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婷用特别认真的语气问道：
“妈，你说，我从小听你说这些，脑中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
“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凤凰男呢？”
这几年，肖盛对她的好，王婷婷不是不知道。
她心里，也不是没有动摇过的。
但每次想到她妈从小教她的道理……
再加上后来看见江如意嫁得那么好……
好到超出了她从前的所有想象。
好到让她疯狂的羡慕和嫉妒！
试问，她怎么甘心？
“婷婷，你……”
江大姑两口子被她这段话，问得哑口无言。
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出反驳的话。
道理没错，但此时这话从闺女嘴中说出来。
怎么，更像是一种讽刺呢？
客厅里，一时间，安静如鸡！
“呼……”王婷婷心累地吐出一口气，“行了，爸，妈，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明天一早，我就要去乡下祖祠里跪着了。”
“你们也早点睡吧。”
王婷婷说罢，直接起身回屋了。
走到今天这一步，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不。
没有！
如今，肖盛是她想嫁得嫁，不想嫁也必须得嫁的男人！
无关爱情，无关利益得失。
她没得选。
王婷婷没办法忘记，今天离开小舅舅江明远家时，陆北城最后看向她的那一眼。
冰冷、阴森、狠厉、嗜血……让人不寒而栗。
那样凶猛的视线，恐怖如斯。
仿佛在警告她：如果再敢生事？他会直接让她下地狱！
*
陆北城的动作很快，不到三天时间，就把江如宝需要的药材，全部找齐了。
别说，其中有两种，还真挺稀缺的。
送到江家时，被江明远不小心看见，都惊喜不已。
“这药，我还是在《江氏脉案》中，见太祖提过两句，看到实物还是第一次呢。”
“这可是苗疆一带的稀罕药材，药效也很特别，剂量大一点，有致幻效果，能影响神经系统。”
“小宝，你让你姐夫找这药，是干嘛用的？”
江明远平时对小儿子折腾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研究，几乎很少过问。
问也问不过来。
反而闹心。
但涉及到药材方面的事，他就变得敏感多了。
江如宝眼珠子转了转，“哦，我上次听施大哥说，他在临床上需要一些特殊的安抚药剂。”
“我就想着能不能帮帮他嘛……”
江明远一听是正事，立马打消了疑惑，“嗯，这药要是用对了，在精神疾病的临床治疗上，还真能派上用场。”
还叮嘱道，“既然小施找上你，你就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专心研究，别辜负人家对你的信任。”
小儿子在药理学上的天赋和研究深度，连他都望尘莫及。
多的建议，他也给不了。
言语鞭策两句，还是可以的。
江如宝肩膀一塌，“好啦，爸，我知道啦，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施大哥失望的。”
大不了，他回头多研究几天。
把这药在临床心理学上的应用，一并搞出来。
也算是个新成果。
江如宝三两句话，把他老爸忽悠过去后。
也不敢把东西放家里搞了，全部挪到了他的实验室去。
那里，才是他一个人的地盘。
这就导致大过年的，整天都见不到这小子的身影。
别问，一问就是废寝忘食搞科学研究呢。
家里人敢阻拦他的进步吗？
显然是不能的。
只有陆北城知道这小子在折腾啥，还不忘派人按时按点给送好喝的、好吃的过去。
定时投喂。
*
京城。
凤家。
这个年，过得似乎有点不一样。
就在大家都认为，凤莘要脱离凤家，学当年付家的付邵中一样自立门户之际。
他却突然高调地回凤家了。
一反过去的低调内敛，打扮得跟只花孔雀一般。
还一车一车的礼物，跟不要钱似的，往凤家老宅里拉。
礼物是见人有份。
大方得不得了。
“爷爷奶奶，各位叔伯婶婶，姑姑姨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还有小家伙们，几年不见，大家有没有想我啊？”
“哦，不对，这几个小家伙是刚蹦出来的吧？从来都没见过我呢，怎么会想我？”
凤莘笑嘻嘻地抱起地上的一只小团子，忍不住捏了捏小团子圆嘟嘟的小脸蛋。
“这小家伙是谁家的，是该叫我舅，还是该叫我叔啊？”
今天是凤家一年一度的团年之日。
传承上百年的世家大族，人口自然不少。
利益关系也错综复杂。
不管是嫡系的，还是旁系的，但凡能叫得上一点名头的，今天，全都被邀请到了凤家老宅。
一为团圆，二为维系亲族关系。
凤莘的高调回归，不亚于在一大锅温水中，投入了一颗巨大的泡腾片。
噗呲噗呲地不断转着圈，冒着泡……
瞬间搅乱了表面看似平静的一锅水。
凤家继承人之争，可一直悬而未决呢。
因为凤老爷子觉得自己的几个儿女资质都太平庸，不足以挑起凤家这个重担。
加上他身体一直很硬朗，没有太早放权的想法。
所以，早年凤老爷子就公开对外放话，要直接从孙儿辈挑选继承人。
前几年，代表凤家二房的凤莘提早出局了。
之后，凤家三房四房几个出色的兄弟姐妹，跟凤家大房的凤依兰，可谓是斗得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只是凤依兰经营多年，又占了一个凤家长房长孙的名头，隐隐的要高出半个头。
但凤老爷子平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表态。
谁要是太冒头，就敲打一下。
谁要是犯错，对不起，也一视同仁。
该罚的罚，该撸的撸。
谁也看不懂，他心里，到底属意谁？
此时，院子里，凤莘跟个没事人一样，逗完这个小的，又逗那个小的。
看上去，像是很喜欢人类幼崽的样子。
“哼！”凤老爷子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喜欢孩子，有本事自己赶紧生一个啊。”
“看看人家陆北城多有本事，一生就生三个，你以前不是什么都喜欢跟他学吗？”
“这次，怎么不好好学学……”
别以为他不知道，上次这小子一回国，就巴巴地跑去帮陆北城的老婆江如意，跟凤依兰打擂台去了。
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