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满足这样条件的女子可不多,因此现在临海屯女主人的身份,萧文明实际上是交给姐姐萧文秀来承担的。
眼下也就只有她,才能满足上述一切要求。
因此萧文明回了一句老实话:“我也想啊,可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对象吗?”
“唉!咱们爹妈死的早,看样子这事还得你老姐替你来张罗。我倒有个人选,不知道你的想法是怎样的?”
“什么人选?说来听听。”
“董婉青。你说董家这位大小姐怎么样?”
“什么?什么?董婉青?老姐你说谁说的就是那个董婉青吗?我没听错吧?”
“对啊,就是她,怎么了?你嫌弃老姐的眼光吗?”
老实说,说看上董婉青,萧文秀的眼光还真不错。
董婉青本身就是市舶司副提举董家的大小姐,大户人家出身,萧文明娶了她就算不是倒插门,那也绝对是高攀了。更何况董婉青颇具才能,否则也没法组织商队,远隔千里从福建来送商品。
然后她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漂亮,放到任何地方,都是最夺人眼球的那一个。
但是董婉青的身份实在是太神秘了——同白炎教、桑淳元、倭国人都有不清不楚、藕断丝连的联系……
虽然现在没有任何靠得住的证据,但萧文明总觉得,在泉州市舶司提举大小姐的身份之下,董婉清是不是还有着别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萧文明陷入了沉思,而萧文秀还在催促:“怎么样?你快说啊!要是你自己不好意思,要不要让老姐我来出面替你说道说道?董小姐现在人就在屯子里,要我去替你探探口风吗?”
“什么?董大小姐她也在临海屯里?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萧文明惊问道,话语之中似乎带了几分责备的口气。
“这有什么奇怪的?她在屯子里设仓库,是你同意了的,之后往来屯子,也从来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看她每次走、每次来都会跟我打声招呼,有时还送点礼物给我,比你礼貌多了!”
是啊,当初的确是萧文明自己同意,让董婉青在临海屯里设下一个仓库的。
那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萧文明要建设港口,银子、建材、人力都缺着呢,不得不借助泉州市舶司董家的力量,这才做出了一定的妥协。
还不单是让她在临海屯的核心地块设立仓库,并且还享有海外贸易的优先权,这些权利都是有银子都买不到的。
世界是不断发展变化的。
当初萧文明自以为是占了个便宜,现在来看付出的代价就有些大了点。
可是事到如今,想要再把董婉青赶出去,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于是萧文明就直接只能对他姐姐说道:“姐姐你的眼光当然是好的,可是也太好了点。一样是当官的,他家的官当的比我大;一样是经营海港的,他家的海港也比我大的多。我凭什么娶人家?老姐总不能让我入赘做女婿吧?”
萧文秀虽然难免有些妇人之仁,但他在女子当中也不愧为有识之士,一听萧文明这个说法,她就不同意了:“老弟也不用妄自菲薄吧?你现在是没人家做的大,可不代表将来也是这样。别的不说,他老爸都多大岁数了,你才几岁?我看到了那时候你一定比他家出息的多!也不用看将来,你就看现在,就是年纪相仿的,有几个的成就比得过我弟弟的?”
话,倒也确实是这个话。
以现在临海屯的发展程度,怕是整个大齐朝国内,都没有比它更强的屯田所了。
而萧文明又对临海屯有着绝对的掌控力,因此可以这样说:在大齐朝这多如牛毛的屯田所的千户、百户之中,萧文明几乎可以是拔得头筹的人才!
并且朝廷之中的有识之士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德高望重的毅亲王,就同萧文明有书信往来;就连皇帝那边,萧文明也是挂上名的。
这就意味着萧文明的前途不可限量,一旦遇到风云聚会的时候,他就会飞龙升天,做出一番大事业!
然而这样的发展依旧同董婉青没有关系。
萧文明忌讳的是董婉青可能带来的危险,他可不希望就为了贪图董婉青的美色和背后的势力,就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搞不好自己被卖了,还在替别人数钱呢!
