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一盏煤油灯,他赶紧走了上来,发现竟然是江弦月和盛煜安。
“江大夫,怎么又是你啊!”
“还有盛将军,你怎么也跟着江大夫胡闹啊。”
老张显然被气得不轻。
之前,他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江弦月不要擅自闯入里面。
没想到她白天是乖乖听话了,却不想在晚上偷偷来。
“张叔,你听我们说,我们刚才看见……”
“看见鬼脸了,这我早就知道了。”
说罢,他便将两人推搡着带出了铺子里,而后重新上锁。
“张叔,你别怕啊,我们一起上,说不定就能将这鬼抓到呢。”
“不行!”张叔再次严厉拒绝。
要不是因为江弦月曾救过东市百姓、治过他的病,今日他只怕就要狠狠地骂她一顿了。
“江大夫,你就听我的吧,这个这个铺子你就当它不存在行不行!”
“不行!”江弦月以同样的话回给张叔。
“张叔,我现在要的不是一个铺子,而是一个需要东市百姓安心的理由。”
“如今外面人,谈及你这个铺子那时闻之色变,几十米之内,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如此人心惶惶,怎么能够轻易就揭过?”
“张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可以还大家一个真相的。”
刚刚那鬼影她确实看见了,可是既然是鬼,还不是对他们无可奈何!
只不过是装出来吓唬吓唬人罢了。
再者,根据她的感觉,她不认为那是一个鬼,更像是某种东西。
江弦月执意如此,张叔也无可奈何。
沉默了半天,他终是开口。
“好吧,你们跟我来。”
虽然没开门,但是张叔好歹态度是柔和了一些,起码能让他们知道一些不知道的东西。
张叔家就在隔壁,几步路就到。
所以,他在听见江弦月尖叫后,就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几人跟着进了门,张叔点燃了一盏灯。
“你们这两个年轻人,实在是莽撞不知轻重。”
“那个铺子,曾经确实是我做棺材的铺子。只不过后来有一次,半夜我起夜的时候,看见了后院古井里发着幽幽的绿光。”
“等我往里一瞧,居然看见了一张极为狰狞的鬼脸。”
“还不等我反应,它便扑了上来,直接将我扑倒……”
说着,张叔便将自己的左肩露了出来,里面是一条骇人的伤疤。
“要不是我跑的快,怕是就丧命在里面了。”
之后,张叔观察了好几天,发现那鬼昼伏夜出,时常在院子里哀嚎,在井底里唉唔。
心下一狠,便向道士求来黄符,弄来黑狗血,想要彻底消灭他。
可是不想,不论怎么折腾,这鬼愣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不过幸好,它只在铺子里活动,从不出来伤人。
久而久之,张叔也就随它了。
只不过还是住在了隔壁,就是为了以防哪家孩子贪玩儿闯进去丢了性命。
这么多年,他一直守着,虽然是把孩子们防住了,却没能防住江弦月。
听了张叔的话,江弦月便更想进后院看看那古井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行了,我也说完了,也满足了你们的好奇心。”
“都回去吧,再不回去,我可要生气了。”
江弦月和盛煜安不由得对视一眼,看来今晚是不能再进入铺子里了。
两人商定一番,只能再挑一个张叔没在的日子来。
翌日
江弦月打算去三房家和盛田齐说一声铺子还未定的事情。
刚入院子,就只见杨氏一人在。
“三叔母?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杨氏赶紧邀她进门:“你大伯母和秋月去糕点坊了,三叔和钱钱去后山摘果子去了。”
后山?
“怎么?你找他们有事?”
江弦月笑笑:“也没太大的事情,就是想让三叔再等一等铺子的事情,现在还没来得及落实。”
听了这话,杨氏深叹一口气,看向江弦月的眼中不禁泛着泪光。
“三叔母,你这是怎么了?”
她知道杨氏一向多愁善感,可是这什么都没发什么,做什么哭了啊?
杨氏拉起江弦月的手,不知该如何谢她。
“弦月,你真是我们盛家的好儿媳。我们能有今天,也可多亏你了,如果没有你,我们一家,只怕活不活的成都未可知了。”
这样的话杨氏说过多次,可是对于江弦月来说,一家人和和美美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要重要。
“三叔母,你别这样说。我们是一家人嘛,自然是要互帮互助的。”
“现在的日子,就很好,我们各有所忙,努力生活,就是对得起自己了。”
她从未因为举手之劳向别人予以报答,自然也不在意是否需要感谢。
在她看来,现在的一切,就是很好的。
两人聊了很久后,江弦月这才因为回春堂的事情要离开。
看着她离开,杨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父子俩确实是去后山了,只不过却是去为江弦月准备新婚礼物。
盛田齐前几天为邻居做木工的时候,听说后山有一种树木,可以常年不腐,用来做嫁妆箱子最好。
一家人受了江弦月救命寻活儿,自然是要为她好好准备一份新婚礼物的。
盛田齐当场便决定去后山寻这种树木,砍下来为江弦月做木料。
另一边,进山的父子俩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这种丝楠木究竟在哪儿。
“爹爹,我真的好累啊?这丝楠木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呢?”
钱钱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跟着他翻山越岭几个时辰了,也实在是累不住啦。
见他一个劲儿的喊累,盛田齐便让他一个人坐这儿休息会儿,自己去寻到了再回来接他。
原本有些犹豫的,可是实在挨不住脚太软了,钱钱便答应下来。
“爹爹,你可要早点儿回来。”
盛田齐回身微微一笑:“放心,爹爹不会走太远的,等会儿就回来了。”
根据邻居家描述,他便往森林深处走去,只希望今日不会白跑一趟。
一路上,看见了许多壮实的树木,可惜都不是丝楠木。
要送,就送最好的,不然还不如不送。
心里有了盘算,他竟越走越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