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既然他们这么想拢络人心,那咱们大可派出几个面生的士兵装作百姓的模样,去给他们找找麻烦。”
“这问诊看病,如果出现了什么差错,百姓们日后肯定不再信任他们了。”
短短两句话,甚得周戚的心意。
既然他现在动不了他们,找点儿麻烦给他们添添堵也是好的。
“士成,还是你小子脑子转得快。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办好了,回来本大人重重有赏。”
手下领命下去,准备去挑人。
等到士成离开之后,周戚这才将目光放在了还跪在地上的两人身上。
“起来吧。”
张绪和盛勇强对视一眼,这才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
看了看座上男人的脸色,见并无什么怒气,张绪这才谄媚起来。
“大人无需动怒,他们经常用这种手段拢络人心。”
“之前在流放途中,他们就喜欢用这一招,让整个队伍里的流犯都听从了他们的话。”
“不过,现在毕竟是在寒州,有大人坐镇,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周戚知道这是在哄他开心的话,只不过他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些。
但是现在令他头疼的是,究竟该怎么才能阻断盛煜安和边境将士的联系,又该怎么才能让边境将士为自己所用呢?
见自己谄媚的话得不到回应,张绪抬头一看,就发现周戚面色凝重,俨然心里有事的样子。
“大人心里在想什么?不妨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你的忙呢。”
“你们?”周戚冷笑出声。
这件事他一时间都束手无策,这几个人又有什么用?
之所以放他们出来,也只不过是为了给盛煜安添堵罢了。
况且收服边境将士干系重大,不是他们这几个小人物配知道的。
“你们别管我在想什么,倒是该想想怎么报答我。”
“别忘了,放你们出犯人营的时候你们给我的保证!可别一有了好日子,就什么都不管了。”
两人闻言再次跪下,狠狠地磕了两个头。
“大人放心,我们身上的任务心里很清楚。”
“等我回去想想,一定不让他们在东市过得如此逍遥快活。”
周戚看了看两人,盛勇强虽然看起来严肃无比,可是也只是个纸老虎罢了。
而张绪一双贼眼就已经暴露出他这个人的性格,必定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
如果好好利用,说不定以后真能帮他一个大忙。
“行了,我也累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东市那边,本大人准许你们随时进出,该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不用不用!”张绪连连摇头,随后低声下气退了出去。
直到他回了房间后,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住在别人的院子里,总还是会有些提心吊胆的。
盛勇强的心跳渐渐规律下来,转头看向一旁的张绪:“贤婿,大人让我们想办法,这……该怎么办啊?”
自从他以一张巧嘴让周戚将大房一家放出犯人营后,盛勇强便一直称他为贤婿。
现在这个时景,他们一家也只有靠着他,才能够平稳过下去。
对于他这种墙头草的性格,张绪已经习惯了。
他走在前面,一脸的优越感。
“伯父,你别着急,这大人不是已经派人去找他们麻烦了吗?”
“怎么也得撑个几天,等回去了之后,我再好好想办法。”
“伯父?”盛勇强疑惑,“贤婿啊,怎么还叫伯父呢。不是说了好几次了,就叫岳父就可以了。”
这话让张绪内心讽笑,当初在流放路上时,恨不得将自己一脚踹了,现在见自己得了周戚的赏识,就紧贴着上来。
嘴脸还真是恶心啊!
“伯父,我和秋月不是还没有成亲嘛,等回头我们成了亲,再改称呼也不迟。”
说罢,他便大步往前面走去。
“呸!”看着他的背影,盛勇强一口啐了出来,“什么玩意儿,要不是看在周大人的份上,我能给你说好话!”
两人互相看不惯,又各怀心思。
这样的合作,终究不会长久。
翌日
回春堂照旧开业,今天来的人依旧很多,但是大部分都不是来看病的。
“江姑娘,这是我们家院子里结的梨子,可甜了,我给你们送一些过来。”
“还有我,盛公子江姑娘,这是我今早一早去河边打上来的鱼,你们拿回去好好补补。”
“还有我还有我,这是我家自养的鸡,拿去煲汤最好了。”
……
一时间,不少百姓往回春堂里送各种各样的东西,让众人多少有些应付不过来。
江弦月见状,赶紧站起身来。
“各位大哥大嫂,叔叔婶婶,你们不用这样。心意我们领了,东西就拿回去吧。”
“这怎么行呢!”人群中有人反驳,“江姑娘,昨天你们免费给我们看诊抓药,我们送点东西来也是应该的,你们就别推辞了,收下吧。”
“就是就是……”
回春堂里挤满了人,江弦月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才将送来的东西一一收下,
这要是不收,看他们这架势今天就不会离开了。
今天紫芙也来帮忙了,看着这么多好吃的,众人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又是好几天的口粮啊。
将东西收下后,其中一位大哥才笑道:“这才对嘛,大家礼尚往来,以后我们还得麻烦江姑娘和离姑娘给我们看病呢。”
“你们收下这些东西,也权当我们昨天的诊费了。”
自瘟疫结束,东市百姓更加珍惜现在的每一天。
从前日子得过且过,如今愣是要把每一天都过得有意义,连带着百姓邻里之间的关系都好了不少。
这样的场面,江弦月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才是她救人的意义,让众人重新领略到生命的珍贵,也让他们对未来的每一天都充满热情。
“师傅,你看这么多东西,我们今天晚上又要大吃一顿了。”
“你看看我,这几天我都胖了。”
离洛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自主地撅了噘嘴。
还不等江弦月回答,一旁的容楚笑道:“哪儿胖了?我可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