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三八 剑斩邪修,妖王现身 上

焦世从周身血雾邪异得很,将剑气阻下后,便见他振臂一挥,一时血光大现,雾中九个婴孩飞遁而出,向着赵莼扑来!

血婴双臂敞开,五官模糊不可视,双目的位置唯留下两个漆黑空洞,小口微微张开,发出尖利刺耳的哭嚎。

赵莼振出剑气作防,道道虹光将那血婴穿透,其便立时爆裂成浆,四射飞溅!

此等阴邪之物,惧浩然正气,惧佛光普度,惧至阳之道,她之所修,恰为大日真气,论至阳至刚,无有他物能与之相较,今日对上焦世从,或是来日与其他邪修相斗,自都要胜上一筹。

焦世从并不知晓赵莼之道,但也惊异于此人这赤金色剑气锋利非常,连他祭炼出的九幽婴相也被一剑斩去,心下愠怒道:“且看你有多少本事!”

本已成血浆飞溅的血婴,忽又再次凝出,小口中生有两排黑色尖牙,邪异得很。

“这血色婴孩斩除不尽,不可被其缚住!”赵莼几番斩爆血婴,却是见其须臾间又凝回原样,当即知晓此等邪术的关键还是在焦世从身上,心中念头一转,脚下步法移动,听惊雷一声,剑尖就向焦世从近身破去!

从《疾行剑法》中窥得真意,将其融进了《荡云生雷剑法》,且得剑道第三境,有剑气御于身侧,赵莼的速度,已是十分可怖,焦世从只觉得眼前人身影一闪,就从远处挥剑移至了身前,大惊后咬牙抵挡,被剑气震得连退数步。

“你是宗门修士?哪一门派的,要前来除我!”这女修剑法凌厉,出招果断,从她杀伤力极强的特殊真气以及斗战实力上,焦世从能感知到,她必然出自宗门一系,受了传承,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宗门,若非是那等大宗,今日局势也许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赵莼心中亦是惊讶,焦世从周身血雾实在诡异,长剑挥斩上去,如斩入绵柔之物一般,气力不断向雾中散去,真正能贯到他肉身的,尚不足初时斩出力量的一半!

而焦世从硬抗了这势如破竹般的一剑,也仅仅是向后避退了数步,其余分毫未伤。

心中惊讶,口中语气确实坚定无比:“昭衍仙宗赵莼,今日来取你项上人头!”

昭衍?!

焦世从脸色大变,心中思索完备的话术一时也堵在了嘴边,暗道怎么偏偏遇上这一门派的弟子。

六州大地,昭衍仙宗无疑是最令邪祟胆颤的宗门,没有之一。

它与太元道派虽一并被称作两大仙门,地位超然,可太元位于中州之北,与琅、裕二州修士往来,素求长生之道,乃是天下灵根修士所向往的修道圣地。

而昭衍则坐镇中州之南,抗击异族三州,护人族边境,斩妖魔,诛邪道,实为天下宗门中杀伐之心最重的一派,门中弟子个个自边境战场的尸山血海中杀出。更有人笑言,辨认昭衍弟子,只需观其周身是否有漫天血气,震得邪祟不敢近身!

此等血气自然与焦世从这一类邪修身上的不同,是为人间正道诛邪之气,不过赵莼入宗年份浅,还未得入边境战场历练,自然也没生出诛邪之气来。

且这诛邪之气亦不是人人都能生出,须是“斩尽百万魔,才得一缕气”,赵莼距那便境界,还差之远矣。

焦世从将“昭衍”二字嚼碎了吞进肚子里,面色不佳,若非大宗子弟,尚能以妖王的名号阻她一二,可昭衍仙宗名号实在骇人,要是放她回去,再引得其它强者过来,哪还有他焦世从的活路?

看来今日,必然是要分个你死我活了!

两人心中都存了这一念头,你来我往过得数十招,直把圆台震碎,幽深洞穴四处崩裂,连参天邪术也被拦腰斩断,把焦世从看得肉疼不已。

“本道要将你活活剐了!”毕竟是凡体大士,徒以肉身积蓄气力,怎能与灵根修士丹田灵基相比,焦世从感到浑身气力渐有枯竭之感,再看赵莼面色如常,剑气威力半分不减,心中那叫一个记恨,咬牙将双手向上一撑,嘴中喝一声:“开!”

幽深洞穴便剧烈晃动起来,赵莼微有所感,她所处之地似在上升?

焦世从穷尽气力,周身血雾暴涨一圈,挡去赵莼剑气,忽地有惨淡月光透入,那洞穴之顶竟是被整个破开,他纵身一跃,从上方脱离此地,赵莼亦是御剑跟上,只待离开了幽深洞穴之后,观其全景,才知道她二人原来在一只已然石化的鱼尸中!

“血食,给我血食!”焦世从跃上岸去,状如疯魔,两手向四周一抓,岛上百姓轰然爆作血雾,向他集聚而来。

赵莼御剑而起,两指并起,分出四道剑气向他杀去!

然而吞得越多血食,焦世从周身血雾便更为浓重,将赤金剑气阻拦在外,难以近身。

两座小岛的百姓将要被其吃尽,他身形一转,又要向其余岛屿而去,却是狠狠撞在一处屏障之上,肉身被推出数十里,焦世从恨恨地望向群岛中央,那处水泽漫天的红绫宫,叫骂一句:“若不是今日有杀劫在身,本道迟早连你等一并吞了。”

身后赵莼数息便已逼近,令他不得不回身防备,血雾与剑气同飞,震出惊涛骇浪,其余岛上的百姓早已惊醒,看到高瘦男人手臂一挥,人就化作了血雾,吓得快要昏死过去,抱在一处痛哭流涕。

红绫宫中,杏眼女子起了屏障,远望两人斗战,心中焦急万分,只盼着少年赶紧把岛主唤回,莫要再耽搁。

完全吞吃了两座岛屿的百姓后,焦世从周身血雾已从赤红凝成了深黑,雾中探出的双臂与面容亦不再仅有婴孩,多出男女老人,怨气比起先时更甚!

赵莼贯得大日真气在剑身,挥斩于血雾之上,才能逐渐将其消磨些许,真要完全破开这一障碍,还得耗时许久,且如此行动,也极其损耗自身气力,怕是血雾还未击散,丹田灵基就要先枯竭了。

两人缠斗不停,直将月色浸染成金红。

“这血雾堆积似云,深沉厚重,实是难以劈斩开来……”

赵莼抿起嘴唇,剑锋一转,化挥斩为震颤,以《荡云生雷剑法》中的“荡”字要诀,化刚为柔,顺着扩散之力,将血雾往剑身两侧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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