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的时候羽溪正好和楚清风在一起,随后的一天里新来的监军一直在和楚清风商讨事情,羽溪一直跟着楚清风,自然找不到回去的机会。

燕铭催得很急,加上救灾这种这种事情本就刻不容缓,所以全军没有人怠慢,当下就开始动身。

眼看着大军收拾好行囊出发,一路向南越走越远,羽溪心里越来越急。

她一个女人在军营里呆久了难免会被发现,加上她这个外国公主的身份,如果身份暴露了,羽溪都不敢想是个什么后果。

羽溪被裹挟在行军的队伍里,庞大的队伍里就只有她脚步拖沓,不情不愿的样子,极为显眼。

旁边的小战士小声搭讪道:“你新来的吧!还没上过战场难免会怕,但你也是很幸运,这剿匪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比和东临打仗简单得多。”

羽溪敷衍的应了两句,加快步伐,明显是不愿多谈的样子。

小战士也没有恼怒,反倒更热情,道:“我叫孟文翼,是新分到骁骑营的,原先在我们部队也是个伍长,可来了这里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军队。

想当初在河口城时,我们奉命协助骁骑营,那仗打得多惨烈哪!没人知道自己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只希望自己早点儿战死,好不再受那绝望的折磨。

可当楚将军带着骁骑营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他的身上自有一种叫人信服的力量,沉默却坚定,虽然话不多,但我们会不由自主的相信战争是会结束的,自己是可以挺过去。

那时起我便开始崇拜楚将军,立志要加入骁骑营,只有在这里才是公平的,可以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拿到功劳。

在骁骑营这么久,我都不知道多少次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所以不管你是为什么来到这里,有多大的背景,也要记得静下心来,骁骑营一定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收获。”

羽溪听着听着也就不觉得烦了,这个人真有意思,不理他都能一直说这么久。

“你经常这样拉着别人说教吗?”羽溪来了兴致,突然觉得路上如果有个这样的人聊聊天似乎也不错。

孟文没想到羽溪会问得这样直接,登时脸上一红,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小声嘟囔:“我习惯了,从小就这样,我是在私塾里长大的,总想着要教导别人,当伍长时就更是如此了,到现在这毛病也没改掉。”

他听得出羽溪说话没有恶意,所以并不计较羽溪反问的语气,当然他脾气这样好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早上看见羽溪跟在楚清风身边,用不太恭敬的态度和将军交谈,于是他猜测这个新人背景一定不简单,有了机会当然要交好。

“我看你这性格不太像个军人,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你身手还挺厉害的,骁骑营这样的强度也能说得挺轻松!”

羽溪上下打量孟文翼,这个男人虽比楚清风略矮一些,但也高了自己近一个头,身形不说魁梧,但一眼便知是结实有力的,应该是和楚清风一样属于精瘦强悍的类型。

可他的气质实在太像一个文人,他刚刚那一番话简直让羽溪联想到太学里的先生们,文雅而又重礼,羽溪忍不住拿他和其他军人去对比,觉得他和骁骑营整体的气质不太相融。

比如楚清风的身上总有种野劲,彪悍的力量感极具压迫,即使他露出再温和的笑也赶不走这些东西。

而林平就好多了,他是一个儒将,斯文却从不收敛果敢英勇的气概。

可在孟文翼的身上却是一点儿杀伐之气也无,好像他随时可以脱下战袍去教导顽皮的孩子一般,耐心而又亲切。

孟文翼被羽溪盯得有些不自在,道“其实熟悉我的人都是这么觉得的,我原本的理想是读书考取功名,但我不喜做官,而是想要将来做个先生教书育人,和我的妻子幸福的过完这一生。但是朝廷征兵,这是强制要来的,我没有办法。”

“你成亲啦!”羽溪大吃一惊,完全看不出来。

孟文翼突然笑的很柔软,轻声道:“是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的孩子也该四岁了。可我从没见过他!”

孟文翼提到妻儿的语气让羽溪莫名的伤感,几乎像是叹息,虽然他在笑。

夜深了,羽溪待在楚清风的营帐里,心里大约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回不去了,于是慢慢也就放宽了心。

不过没有关系,绣儿和慧儿在燕都,她们会处理好剩下的事情。

反倒是自己,这次出来只简单的易了容、变了声,羽溪很怕被人认出来,于是躲在帐篷里都不敢出去,只能等楚清风处理完事务回来再和他商量。

可等他回来已是深夜,羽溪坐在床边打着盹儿,即使楚清风已经放缓了脚步,可金属制的铠甲撞击发出的清脆声音仍然惊醒了她。

“没事,你睡吧!现在很晚了。”

楚清风轻手轻脚地脱下沉重的铠甲,回头对她说,声音轻缓。

羽溪迷迷糊糊地问:“睡哪里呀?”

楚清风颇有些无奈,指了指羽溪身后的床,“睡那里面。”

羽溪回头看着床,呆了一会儿,猛然回神,“和你一起吗?”

“当然!”楚清风一脸的理所应当,道:“放心,你的规矩我都懂得,再说我们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没什么可介意的吧。”

羽溪眨眨眼睛,十分不能理解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她和楚清风的关系好到可以随时睡在一起吗?

说实话羽溪的态度有点儿伤到楚清风,她的心就像是被铜墙铁壁围起来的一般,他攻破一层,里面还有更坚固的城墙等着他,好像永远也走不进去一般。

他几乎有些泄气地道:“我总不能让你去和士兵们住一起把!”

“没关系,我只是有些突然。”羽溪干巴巴的解释,反应过来这时直接的拒绝似乎是很不好的,将他的好心不当回事儿似的。

楚清风看起来已是十分疲惫,一贯清明的眼睛染了浓厚的黑。

羽溪于是不再说话,翻身挪到床里边去,决定要在楚清风上来之前早早的睡着。

可是直到她清晰地听到楚清风均匀的呼吸时,她也没有睡着。

真奇怪!羽溪想道,明明最初的时候她不介意和楚清风同寝,可偏偏现在熟识了,反而心里紧张,不能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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