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07-20

就在我打算喝最后一口水的时候,我的嘴突然被一张冰冷的小嘴蒙住了,接着我的喉咙就灌进一口热气。这颗热气像电击一般刺激了我萎缩的神经,心底本能的求生欲望顽强地开花结果。我本能地反咬着那张小嘴,贪婪地吸着那越来越微弱的热气,直到一阵微弱的嗯嗯声才将我惊醒。我张开两眼,朦胧中看见一张苍白的俏脸——不是覃瓶儿是谁?

我赶紧松开嘴,覃瓶儿双腿一蹬,箭一般浮到水面上去了。

一声“侥幸”还在心底酝酿,眼前突然出现一张宽阔的黑色大嘴,那嘴,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触目惊心,勾起了我心底惨痛的回忆——只有满鸟鸟的嘴才能让我感到黑夜比白开好!

那张大嘴却不顾我的感受,在眼前左动右动,越来越壮观,似乎正在搜索我的嘴在那里。

我拼命后仰脑袋,想保持与那张大嘴最远的距离,同时灌水的鼻孔不间断地嗯嗯着。

那嘴似乎听见了嗯嗯声,径直朝声音的方向直扑过来。我吓得魂飞魄散,双手双脚胡乱扑腾,混乱中无意看见脚底插着一柄银光闪烁的剑。我哪里还有时间去想这柄剑怎么会插在这里,勉强弯腰握住剑把一扯,居然没拉动。我稍稍一愣,双腿伸出藤蔓,在满鸟鸟身上猛地一蹬,手臂用力,呛啷一声闷响,那柄剑居然被我拔了起来。我毫不迟疑,紧握着剑柄在水中一通猛砍。也许是我命不该绝,那柄剑异常锋利,几挥之下,围在我周围的藤蔓断成几截,我终于摆脱了藤蔓的束缚。

我哪还敢耽搁,双腿呈剪刀似猛蹬,好不容易冒出水面。

从我掉水里一直到我再次冒出水面,这个过程其实很短,也就大约两分钟的样子,所以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发生,比如,后掉进水里的覃瓶儿和满鸟鸟怎么就没想到扯着藤蔓把我拉上来呢?后来得知,当时他们也搞慌神了,火把被水浸熄,两眼一抹黑,根本看不见我是个什么情形。

我一冒出水面,赶紧把那柄救命的宝剑扔在坝上,双手撑着坝沿,借助水的浮力,肚子在坝沿一挺一挺,把灌进肚中的污水挤出来。这个过程让我吃足了苦头,肚中的污水从鼻腔和口腔喷涌而出,个中滋味折磨得我眼泪花花在眼眶中打转。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五脏六腑中的不舒服感觉得到较大程度缓解。

神智稍微清醒,我左右一扭头,看见覃瓶儿和满鸟鸟也采取和我一样的姿势,趴在坝沿上大口喘着气呢。

“鹰……是你吗?”覃瓶儿看不见,听见我弄出响声,哑着嗓子问。

“是我……多亏你那口气,不然我早就……鸟叔,你感觉如何?”我听见覃瓶儿发问,自忖她应该问题不大,因此扭头问挂在坝沿的满鸟鸟。

“嘿嘿!死不了!就是这水的滋味实在不敢恭维!肯定没到达国家标准。”这伙计,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痞相,折腾得筋疲力尽居然有心思说俏皮话。格老子的!

三人挂在坝沿上不敢多作停留,待到感觉稍微好点,赶紧爬上坝顶。我翻身坐起时,看见花儿这伙计又站在那只巨龟的背上东游西逛,完全一副贼心不死的神情。

“全靠这把剑啊!”我捡起地上那柄通体黝黑的剑,心有余悸地说。

“么子剑?”满鸟鸟奇怪地问道,“你龟儿子在哪里找到把剑?”

我一愣,随即意识到满鸟鸟看不见。我捡起地上散落的几截枯枝拢成一堆,伸手去向满鸟鸟要打火机。满鸟鸟在荷包中摸索一阵,掏出火机递给我。这厮的火机是个高级玩意儿,防风防水,因此尽管满鸟鸟已经全身湿透,那火机却丝毫没受到影响,一打即着,堤坝上渐渐冒出一团雪白的光晕,覃瓶儿和满鸟鸟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拿起那柄剑在空中挥舞了下,挟裹起一股森然的冷风,“就是这个!”