因此萧文明只得敷衍到:“老姐啊,你就别为我这事操心了,我自己心里有数。还有,我和董大小姐正做着生意呢!你可别给我画蛇添足,在那边有一句、没一句地暗示,反而让人误会我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萧文秀还想再说道说道,可萧文明的态度却十分坚决。
没办法,什么事情萧文秀都是能代替自己这个弟弟做的,偏就是结婚这件事情他是实在没法代劳,也就只能说道:“行!我就先不管你了,但你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该过问的我还是要过问的。”
成亲的事情,勉强被萧文明糊弄过去了,屯子里的人又忙着给萧文明接风洗尘,这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待到第二天,董婉青也来上门拜访萧文明了。
按理说,她是萧文明的生意伙伴,过来问候一声,那也是应该的。
可一想到董婉青的行踪轨迹,是萧文明离开金陵城的当天,董婉青也跟着离开了金陵城,步子踏得未免太过同步了一些,不由得让萧文明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沉沉的。
心中有了成见,说话办事便显得异样。
萧文明同董婉青就随意寒暄了两句,便推说有要事在身,便同她告辞了。
他也的确有要事在身,还有几件急事等着他来办理。
第一件事,就是要审问他从泰州带来的那五个地痞流氓兼杀人犯。
他们是杀害孙佩兰丈夫的直接凶手,所以这几个人的口供是十分关键的。
于是萧文明不由分说,并将他们押到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临海屯那么多人的面,公开审理他们的案情。
这些个地痞流
氓原本就都是些软骨头,又被萧文明众目睽睽地公开审问,早就没了平时欺负老百姓时候的威风,还不用动刑,就靴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坦白交代了出来。
这些家伙平日哥哥弟弟的叫得那个亲,烦推杯换盏的时候那叫一个真,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却是谁也不认谁——都说打死那秀才最致命的那一下,是别人干的,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自己也就是在旁边打两下太平拳,呐喊助威、放风放哨而已……
这种说法当然不能让萧文明满意。
那就别同他们客气了,一个个全都扒了裤子,被推倒在地上,一人赏他们十棍子。
只赏他们十棍子而已,真的不能再多了……
打棍子的,都是萧文明手下萧家军的子弟兵,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健,又时常练习武功,手上的力气可并不是那些衙役可以比的,十棍子下去,早已打得这些地痞流氓皮开肉绽、骨断筋折!
挨了这顿打,这五个地痞流氓是不承认也非得承认了。
他们只得把自己打的哪几拳,每一拳又打在哪里——老老实实交代了出来。
最后才确定是其中一个拿了棍子的,朝秀才后脑勺打了一下,挨了这个棍子的秀才便也没了气,原本抱着头的手耷拉了下来,众人又是一顿乱打,这才将他活活打死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种道理不用我教你们了吧?”问明了案情的萧文明脸板得就像一块生铁,“你们杀了人——杀了个无辜的好人——那就活该去死,活该天诛地灭!”
萧文明的话说得这样重,语气这样生硬,这些个地痞流氓全都吓傻了,哭着喊着向萧文明求饶。
萧文明冷笑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这几条狗命我还留着有用,暂时是不会杀你们,这些日子你们就数着天过吧!”
这些日子,随着阅历的增加和实力的增长,萧文明说话的分量也是越来越重了,隐隐间有了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这几句话一说,当场就有几个流氓吓得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大老爷们死就死了,敢做就敢当,做出这窝囊样给谁看呢?”萧文明看他们就来气,一挥手就叫人把他们统统抬下去,全都关押起来。
这几个地痞流氓交代的很清楚,也就不必劳烦温伯明了,直接让屯里几个教书的先生,将他们的口供记录下来,再让他们签字画押、打上手印,就又成了铁一般的证据。
有了孙佩兰的诉状,桑忠昌的供述和这些地痞流氓的口供,在异常重视口供的古代,那就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已经足以证明桑忠昌就是杀人的凶手了——或者说,是他指使他人行凶。
这样,桑淳元的小辫子,就算是结结实实地捏在了萧文明的手里,可以好好同他谈一谈价钱了。
甚至不用萧文明亲自出马,那位地位崇高的江南总宪大人,就会主动派人甚至亲自前来同萧文明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