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戴鸾翔军令颁布和执行得还真不错,不愧是海内第一名将了。

既然听这位老哥的意思,他正是戴鸾翔的手下,那也正好向他打听一下戴元帅的下落。

于是萧文明便问道:“军爷能否行个方便告诉我元帅大人现在哪里?小人正有事要找元帅。”

戴鸾翔戴兵果然有一套,他手下的将士明显要比大齐朝其他地方的兵卒强出不少。

萧文明这一句话,便引起了那首关兵丁的注意和警惕:“嗯?此话怎讲?这位官人不是位客商吗?没由来寻我家元帅做什么?”

萧文明当然也不笨,谎话张口就来:“是这样的,在下在京城洛阳里,同戴元帅的公子小戴将军相好,小戴将军听说我要来青岭,便托我送一口宝刀到戴元帅这边。”

说着,萧文明便随手解下腰间佩戴的配刀,交给那小军官看了一眼。

萧文明给他看的,当然是一口好刀了——这是萧文明手下的铁匠马青,亲自从倭国进贡的玉钢里精中选精、优中选优,挑选出来的极品材料,再亲手反复锤炼打造而成的,当然是一柄极品的好刀。

那小军官看在眼里,不住地啧啧称叹:“小戴将军果然是个大孝子,这口宝刀送给戴元帅,元帅可得好好高兴一番了!”

话说到这里,这个守关的军校,已经对萧文明绝对的信任了,便指点他沿着山中大道,笔直往前行走,遇到岔路便左拐,走不了两三天便能遇到戴元帅的中军大营。

萧文明赶忙谢过,又执意将已经掏出来的银子塞到小军官的手里。

钱,毕竟是好东西,一听萧文明是戴家的自家人,这小军官也终于放下了心理包袱,欣然收下了银子。

于是萧文明便又特意问了一句:“啊!这位军爷,是不是前两天有一队戎羌的人马刚好路过此处?”

“有的有的。”那军官随口回答道,说是戎羌的使臣,要经由此处返回草原,手里还拿着礼部签发的过关凭证,我也没有来去阻拦,便放他们过去了。“

这位军官没有道理诓骗萧文明,并且还同萧文明一路来的见闻相吻合,应该不会有错,也说明萧文明这一路没有走岔了。

于是萧文明便又同宋星遥一道,继续向前赶路。

一路之上,军营和守卫已如之前的趋势,渐渐变多了起来,最后几乎到了三步一岗、两步一哨的地步了。

终于,萧文明遇到了一张熟面孔,乃是一员骑在马上的游击将军,正是戴鸾翔的心腹手下,并且同萧文明有过几面之缘。

萧文明赶紧将他叫住:“王将军是我,别来无恙啊!”

那姓王的将军听了一愣,冲着萧文明端详了半天,这才是高兴地说道:“哟!原来是萧爵爷来了!爵爷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找你们家大元帅的,这还用说?”萧文明不愿同他再多讲,便问,“戴元帅现在在哪里?我这就去见他,没什么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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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吧?”

王将军回答道:“元帅就在前头军营里,说方便吧,其实也方便……可要说太方便吧……也不十分方便……”

“王将军是沙场上厮杀的汉子,怎么说起话来也吞吞吐吐的?还请有话直说。”

王将军又吱呜了一阵,这才回道:“就是这些日子烦心的事儿多,戴元帅心情一直不好。这不,今天早上军粮送晚了两个时辰,我还挨了骂了……不过萧爵爷来了,大概元帅进了心情也该好些了……”

戴鸾翔心情不好,倒也并不出人意料。

这其中的原因,别人不知道,萧文明还不知道吗?

从根本上说,是毅亲王薨逝以后,戴鸾翔也少了政治上的一座大靠山,有些前途未卜的意思——这一点,萧文明和他属于一根绳上的蚂蚱,也颇为感同身受。

并且恐怕戴鸾翔的感受,要比萧文明更加深刻许多。

要知道戴鸾翔虽然出名甚早,并且执掌兵权多年,但是官复原职也就是最近这一年半载的事情,并且他能重新掌管大齐北方的防务,最重要的,也是靠着毅亲王的举荐。

现在老王爷死了,他这个位置还能不能坐稳,可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是一个长远的问题,可短期来看,恐怕戴鸾翔也刚刚遇到了一件麻烦的事儿。

那就是达利可汗的来访。

虽然眼下大齐和戎羌两国罢兵休战,但这两国积怨极深,上百年的血仇,一笔勾销,谈何容易?