满鸟鸟扑上来抢过剑一看,嘴里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喷“渣渣”,“狗日的,这是把宝剑啊!你看,这口子好快啊,哟,这剑柄居然是一个老虎的样子,哈哈,捡到宝了捡到宝了!”其势若疯癫,握着虎形剑柄仿照电视剧中大侠的样子摆了几个象模象样的姿势。——你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韵味吔!

其实在我看来那柄剑也很普通,剑身大约三指宽,剑尖也很钝,有点类似越王剑那个样子。除了那个虎形剑柄样式别致之外,剑身上再无其它任何纹饰,也看不出是采用的什么材质锻造而成。这东西虽然在水下不知浸泡了多长时间,居然没有丁点的锈迹,摸上去冰冷浸骨。

“你在哪里找到的?”满鸟鸟把玩一阵,正色道。

“就在水下。我掉下去后就被藤蔓缠住了,瓶儿给我度了口气后,看见你的大嘴正在搜寻我的嘴巴,我惊慌之余,连番挣扎无意中就看见这把剑闪着白光插在水底,我连扯两下才把它拔出来砍断藤蔓,捡回一条小命。”

“白光?”满鸟鸟两只眼窟窿变大,“你日白吧?这把剑明明通体黢黑,啷格会发出白光?”

嗯?满鸟鸟的话提醒了我,水下本来就很黑,我的眼睛又只能看见黑白二色,正是因为这柄剑发出白光,我才在黑暗中发现了它,怎么一到岸上就变成黑色了呢?氧化了?

我抢过剑半插进水里,没入水中的一截在我眼中又变得白如雪,并且在剑身周围散开一团白光。这一变故惊得我瞠目结舌,心中暗自骇然,这剑,果然不是凡物!——后来得知,这柄从水下捡到的剑居然是土家族传说已久的巴王剑,据说正是当年廪君他老人家的所佩之物。可惜,这件价值连城的圣物在我身上并没呆多久,后来在一场变故中不小心遗落了。

当时,我看见那柄巴王剑在水下和水上是两个不同的颜色,引起了我的无限好奇,这柄看似普通实则绝非凡物的利剑怎么会插在这个水潭呢?好奇越来越浓,最后我控制不住,跟覃瓶儿和满鸟鸟打了声招呼,捞起水中的藤蔓捆在腰上,吩咐他们紧紧拉着一头,我下到水底去打探个究竟。

水下当然很黑,也当然不可能使用火把,不过我的特殊眼睛破解了这一难题,加之巴王剑散发出来的白光能够照亮一定范围,我在水下憋着气游了几圈总算把水底的情形基本摸清了——水底很平整,有零散的乱石,都不大,显然不是之前就有的,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杂物,连淤泥都没有,更谈不上水草腐叶之类的东西,也没有任何水生动物,仿佛水底随时有人来清洗过一般。

然而,让我震惊得差点呛了一肚子水的是,我当初猜测的那个平台根本不是什么平台,而是另一只巨龟仰天躺在水里,巴王剑雪白的光中,我清清楚楚看见那只巨龟半球形的外壳和壳上清晰的纹路……怪不得我们踩在所谓的“平台”上会发生剧烈晃动并且会倾翻,试想想,几个人两三百斤的重量站在一个巨大的、倒置的半球边缘不发生倾斜那才出“鸡屙尿”呢!

就在我准备浮到水面去向覃瓶儿和满鸟鸟报告这一惊世骇俗的发现时,我的目光被一条黑而粗的东西勾住了,那东西依稀是一根粗大的铁链,铁链一端正是刚刚插着巴王剑的地方,而另一端连到了巨龟的另一端。我循着铁链一路摸过去,刚摸到巨*部时,骇然发现那条粗大的铁链牢牢锁着巨龟的*,同时有四只亮亮的、圆圆的、大大的眼睛盯着我。

我握着巴王剑挡在胸前,忍着心跳放眼一看,发现四只眼睛中其中两只正是这只倒翻着的巨龟的,而另外两只居然就是我最先看见的那像蛇一样的东西的——那东西,自然就是花儿此时正踩着的绿毛巨龟的脑袋。

此时,绿毛巨龟嘴中正衔着什么东西在喂那倒翻着的同伴!

这两只巨龟,一翻一覆,有点“阴”与“阳”的味道,或者,说它们是“乾”与“坤”的关系更为确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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