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波人由屋内打到了屋外,其实除去躺在地上的小白脸和包围着希文和巫焱的五具五行凶尸,御尸司的徒弟也就只有三人,所以总体上说双方暂时还算得上旗鼓相当。屋外不时传来一阵又一阵兵器相接的声音或者树木倒下的噼啪声,他们似乎都忘了还被锁在屋内的两人。

希文和巫焱看了对方一眼,他们对现在的状况还是有点茫然,这是在搞哪出?不是说让他们看好自己吗?不是说今晚到点了就把自己送到那个明月阁吗?怎么现在他们自己却内讧起来了呢?希文的心里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看来他们组织内部都不太稳定。”巫焱轻声说道。

“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的组织应该叫灵教,子墨的爷爷说是个邪教来的。”希文说。

“嘭”的一声,两人所靠近的木墙外面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了一下,随后一个拿着蝎尾鞭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多了好几道细长的血痕,眼里充斥着浓重的戾气。他先是扫视了一下希文和巫焱两人,然后把目光落到了在咳嗽着的小白脸身上,接着一个箭步飞身过去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他恶狠狠地说道:

“你个不知羞耻的杂碎,我呸!现在就让你知道侮辱我师傅的后果!”

他的蝎尾鞭一下变得笔直坚硬,犹如一把锋利的刺抢,但是那刚刚醒过来的小白脸却在“呲呲”地笑着,且越笑越大声。

“你在笑什么?!”御蛊司的徒弟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呵斥道。

“哈哈哈哈!我在笑你死到临头都不自知!”

小白脸的话刚说完,一只红色的大手突然从御蛊司徒弟的背后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鲜血顿时由口中喷涌而出。

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胸口处滴血血的手,嘴里嘀咕着:“是火尸”

他的右手无力地松开了握在手里的武器,但左手还是死死地抓住了小白脸的衣领,小白脸挣扎了几下没挣脱下来,他索性唤回地上的青铜短戈把抓住他的手整只都卸了下来。那御蛊司的徒弟用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在嘶喊着,而小白脸却趁机把青铜短戈从他的嘴巴里插了进去,“噗”的一声,御蛊司的徒弟眼睛睁得极大,但也顿时失去了生命。小白脸把手中武器用力一拉,那人连肠带肺被短戈的上下援活生生地扯了出来。

半间木屋都溅上了鲜血,那小白脸更是成了血人,他提着那一串内脏在狰狞地笑着,仿佛一个疯子。

即使经历过这么多血腥的场面,但是希文和巫焱还是不忍心看到面前这一幕,他们觉得这已经不是血腥能形容了,那小白脸简直是失去了人性。

但小白脸那笑声很快就变成了一阵惊呼,勾着内脏的短戈骤然落地,只见他双手捂脸,痛苦地用手抓着那道被鞭子刮出来伤痕,本来只有二指粗的口子让他越抓越大。紧接着一只只透明的、只有指甲大小的蝎子由里面钻了出来,那些蝎子一接触到外界马上变成青绿色,它们很快就爬满了小白脸的脸,并且还从他的眼睛、嘴巴、鼻孔等地方钻了进去。

小白脸捂着脸在地上滚了两圈就失去了动静,随着“噗”的一声响,小白脸整个人像漏气一样瘪了下去,一会儿过后,地上剩下的只有一套被染红了的衣服,一滩脓血和密密麻麻的绿蝎子。

小白脸整个人都被这些蝎子从内到外吃掉了!

那些蝎子到处乱爬,开始一点一点地蔓延到希文和巫焱这个方向。那火尸最早被波及到,再者就到他们两人面前的四只花花绿绿的僵尸。

这就是所谓的蛊术?希文在冷子墨家的书房里看到过这种东西的记述,一开始他只觉得是非常神奇,现在亲眼见到了,心中不得不惊叹了起来,这可真厉害。不过想到自己和巫焱也吞了这样的东西,以及看到那挨挨挤挤地朝自己这边涌来的蝎子,他又立马把敬佩之情丢到了九霄云外。

五行凶尸经以被蝎子覆盖得密不透风了,他们都是僵尸,皮肉坚硬,身上又满是尸油,抖抖身子就能把这些小蝎子抖落。但是希文和巫焱可不能啊,现在有力使不得,又被锁了起来,只能坐以待毙了。

可让人惊奇的是,那些蝎子却没有爬到他们两人的身上,它们全部在距离希文半径半米处纷纷掉头,仓皇离开了,让两人都感到十分奇怪。

而这时,御蛊司的那个女弟子也进到了屋里,她第一时间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同伴,奋力朝屋外三人甩了一鞭,她跳到了同伴的尸体旁边,那些蝎子同样也避开了她。

“大山哥!”她带着哭腔喊出了这么一个名字,跟着眼带杀气地盯着希文和巫焱,问道,“是谁干的?!”