而前线掌军的元帅,私下会见敌国的元首,这原本就是一件惹人猜忌的事情。

也不知戴鸾翔有没有面见过达利可汗,也不知见到以后说过哪些话……

所以,萧文明对于戴鸾翔的心境可谓是了若指掌,恐怕要比面前这位时时都在戴鸾翔帐前听用的王将军,更加了解这位“海内第一名将”的心思。

因此只听萧文明说道:“那就好了,恰巧我还带来了小戴将军的口信,元帅听了肯定高兴,你就赶紧带我去见他吧!”

戴鸾翔的中军大营,果然设置的极其严谨和规整,萧文明萧家军的营盘也算是不错了,可同戴鸾翔的比起来,那就跟开玩笑似的。

尤其是戴鸾翔掌握的兵力,要比萧家军现在的规模大出十倍、二十倍,在如何利用现有的地形,安顿下成千上万的大军,摆出进可攻、退可守的架势,这更是萧文明需要在实践中反复学习的。

并且在军营之中,消息信息传递的极为迅速,萧文明到来的讯息不过片刻功夫就已传到了戴鸾翔耳中。

对于萧文明这位稀客的到来,戴鸾翔自然是喜出望外,难得地亲自迎了出来,这可是给了萧文明天大的面子。

要知道戴鸾翔虽然在外十分谦逊,可是带兵却极其严格,在军营里那是说一不二的,所谓“慈不掌兵”就是这个道理。

这其实也是,训练掌握军队的一种策略,就是要让手下的士兵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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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军营里,除了主帅戴鸾翔之外,谁说话都不好使,只有他的命令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其余的人说的话只当做耳旁风!

萧文明看戴鸾翔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便也赶紧走上几步,见了面、行了礼,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戴鸾翔止住了:“爵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到我的中军大帐再谈不迟。”

戴鸾翔开口就称呼萧文明为爵爷,其实早在几年之前,他就凭借着军功被封为了公爵——这是除了宗室王爷之外,人臣所能得到的最高的爵位了。

戴鸾翔如此的客气,萧文明当人也不能驳他的面子,赶紧答应一声,便同宋星遥一道,跟在戴鸾翔的身后中了他的大帐。

戴鸾翔的中军大战布置得异常简朴,颇为宽阔的大帐之中,除了一张几案、几把椅子和两排马扎之外,便别无长物,倒是摆在正中的一个沙盘,颇为引人注目,将青岭一带附近的地形描绘得清清楚楚,应该就是戴鸾翔日常作战指挥室所用的工具,倒也符合他的身份地位。

但是可别小看了这座朴素的大帐。

大帐之中,尚方宝剑、王命旗牌、金牌令箭一一供奉,体现了他们主人拥有的极重的兵权和皇帝极高的信任。

萧文明见了也禁不住啧啧称叹:“皇上还真是倚重元帅呢!这几样东西,寻常的将军只要有一样,就可以拿出去好好吹牛了,在元帅这里却是一应俱全,难得!难得!”

戴鸾翔点头道:“君恩如山,可这像山一样重的担子,戴某实在是有些扛不动了……”

“戴元帅这是哪里话?元帅你是大齐第一名将,除了你,还有谁能稳住北方的局势?”萧文明还以为戴鸾翔是在跟自己客套,便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话,随即话锋一转,“倒是老王爷薨逝,我在京城里呆了有,两三个月,怎么也不见带元帅过来给老王爷奔丧?”

戴鸾翔长叹了口气:“唉!老王爷对我有知遇之恩,别说是替他老人家奔丧吊唁了,就是让我替他披麻戴孝都是可以的。然而北方的局势不稳,我一刻也走不开,皇上的旨意也让我遥拜即可,不必进京,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戴鸾翔说的道理别人不懂,萧文明可是懂得通透。

毅亲王之死原本就是对大齐朝军事形势的一个重大的考验,能够在前线统领全局的,满朝文武之中就只剩下一个戴鸾翔了,皇帝当然是能不动就不动的。

这还是明面上的原因,背地里,其实皇帝恐怕也在害怕这位威望甚隆的元帅。

戴鸾翔毕竟是掌军的统帅,他要是假借执意领兵进军,那恐怕又是一个巨大的风险。

不过这话也没法摆在台面上说,萧文明只能说道:“元帅说的没错,不过元帅前几天应该见过戎羌的达利可汗了吧?见了他之后应该就知道,戎羌的行动,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如今达利可汗已经返回漠北草原,前线也应当过于平静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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