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美梦,总会让人有误以为是现实的幻觉。
云安安不是美梦,是他的奢望,更是妄想。
“霍总,您十一点还有一个重要会餐,请问是不是要给您推了?”乔牧的声音从电梯门旁的对话屏幕上响起。
霍司擎闭了闭墨眸,再睁开时已然一片清明淡漠。
十五分钟后,在外面焦急等候,已经准备把会餐推掉的乔牧看见一身黑西装的霍司擎从电梯里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霍总,这是您今日的行程。”乔牧把手里的平板递过去,悄悄观察着霍司擎的脸色,小心翼翼问,“您是不是睡眠状态不好?需要医生来一趟吗?”
霍司擎有重度的睡眠障碍,轻则需要靠安眠药入睡,重则需要靠心理医生催眠。
但他对外界的警惕心太高,意志力与心智都太强悍,因此催眠也不是常常有用。
并且就算给乔牧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认为霍总是睡到十点半忘记会餐的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用。”霍司擎冷冽地说道,在司机打开后车门时坐了进去,“去会餐地点。”
“是。”-
云安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八点才醒,她伸了个懒腰,爬下床进了浴室,在身上各处抹了点药膏。
等皮肤上近乎肆虐的痕迹淡去很多之后,她才洗漱好出去。
“你怎么来了?事情都解决了?”云安安刚走到客厅,就看见江随沉和景宝两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打游戏。
“都是些小事。”江随沉轻咳了声,看见云安安已经恢复元气的脸上,心口刺了一下,将目光移开,“饿了吗?青叶湾新开了一家餐厅,要不要去试试?”
景宝眨巴了下眼睛转过头头来,用眼神询问云安安,今天可以吃火锅吗?
云安安连头都没摇,直接回给他一个“没门儿”的眼神。
餐厅在青叶湾九层,江随沉要把车停到地下车库里,便让云安安和景宝先上去。
江随沉订的是靠窗的位置,这个高度刚好可以看到霈江的夜景。
等云安安和景宝想好点什么菜,江随沉也停好车过来了。
上菜时间比较慢,云安安喝完一杯鲜榨的蔓越莓汁,刚想再倒一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猛然看向了江随沉。
“奇怪,当初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蔓越莓汁的?”
不仅是蔓越莓汁,她一些饮食上的小习惯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明明当时他们只是第二次见面。
云安安差点都要忘记这茬了,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来。
“你应该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把他从火海里救出来那次,我看见了。”江随沉淡淡一笑,桃花眼流露出些许怀念,“我当时好奇你为什么那么大胆,就不由自主地注意起你。”
其实他当时想的是,为什么这个世上有这么笨的丫头,明明自己就不点大,软绵绵没多大力气。
为了把人救出来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更是毫无利益可言。
人究竟有多愚蠢才会做出这种利人不利已的事呢?
出于对这点的好奇,他擅用了阎门的二级权利,调查了云安安这个人。
小到她喜欢吃什么,大到她的身份背景,都查个一清二楚。
后来发现,那不过是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丫头而已,便失去了兴趣。
直到再遇见云安安,江随沉或多或少能够明白,她只是单纯想要救人,没有旁的心思。
就如同他那次重伤被对手派来的人追杀,她明明害怕恐惧,不想惹事,都打算离开了,却还是折回来救了他。
自此,万劫不复。
“江叔叔,你现在明白为什么自己单身这么久了嘛?”景宝托着小下巴听完江随沉的话,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瞅着他。
江随沉愣了愣,“什么?”
这和他单身这么久有什么关联吗?
一旁的云安安也没想明白这其中有啥关系,倒是感觉小腹涌上一股热流。
她脸色变了变,拿起手包站起来,“我去下厕所,菜要是上来了你们先吃!”
“你妈咪怎么了?”江随沉看着云安安明显有些慌乱的背影,疑惑地问。
景宝一想便明白了是为什么,花岛靠近赤道,气候炎热,他妈咪向来贪凉,肯定是背着他们偷吃了冰饮,所以总是月事不准。
随即景宝朝着服务员招了招手,“漂亮小姐姐,我想点一杯红糖姜茶,麻烦快一点哦。”
“好的,小弟弟你稍等。”一见是这么萌帅萌帅的小奶娃,服务员笑都灿烂了几分,立刻下去了。
云安安生景宝的时候遭了罪,后来还不小心掉进冷水里泡了一阵,就落下了病根。
虽然不至于疼得受不了,但不好好注意还是要命。
因此景宝懂事起就默默把这件事给记住了。
洗手间。
垫好小面包出来,云安安的脸色都泛起了不太正常的白,细眉轻蹙着。
大姨妈突然来了,就说明她昨晚做的一切,都是白做工!
瞎忙活了——
不知为什么,云安安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她就不该贪凉吃太多冰饮。
“那位小姐可真漂亮,听说还是时家的千金,这身份地位,一般的豪门千金只能望尘莫及咯。”
“哥哥是跨国集团的总裁,弟弟上个月才拿了金鹿奖的影帝,她自己还是从M国进修回来,现在是在时家医院任职医生吧?简直是人生赢家的剧本啊。”
“也难怪入得了我男神的眼,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要有好消息传出来了。”
几个女服务员走进来,时不时发出几声艳羡的低呼。
时家的千金?
云安安洗干净手,听见她们的议论,说的应该是时晏寒的妹妹,时佳人。
她曾经在时晏寒的手机上看见过时佳人的照片,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时家在帝都也是不可小觑的,说与霍家能够平分秋色也不为过。
只不过他们的家族根基并不在帝都,而在海城。
云安安没有多放心思在这件事上,靠着墙休息了好大一会儿,等脸色没那么难看了,才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