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玉龙山和袁明雪打了一架之后,羽溪愈加认识到了自己处境的艰难。
明处有袁明雪,暗处有燕铭和东临皇后,没有一个能掉以轻心,所以羽溪几乎是急切的加强了自己武功的训练,连带着主动跑去找楚清风的次数也增多了。
虽然这次和袁明雪打架楚清风没有责怪过她,但这件事或多或少都一定会给楚清风的仕途造成影响,即使楚清风没有提过也没怪她,可羽溪私心里还是有一些歉疚的。楚清风对她的关心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上次受伤时他都急成什么样子,更不要说这回了。
羽溪表现得近乎急切,楚清风就是再迟钝也感受到了羽溪急切的想要变强的心,更不要说楚清风其实心思是很细腻的,于是不动声色的加多了在家里待的时间。
好在林平伤好了,楚清风一时间轻松了很多,更方便了他找了各种理由往家里跑,陪羽溪训练。
楚清风觉得很神奇,他曾经追求的是一击必杀的效率,可现在当对手变成了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他于是开始学着控制自己的力道和速度,来适应羽溪的能力。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精密地去计算每一次防御时的力道,严格的去控制每一个动作的轨道,只因为他不能伤害那个女孩子。
可他时间长了,他发现自己低估了羽溪的天分,包括羽溪曾经的老师甚至她自己都一直觉得她武学天分不高,所以学不了太高深的武功。但慢慢他发现并不是这样,练武是一件很考验毅力和决心的事,羽溪以前武功不好纯粹是因为懒,没有求胜心。但当危险摆在面前的时候,羽溪爆发出了极强的耐心和毅力,于是她开始突飞猛进。
她在不断地审视自己,发掘适合于自己的武器和招数,于是她很快就清楚了自己的实力。她说我肯定是不能像一只老虎一样威猛而强大了,但至少也要像一只山猫般敏捷而灵巧。
楚清风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来比喻自己,当时就笑开了,后面回想起来依然很有趣,竟然觉得她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她的身体的确像山猫一样柔软而强韧。
但羽溪的实力突飞猛进对楚清风来讲也很苦恼,他越来越不好控制自己,好几次都险些伤了她,羽溪自己没有什么感受,可他着实心惊不已。
比如说现在,楚清风几乎有些无奈地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停下了手中的笔,等待那个小山猫摸进来突袭,莫名地就感到头疼。
真是被她折腾怕了!楚清风不禁感慨,我居然也有今天?
当然平心而论羽溪的隐蔽还是做得很好的,但架不住楚清风一个神,即使不使用任何法术,五感总是极好的,羽溪根本藏不住,只怪楚清风实在不能算是一个正常人。
羽溪在楚清风收笔的那一刻就攻上去了,楚清风坐着同羽溪对了几招,其实在这样一块方寸之地交手是很难的,因为无从躲避,只能硬生生地接招。
羽溪从他背后翻到身前,灵巧的身体让人根本抓不住,轻盈的像一片羽毛般越过楚清风的头顶落在书桌上。
楚清风骤然神经一紧,一只毛笔的笔尖急速逼近,朝着他的右眼刺过来,毛笔的笔尖极细,到了离眼球只有寸许的地方,逼得他用力闭上了眼睛,几乎是同时,楚清风捉住了羽溪的手腕,猛地起身向前把羽溪摁到桌子上。
楚清风眨了眨眼,视线重新聚焦,即使他知道柔软的笔尖其实不会造成实质的伤害,但迫在眉睫这几个字也不是说着玩的,危险离得太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于是难免会慌。
这是她随手抓来的笔,没有杀伤力,如果换成刀呢?
楚清风不由自主地想到,然后打了个寒颤,她学得太快了,已经到了能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地步了吗?可她还从不知道什么叫血,一想到羽溪将来总会亲眼看到那些血流成河的场面,楚清风心里郁闷的紧,有种说不说的难受。
“腰……腰快断了!”羽溪抽着冷气叫道。
楚清风居然在发呆?羽溪疼得不得了,他使了那么大劲还不赶紧放手。
楚清风赶紧回神,看到羽溪被自己压得死死的,握笔的那只手被他制住压在头顶,另一只手也被他反剪住,羽溪整个后背都压实在桌面上,腰肢生生向后折成了直角,任她柔韧再好也受不了这个姿势。
楚清风有些慌乱地起身,但是之前手上用力太大又忘了松开,于是他自己坐到椅子上的同时把羽溪带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羽溪挣开双手扶住后腰,泪眼朦胧地瞪楚清风,真是太疼了!
楚清风被这个类似于娇嗔的眼神搅和得心里发软,于是蓦地笑了,伸手用拇指在羽溪脸上抹了一下。
看到楚清风指尖带了一团墨色,羽溪随即怔住,太丢脸了!
羽溪登时感觉到热气往脸上翻涌,从脖子一直到耳垂都呈现出莹润的粉红色,像一只水汽充盈的蜜桃,
一定是她拿毛笔攻击的时候甩了几滴墨汁到脸上却没有发觉,羽溪下意识伸手去摸,却见楚清风眼底笑意更浓,又帮她擦了擦。
饶是羽溪一向迟钝,可就这么坐在异性的腿上也会天然的感到十分不适,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在心头,闷闷的,于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楚清风却是心里门儿清,这是因为他们之间作为战友的安全距离被打破了,于是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楚清风不介意趁着羽溪还没反应过来再进一步,他收起了笑意,目光变得幽深,带着些试探和侵略的意味锁住羽溪的眼睛,,异样的神色让羽溪头皮微微发麻。羽溪愣愣地看着楚清风的目光从她的眼睛里移开,一寸一寸往下走,最终停在了她的嘴唇上。
那一刻,羽溪觉得自己的心跳骤然间停止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仿佛空气是凝固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不由自主的咬了下唇,又很快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