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天霸敲了几下,就听那简朴的门里传来了一声如九幽而来的苍凉声音:“进来罢!”
听到里面传出了声音,史天霸推开了门,三月的光线从门外照进来,把这间阴暗的屋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照了过通透,屋子不大,却也摆设齐全,在靠北方的一面墙下,摆着一张简朴的床,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妇人。那妇人身穿缟素衣裳,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只见她容色娇艳,眼波盈盈。似乎四十来岁年纪,眉目甚美。但见她一般的瓜子脸蛋,眼如点漆,清秀绝俗。如瀑布般乌黑亮泽的头发流在一个有粉色花边的枕头之上,高洁的额头,一双美眸微微紧闭着,秀鼻下是一双如点绛的朱唇,苍白的绝美容颜上泛着些许病态的红。满是掩不掉的病态,显得更加的高贵与美丽。她轻轻的咳嗽了几声,身子也跟着懒懒的动了一下。在她的一旁,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看着美妇这样动了动之后,他抚了抚她,用手细心而轻巧的整了整被子。
中年男子缓缓的转过头来,之后看了看床上的人儿,站起身来。只见七尺余高的修长身子,一身青色粗布衣袍、显示着他的生活简朴无华。一张俊秀而坚毅的脸上满堆着疲惫。有些花白的头发垂在肩头,一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方圆阔嘴,微尖的下巴上有着些许胡须,整个人身上散发这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他回过身来,看着进来的人,心情微微激动了些许,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缓缓的说道:“原来是二弟回来了!”
他的如九幽而来的声音缓缓传到史天霸的耳中,史天霸忽然觉得自己掉进了九幽地府一般,若不是他以前就知dào
他大哥这样,可能就不止这般了,他回过神来,说道:“是的,大哥,我回来了。”
“哦,胜利了吧?”
“恩,胜利了,最近边疆暂时也不会有什么战事,我就拿了假回来,看看你和爹爹。”
“哦,这样啊是得好好陪陪他老人家的,他可一直都在担心想念你呢!至于我嘛,也没什么的。”
说到这里,他又回转了身子,看了看床上的美妇,悠悠的吐了口气。见他这样,史天霸也不知dào
到该怎么做,就问道:“大嫂她还是没什么进展么?”
听到这样一问,那中年男子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史天霸,眼中有着一种不明的情感,似落寞,又似伤痛。他有缓缓的道:“是啊,都这么多年来,依然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哎,我也没什么办法了,只恨自己当初的意气用事啊,害了她一生。”
“也难为你了,这样的事不是说避就能避得了的,哎”
“我也无所谓了,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只是苦了炎儿了,至今我都没让他知dào
这事呢。”
“瞒着也好,他现在还小,若是知dào
了,一时半会可能会承shòu不了,对他以后可能还会留下后患。以后他长大了,会明白你对他的苦心的。”
“希望吧,哎!”
说完之后他又叹了起来,然后二人又归于了沉默,见着气氛不大好,史天霸干笑了两声,一边说道:“对了,炎儿还在他外公家吧,回来就一直没见着他,三年不见,你还别说,怪想念他的,真不知dào
这小怪胎现在怎么样了?”
被史天霸问了这么一句,那中年男子也微微换了一个表情,好似回想着什么一般,之后他微微的露出了一个干涉的笑容,好似他不曾会笑一样。说道:“呵呵,你看看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说话还那么的没分寸,什么怪胎啊?”
“呵呵,都习惯了,再者说了,他本就是一个怪胎嘛。”
“哎,提起这事,爹爹还一直怨我呢,这孩子也够气人的,拥有着那么好的武学天赋,却不喜欢武功,反喜欢弄些文章之类的,去年,我们叫他去写些剑法的心得,他却作了一篇我和爹爹都看不懂的文章,这不,现在他在那边还一直念书呢!”
“啊?!不会吧,我说得还真没有错,这孩子就是一个怪胎。对了,明天我去看看他,一定得想办法让他学武,不然太可惜了。”
“这样也好,不过我看是没多大的希望的。”
“有也总比没有好吧,不试试是不可能知dào
的。”
“那你明天就去试试吧。希望他会听你的。”
“恩,那你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恩。”
“”
说着,那中年男子又坐了下去,看着床上的美妇,如老僧入定似的,好似整个世界的灭亡都不能引起他的一丝注意,他唯一所关心的只有身边的人儿。史天霸走出屋子,心里回忆着刚刚的事,心里想道:“看来除了大嫂,大哥还是有着挂念的人的,至少还有那小怪胎。”
史天霸走过之后,那间小屋子又恢复了刚才的阴暗。
第二天一早,史天霸起了来,洗了手面,整了装束,告别了史老太公等人,又带上昨天随自己而来的五个随从,六人就向西边行了去,本就寂静的大街被疾驰的马蹄声给打破了,这时天才有些微微的鱼肚白。
史天霸等人如飞也似的朝西边行去,到得中午的时候,几人就到了一处叫中牟县的小县城里。进得府衙,当地的县令就殷勤的迎了出来,好生的招待着他们,本就性情直率的史天霸一看见这些做作的小人,就万般不给好脸色,百般刁难。把这吃力不讨好的中牟县令狠狠的骂了一通。六人在县里待了少许,就又匆匆的向西赶去了。离开之时,史天霸又狠狠的用口教xùn
了那县令一通。
看着扬长而去的史天霸等人,中牟县令气愤的吐了一口,狠狠的骂道:“我呸!什么东西?平南大将军算个屁,不过是别人给的一个无用的称号而已,我舅舅还是当朝的太师呢,你他妈给我记住了,今天你这样对我,他日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咱走着瞧,不搞倒你史家我就不姓贾。”
从此这姓贾的中牟县令就对史天霸怀恨在心,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搞垮史家。
下章——史家与古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