

……

无尽的黑夜里,一点点亮光闪耀着,马伯山坐在槐树周边的那圆坦上。

他不知道她今晚她会不会下来,但他有种直觉,她会!

……

清晨冷风,小区住户路过那棵槐树时,都会诧异地看上几眼。

只见有一个翩翩美少年坐在那,但脸上却尽显疲倦之色,在其周围有一地的烟头,散落在他身边,光在地上的烟盒,就有四盒。

马伯山抬头望向那几扇窗户,等了一夜,冻了一夜,哭了一夜。

七点二十分,他挪开久坐的身子,缓缓离开。

在他走后的十分钟,一道纤细娇弱的身影来到他原先坐的地方,和马伯山一样,一脸疲倦的样子,眼角还有些红肿。

她盯着地上的那些烟头,她,站了一夜,看了一夜,哭了一夜。

昨晚那明媚不灭的烟头她一直注视着,一直到天亮。

随后她捡起那一地烟头,扔到了在小区门口的垃圾桶。

……

周一,新的故事开始了,对于徐兮来说是新的开始,但也是旧别的重逢。

她以为马伯山来到后会质问她,她也做好了准备。

但从他进学校进教室的那一刻,她就像透明人一样,被他忽视了。

三天的时间,他俩成了陌生人,一句话不说,看对方一眼都不看。

班里的人都注意到了这微妙却又显眼的变化,王果曾问过徐兮,她们俩怎么回事?

不过,徐兮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笑了笑。

王果以为她们俩是小两口吵架闹矛盾了,包括班里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除了当事人和旁观者侯凡。

周三下午放学,徐兮按照往常收拾书包,然后离校。

但还未走出教室,在门前就被人给拦了下来,还在教室里的同学都被驱赶了出去。

关闭房门,只剩下了马伯山和徐兮两人。

马伯山坐在后面的座位上,倚着后面的墙,低着头,注意力在手中的手机上。

徐兮不知所措地站在教室门后,她知道门外那些人都是马伯山找来的。

双方就这么沉寂,教室里的空气就好像一汪死水,让人压抑地呼吸不过来。

“马……伯山。”徐兮抿了抿嘴唇,然后试叫了他的一声名字。

马伯山没有回应,但却缓缓地抬起头,注视着她,注视着她那有躲闪的眸子。

和他对视了几秒,徐兮躲闪了。

“马伯山,别……别这样好吗?”

“别这样?我那样啊?徐兮,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

马伯山放下了手中的手机,站起来身,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徐兮。

徐兮没说话,低着头,她不敢去看他,就算知道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她也不敢去看他。

“徐兮,我等了你这么多天,一句解释的话都不对我说,就跟我分手,你可真是狠心啊!”

“对……对不起!”这是徐兮能挤出来的所有话。

马伯山的脸色瞬间就阴沉起来,“我不要对不起!我要解释!你听不懂还是耳聋?我再问一声,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见徐兮还沉默,马伯山撒气地踹翻了在其周围的一张桌子。

徐兮忍不住一颤,吓了一大跳。

“说吧!为什么跟我分手。”这时,马伯山轻轻地对她说了声。

虽然声音轻了,但字还有万斤重。

她跟他分手的理由是什么?难道要跟他说,理由是班主任发现了他们俩,如果她俩不分的话,就要对她父母说吗?

见徐兮有两行清泪流出,马伯山的心瞬间就软了,最后看了一眼徐兮,然后开门而出。

徐兮在马伯山走后的十分钟后才走出教室。

路也漫漫,身影也慢慢,似乎时光都变慢了,一切都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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