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早上,天蒙蒙的,宋砚西在健身房锻炼了半个小时身体,回到房间洗完澡穿戴整齐下楼时,邱良准时出现在别墅门口。
他一般是七点半出发,八点准时到公司。
上车后,宋砚西朝邱良道:“先不去公司,去三医院。”
邱良心里微惊:“您身体不舒服吗?”
自家老板饮食健康,平时都有坚持锻炼,身体素质好,免疫力强,一年到头几乎不生病。偶尔有个小病小痛,家庭医生都能解决。
除了每年例行的体检,他几乎不去医院。
宋砚西微微摇头:“楚言熠住院了。”
得知原因后,邱良试探着问:“需要给楚少带份早餐过去吗?”
“带份吧。”
宋砚西出现在病房时,楚言熠刚睡醒,脑子还是懵的。
“宋……宋先生?!”
直到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他才慢慢缓过神来,想起自己在医院。
“怎么回事?”
楚言熠没想到他会一大早出现在医院,垂下眼睫回答:“前晚着凉,引起高烧。”
“着凉?高烧?”听了他的话,宋砚西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退了吗?”
“已经退了。”
“退了就行,什么时候出院?”
“医生说留院观察一两天,如果不再烧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楚言熠本就皮肤白皙,因为生病的缘故,脸色显得苍白,红润的唇也没什么血色。
加上身材纤瘦,此刻穿着医院的白色条纹病服,又盖着医院的白色被子,愈发显得苍白单薄。
看到他这副苍白憔悴的样子,宋砚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楚言熠之所以着凉发烧,是自己前晚把他按在冰冷的落地窗上弄了许久,然后又把他按在浴缸里弄到水冷。
知道自己前晚做的有点过了,他心里闪过一丝愧疚,特地放柔了嗓音问:“饿了没?”
楚言熠愣了一下,抬起眸子:“嗯。”
“给你带了早餐,去洗漱吧。”
楚言熠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提着的袋子:“谢谢宋先生。”
等他下床洗漱完出来,见宋砚西端着碗坐在旁边,神情依旧淡漠,嗓音却带着几分柔和:“过来坐下。”
楚言熠坐下后,欲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碗,却听男人道:“我喂你。”
狗男人脑子又被屎堵了吗?
楚言熠心里暗骂一句,还没搞清他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宋砚西已经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粥递到嘴边了,他只得乖乖张嘴含粥。
整个过程中,别说首次喂人喝粥的宋砚西不自在,被他喂的楚言熠也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周鼎来医院探望生病住院的周父,经过楚言熠病房门口时,透过敞开着的门,眼睛无意间看到宋砚西喂楚言熠喝粥的一幕,并用手机拍了下来。
宋砚西因为公司最近忙着一重大跨国项目招投标的事情,并没有在医院多待,等到喂完楚言熠喝粥,便离开了。
周鼎把拍到的照片发给白涟,白涟握紧手机,神情满是阴郁。
手指在键盘上编辑文字【怎么回事?】,消息还没发送出去,周鼎的电话打了进来。
“白大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
白涟暗暗深吸一口气:“你发给我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照片是我刚才亲自拍的。”
“砚西在医院?”
“嗯在,正在温柔的喂他小情人喝粥呢。他们那副你侬我侬的样子,我看了都牙疼。”
“本以为宋砚西对你旧情难忘,只要你回来就没楚言熠什么事,结果你这个正主却比不过一个替身。照这样下去,我看楚言熠上位只是时间问题。”
白涟闻言,攥着手机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语气却极为平静:“不用这么快下定论。砚西虽然还留着楚言熠,但并不爱他。”
他的话立即引来周鼎的一声嘲笑:“宋砚西爱你,结果你连让宋砚西把楚言熠扫地出门都做不到。”
自那次在高尔夫俱乐部洗手间,周鼎被楚言熠打了一顿后怀恨在心,他一直默默等着楚言熠被宋砚西扫地出门的那天,好进行报复。
只要楚言熠还是宋砚西的人一天,他就算心里恨得牙痒痒,也不敢拿楚言熠怎样。
白涟咬了咬牙,忍着周鼎的冷嘲热讽:“后天就是周六,砚西已经答应陪我回高中学校逛逛,我会有把握让他赶走楚言熠,和我在一起。”
“是吗?说说看,你有什么把握?”
白涟不理会周鼎,直接挂了电话。
……
晚上下班后,宋砚西准备回玫瑰花园,车开到某个路口,思绪微微一顿,不由想起楚言熠生病的事,便朝邱良道:“去医院。”
医院病房。
“来,把药喝了。”
楚言熠受外公影响,觉得中药副作用小且能调理身体,不喜欢吃西药,裴清越便给他开了中药。
此刻,他正端着一碗熬好的中药站在病床前。
楚言熠一口饮尽,将碗还给裴清越:“裴医生,我明天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裴清越没答话:“先前护士来量体温怎么说?”
“已经不烧了。”
“什么时候量的?”
“四个小时前。”
“我再看看。”
裴清越的手覆上楚言熠额头,动作极其温柔。
感受着他掌心传出的丝丝凉意,楚言熠敛了敛情绪:“我没骗你,真的不烧了。”
裴清越微笑着点头:“嗯,确实不烧了。”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带着凛冽寒意的声音突然在病房门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