担心再次被波及的两人赶紧撇清关系,他们挤出吃奶的力气朝着地上的衣服和还挂着内脏的短戈努了努嘴,然后说出了“他他他”几个字。御蛊司的女徒弟顺着他们的方向看见了过去,她痛心地闭起了眼睛。

“小心!”

希文的声音响起,那女徒弟闪身一跳,险然避开了一个黄色的拳头,但她还是被五行凶尸和御尸司的三个弟子包围了。女徒弟吹了一声口哨,地上原本杂乱无章的蝎子顿时朝着五行凶尸和御尸司的三个弟子涌了过去。凶尸们自然是不怕这些虫子,所以他们五个一起朝女徒弟发起了进攻,其余三人则各自掏出了一张符箓,他们在符箓点燃之后就扔到了蝎群里,幽幽火光亮起,绿色的蝎群“噼里啪啦”地燃烧了起来,散发出一阵焦臭味。

纵使使出浑身解数,那女人还是不敌御尸司精心炮制出来的五行凶尸,她全身满是凶尸用指甲抓出来的痕迹,最终尸毒攻心而摇摇晃晃地被一掌拍到了墙上。吐出一口浓稠的黑血后,她却释然地舒了口气,然后看着自己前方跪着的尸体,红着眼眶说:

“大山哥,我来找你了,你走慢点。”

到了现在的战况,御蛊司的女徒弟全然没有再战斗的能力了,因此御尸司的三个徒弟没有再次发起进攻,但是五只僵尸并不是这么想,它们的脑海里只有一个认知:你死我亡。

它们一起张开十爪冲向了墙边之人,那女人知道自己是活不了了,她先是对着自己大山哥的尸体深情地笑了笑,然后又望向了希文和巫焱,给了他们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最后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就奋尽全力朝五行凶尸跳了过去。

惨烈的喊叫声响起,一股血雾霎时在五只凶尸中间升起,那女徒弟的四肢瞬间就被扯离了身体,头颅滚到了巫焱脚边,她的眼睛挣到了极致来彰显她的怨恨。

希文盯着她,心里却是有着一种不知怎么去形容的滋味,有惋惜,有难过也有愤怒,可是他怎么会对敌人产生这样的心情呢?

突然,头颅的眼睛骇人地眨了眨,然后发出一边发出尖锐的声音一边径直地飞向了五只凶尸。

轰——

人头在空中炸开,碎骨、血肉四处飞溅,这些东西所触碰到的地方均冒出一丝黑烟,被鲜血**淋头的五只凶尸更为严重,头上和肩旁都冒出了黑色的泡沫,发出“滋滋滋”的声音,而站在不远处的三人则直接抱着脸在地上打着滚。等他们没了生气手自动垂落时,整张脸只剩下一个空洞,里面翻滚着一团又一团白花花的蛆。

瘫在墙角的两人一脸惊恐,但是那些血肉跟之前的小蝎子一样,在距离希文半径半米处全部被隔开了。一阵墨绿色的光芒浮现在希文的裤袋里,这时他才惊觉,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出门时顺手捎上的辟毒珠!更让他惊喜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力气好像在一点点恢复,他看向身旁的巫焱,发现他也同样吃惊地看着自己。

化尸蛊在慢慢地失去作用,但希文还是想不明白,如果辟毒珠是对这化尸蛊有功效的话,为什么在一开始它只能逼退蝎子而不对这化尸蛊发作呢?

木屋只剩下他们和身上被腐蚀得有点发黑的五具凶尸,它们似乎只受了点皮外伤,而地上的所有尸体,包括跪着的大山哥悉数变成了一堆白蛆,最后钻进了木地板下面的泥土里。忽然,希文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女子是御蛊司的徒弟,会不会是因为那声口哨呢?

巫焱的声音轻轻传进了耳朵:“你觉得,我们能不能在这里把这五个傻大个解决掉?”

还没等细纹回答,只听到“叮叮叮叮”几声,巫焱把绑在手上的铁链全都撑断了,这声音把还站在木屋中间的五行凶尸也惊动了,它们同时朝着墙角的两人涌了过来。巫焱的双手扭成拳头,用手上断开的铁链顺势抽了过去,但铁链“啪”的一声就碎掉了。眼看那红色的火尸就要抓到巫焱,希文干脆甩起脚上的大铁球抡到火尸的身上。

这硕大的铁球一下砸在火尸的大腿上然后弹了回去,强大的震动让希文的腿一阵发麻,但火尸也被砸得往旁边一歪,直接撞穿木墙飞了出去。希文迅速撑开手上的铁链,然后扯下了腿上的铁球做起武器,巫焱也再次唤出自己的冥神之泪,严峻地注视着即将扑上来的四只凶尸。

他们的体力只恢复到四、五成的样子,所以这注定又会是一场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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