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巨城自有人族强者坐镇,然而正如邪魔出动天魔一般,若是有此等境界修士出手,便是大战将起的标志。

届时,两族强者出战,只会死伤更多,因此,若非敌我差距过大,乃至屠城惨祸发生,上阶修士不会随意出手,扩大战事规模。

同阶为敌,此也是各族征伐不成文之条例。

若今日定山城,唯有小地魔、地魔杀来,便由筑基、凝元修士为战,人族边域,也多的是如此的小型战事。

不过当前,出现在赵莼眼中的小天魔,何止万数?

归合期实力邪魔,必得有归合真人出面斩杀!

如她所想,城中立时就有同阶强者凌空御出,迅速排列入阵,向小天魔杀去。

此等场面更意味着,先前的小型战事,已升为中等规模,低等邪魔与尸鬼更加无所忌惮,它等不知疲惫,只被血食所吸引,形成潮水一般扑杀而来,防备不住的修士,连同臂膀头颅,都被大口吞下。

赵莼于筑基修士之中,身侧不断有修士尖嚎着殒命,血腥气灌入鼻中,腥得作呕!

剑修杀伐之利,此时便显现无疑,她虽不是凝元,却可御剑而起,不受邪魔尸鬼围杀,同时凝剑气为斩,行过之处,邪魔尸鬼倒伏一片,立时便引得旁人注目。

“筑基期的剑气境!此女是谁,竟从未听闻过?”然而他等只能在心中分神一瞬,不得细思。

邪魔并非无智,见赵莼甚于旁人众多,筑基期邪魔便匆匆避让,有凝元期地魔扑咬而来。

然而那腥气浓重的大口还未近身,立时便被重尺斩断!

“小心些!”戚云容半面染血,凝眉重喝。

赵莼御剑回撤,前方低阶邪魔已少了许多,唯剩下地魔,不是她能对付的。抬头望天,归合真人们,与小天魔战得颇为惨烈。

邪魔只论大境界,而无小境界之分,如赵莼所击杀的小地魔,并不分小阶数,实力大约在初期与中期之间,此两境的寻常修士,或需要些功夫才能斩杀,若是筑基后期修士,便会轻松许多。

同阶邪魔,难与修士相较,前者能力先天得之,由血脉决定实力高下,后者则是后天竭力修来,术法精深,且极善于搏杀斗战。

故空中归合修士数千对小天魔近百万余,都能呈持平之势。

然而此两者论牺牲,实是无法光以数量相较,哪位归合真人,不是数百年修来?哪怕折损一位,都是人族之憾。

与之相反,邪魔却是能源源不断生出,此些死去,只需数十年,就会有一批新的长成。

所以一逢战事,人族无有平局,不胜即为败!

赵莼远望城墙之外,天际仍是黑压压的一片,若此些俱是小天魔,怕也实在太过可怖了些。

人族死战不退,邪魔虎视眈眈,场面一时僵持不动。

正是此刻,定山巨城上方,忽而显出半片红霞,如朝阳之辉,顷刻点燃苍穹之顶!

那一箭从霞云中贯出,破空而来,徒是弓弦震动之声,就将城中尸鬼邪魔震成齑粉!通体被烈焰包裹的箭矢,贯穿小天魔肚腹后,直往后去,穿透邪魔不可计数!肚腹裂出巨口的小天魔,再由火焰焚烧爆裂开来,如流星火石一般,直将那一片邪魔黑海燃爆!

红霞之下,持弓的女修身量不高,小脸圆圆,在城中人眼里,却好似通天巨人,战无不胜。

“是焰矢真人!她竟在此,此战我人族必胜!”

其间已有修士展露劫后余生的笑颜,赵莼立时便记起焰矢真人宫眠玉这个名姓来。

昭衍仙宗弟子,渊榜第十!

镇压万千归合期修士,登得第十,更意味着她如今还未满两百岁数,已有如此可怖之实力!

人族渊榜天骄入战,只一位,便几乎逆转了场上局势。同有归合期实力的小天魔在其眼中,好似牲畜一般,落在火海里,连尘灰也不剩。

有她在此,邪魔几番反扑失利,终是恨恨而去!

邪魔退去,解决城中尸鬼便容易起来,不过此也是卫队的任务,不再须修士出手了。

“一人当得百万敌,渊榜天骄,果真如此强大!”江蕴收剑入鞘,大赞其能,此种天才唯有上界才能见得,也唯有以此为目标,才能不断上进,横云当真渺小至极,困了他先前的眼界。

戚云容目中异彩连连,也道:“那一箭之威,足以让整个南域为之倾倒,此还仅是渊榜第十,在她之上者,岂不更为强大。”

赵莼握得归杀剑于手中,沉思良久,江蕴见其不语,出言问道:“师妹可是有话要讲?”

“嗯。”赵莼抬眼直视那还未散去的红霞,“师兄,此番我便不去剑宗了……”

“我欲入昭衍求道!”

方才宫眠玉身后红霞显现之时,她心中便生出一种渴求之感,赵莼清楚,这并非是简单的慕强,而是大道相合的征兆。

宫眠玉修弓矢一道,她则是剑修,此两道不合,那便意味着,或是宗门功法相合了。

尊者曾言,此次功法择选将会界定她之前路,须从心而行,慎之又慎。如今心有悸动,必然是天机牵引,大好机会在眼前,赵莼自不愿意舍去。

“你可想好了?”宗门可不是能随意做选的事情,江蕴也是知晓赵莼向来稳重,如此行事必然有她自身的缘由,故也不会多问原因,只是问她是否坚定此念。

间赵莼抿嘴点头,他便也置手于赵莼肩上,笑道:“去昭衍也好!仙门大家,自有剑道可修,往后我在剑宗,你在昭衍,同登三榜之上。何愁无再见之日!”

本要一同前往裕州,此刻却是得分别了,及至送江蕴入阵时,戚云容却也放下重尺,抬眉道:“想了想,还是觉得昭衍合我胃口些,我也不去那什么剑宗了,劳烦江道友自行前去了!”

江蕴一时无言,扶剑作别,顿生出一种前路独行的萧索感觉来,又笑了笑,将此种异感挥出心头,拾起对剑宗的万千憧憬向往。

他走后,留赵莼与戚云容站在原地,问:“戚前辈怎的也不去一玄剑宗了?”

戚云容将重尺重新扛在肩头:“没有为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强者众多的仙门,较那满是练剑傻子的剑宗有趣些。”

这又是何歪理?

赵莼不解,从纳物布袋中取出玉简:“那我和前辈就直接去昭衍山门所在的天极城,不必前往裕州,如此倒省下四十灵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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