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画师离开后。

陆北城才重新将视线,转向一屋子的人,皱着眉说,“热闹也看完了,你们都可以走了,这事我自己会处理。”

姚玲玉已经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心想,儿子不让她管,她也可以自己去查啊。

有了名字身份,对她来说,要调查一个人,还不容易?

于是,爽快的说道,“行,北城,那妈就先走了,这张画像送给妈,可以吗?”

陆北城嫌弃的撇撇嘴,“一张破画像,有什么稀罕的,你想要,赶紧带走。”

“哎,好,那妈真带走了啊。”姚玲玉喜笑颜开,并嘱咐道,“平时妈也管不着你,你自己注意身体啊,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手上将画像小心仔细的,平整的塞进了自己的鳄鱼皮大包包里。

最后,挎着包,走到陆北城身边,把手里抓着的佛珠,重新套回儿子左手腕上,“缺失的珠子找回来以后,可不能再大意了,一定要好好戴着。”

说完,再轻轻拍拍陆北城的手背,然后喜滋滋的就出门了。

陆北城此时,手却轻微的抬了抬,想开口让老妈留下画像,最终,还是握紧拳头放下了。

右手摩挲着左手腕上的佛珠,自我安慰道,算了,一张画像而已。

这么紧张干嘛?

再说,现在都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他很快就能得到那女人的全部资料。

可心里,还是有那么的一丝不舒服。

这可是,他拥有的那个女人的第一张画像。

施志杰把陆北城这些下意识的小动作,全部看进了眼里,玩味的勾了勾嘴角。

这小子,看来是真的栽了。

越压抑自己,越是控制不住。

可都这样了,他还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

这下好了吧,嘴再硬,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所有身体语言,都在出卖他的内心。

施志杰施施然的勾着詹一鸣的肩膀,“好了,你小子,赶紧跟我走吧。”

不然,他可不敢保证,陆北城等下,会不会又哪里看他不顺眼,再找借口揍他一顿。

他知道,陆北城对詹一鸣的火气,已经积攒了有一段时间了。

就冲陆北城现在还一直开着那辆,他其实并不是太在意的“幽灵”超跑,就能看得出来。

男人,有时幼稚起来,跟小孩子没区别。

林家玮最后冲陆北城暧昧又玩味的笑了笑,提醒道,“城子,雯雯的报酬,你就不用费心了,我直接找秦特助要去。”

说完,食指和中指一并,在额头前比划了一个回见的手势,然后跟着施志杰他们,飘飘然的也出去了。

佳人还在楼下等着他呢,兄弟什么的,暂时可以先放一边了。

再说,就陆北城的本事,都已经明确得知那女人的身份了,剩下的事,也根本用不着他再出马了。

他直接在一旁,静静的等着看戏就好。

陆北城咬着后槽牙,对这几个发小无可奈何。

他走到窗边,取下左手腕上的佛珠,一手插兜,一手慢慢的轻捻着佛珠,抬头望向远处的天空,两眼放空,脑中细细推敲着整件事情的经过。

或许,这一切,真的跟他最开始想的不太一样,纯粹就是一个意外的巧合罢了。

一只被别人盯上的小兔子,慌不择路的逃到了他的床上?

“呵……”

陆北城轻笑一声,心情似乎又变好了。

既然敢主动吃狼肉,还吃完就跑,那就要做好反被狼吃掉的准备。

何况,现在这只小兔子,又懵懵懂懂的跑回了自己的地盘。

在酒庄打工是吗?

他如果不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那他就不叫陆北城了。

沉思良久,陆北城举起手中的佛珠,细细摩挲着那个如意结,嘴中轻轻的念道,“如意……如意……你可真会取名字啊……当真会如我心意吗?”

没有人看到,陆北城此时嘴角的笑容,有多么的温柔,但眼底的神色,却又那么的疯狂。

施志杰没有猜错,陆北城此时内心的渴望,已经快压抑不住了。

这种没有缘由的,不知从何而起的,疯狂的想完全拥有一个人的想法。

陆北城之前,一直将这种心思,压得死死的。

此时,确保自己能掌控全局后,这种心思,再也遏制不住。

陆北城拿起佛珠,将如意结凑近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仿佛亲吻的是如意本人。

这种变态的满足感,让他嘴边的笑意,更深刻了几分。

有多少年,没有过这种对某样东西或某个人,产生过疯狂的占有欲了?

记得上一次有这种想法,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吧。

陆北城的思绪,一时间陷入了久远的被尘封的回忆中…….BIQUGE.biz

他当时刚从绑匪窝里逃出来,慌不择路的逃下山,半路饿得头晕眼花,刚逃到山下,就实在撑不住了。

拼着最后的力气,他钻进了山下一个小镇里,最后躲进一条偏僻安静的小巷子深处时,他才放任自己直接晕倒在地。

陆北城在昏迷中,感觉嘴里有一股香甜的奶味,他无意识的咬住吸管,拼命吮吸,大口大口的吞咽。

直到再也吸不出奶时,他才犹不满足的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发现一个大概五六岁,穿着当地特色扎染棉布小裙子,绑着两条小麻花辫,长得粉粉嫩嫩的小女孩。

正蹲在他身边,歪着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他。

手里举着一个空牛奶盒,放在他嘴边,吸管还咬在陆北城嘴里。

陆北城条件发射的,一把将蹲在他身边的小女孩推开,“滚开。”

吸管从盒子中抽出,随后掉落在地,甩出一滴奶,溅到陆北城的手上。

他张开口,只看到嘴唇一张一合,却只发出一点嘶哑难辨的声音。

陆北城当时已经好几天滴水未进了,嗓子干哑得厉害,完全发不出正常的声音来。

“嘶……”小女孩向后一屁股摔倒在地。

左手抓着的空牛奶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滚,右手手肘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狠狠的摩擦了一段距离。

陆北城亲眼看着,那个位置,已经破皮,很快泛出了很多细小的血珠。

小女孩被疼得,眼里立马就包了一包泪珠,要掉不掉的。

她半坐起来,用左手摸了一下右手肘,摸到了一手的血,眼中的泪珠顿时更多了,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砸在地上,变成了一个个圆圆的小水渍。

水汪汪的大眼睛,盈满了泪水,长长的眼睫毛都被打湿了。

模样特别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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