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撞一下试试。”他平淡的嗓音。却带着愠怒道。我觉得也挺委屈。嘟囔着。“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瞥了我一眼。然后去办公桌前从纸抽里抽了几下。用纸捂住鼻子。我看着纸上的血。好像觉得自己的鼻梁骨断了一样。
“你又回來什么事。”
我赶紧回过神來。回答:“哦。我想问你。我摔了那么多盘子。老板也沒來找我索赔。是不是你替我赔了。”
厨师长看我的眼神带着些惊讶。半晌才退了下去。问了我一句。“如果我说是。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报答……
记忆有些飘忽。我的世界里。对于报答的办法似乎只有一个。但那是小时候的想法。现在我长大了。第一时间更新总不能真的对每个帮助我的人都用这个办法吧。
“那我就给你刷一辈子碗。”我想着还有苦力可以还债的说法。便赶紧说。厨师长听了嘴角一抽。轻笑一声。“那估计我更赔了。”
我……倍受打击。
这个话題是在厨师长一句“等我想好怎么让你偿还再找你”之后告终。而那之后。一向常來后厨的厨师长竟然一连两天沒有出现。厨房里的事都是另外一个孟青安排。
我觉得这个孟青到有几分厨师长的派头。那种轻车熟路的驾驭感不是盖的。看了两次。竟然就迷上了他炒菜的模样。
“孟厨。看你做菜贼丫的享受。”
孟青正在掂勺。听到我说。第一时间更新结果一个勺沒掂好。蹦出了两颗莲子……
“我说丫头。你饶了我吧。这要让老大听到。我今年的年终奖就沒了。”
咦。这和老大有什么关系。
“孟厨。你说老大这几天怎么沒來后厨啊。”
孟青把菜装进摆好的盘子里。然后有小工來洗锅。他把手冲洗了一下转过身來跟我说。“他不來就对了。他要是天天來这里才奇怪。”
然后他打量了一下我。意味深长地接着说。“不过这两天沒有來。确实是不太正常了。”继而。又颇具涵养地勾着嘴角笑了两下。
我已经完全呈现了蒙头状。看到孟青的视线看着我身后。啧啧两声叹息。“啧啧……真是不经说。比曹操还快。”然后转身去忙了。
我呆蒙地转过身。结果吓了一跳。我们那位厨师长正站在我身后。一脸邪魅地笑对着我。
“想我了。”
我依旧呆蒙地点点头。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赶紧用力的摇头。厨师长脸上满意的笑闪了一下。又冷却了下去。
我见机连忙又点点头……
沒办法。欠人情。是要拿命还的。更何况是违心说几句人家爱听的话。
“老大。我对你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说完又觉得不对。我为什么要对他如隔三秋啊。
身后传來一片哄吵口哨声。厨师长对着我身后使了个眼色。让大家该干嘛干嘛去。
我觉得这个氛围好极了。这么几天我也明白。大家习惯了互相开玩笑。却绝对沒有我开始以为的那种背后说人坏话的事件发生。
所谓哥们。可能就是这样的吧。
正想着。厨师长忽然拿起我的两只手。在他温暖的大手掌里仔细查看了一下。然后满意道。“都好了。”
我嗯了一声。这些天大家都不让我洗碗碰水了。我在后厨。其实就是一个闲人。顶多给别人拿个东西啥的。我都觉得过意不去了。
“小丫头以后是不是可以洗碗了。”
突然打杂的愣头窜出來。吓了我一跳。
他这一声又引了两个人过來。
“那以后我们又可以看到小丫头摔碗以后的表情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好期待。”
我……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老大。你还准备让小丫头洗碗吗。”
孟青突然也跑过來。厨师长低头看着我笑了笑。说。“再让她洗下去。咱们这饭庄就要倒闭了。”
我……
难道要辞退我。
我尽量用无辜可怜迫切的眼神看了大家一遍。想通过眼神告诉他们。大家在一起是缘分。不要这么不讲情面。大不了让我干点别的。择菜我也可以啊。
对择菜。这个肯定摔不碎。
“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愣头哥哥说。
“丫头这个眼神。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比先前的可有趣多了。嗯呵……”美人哥哥说。
我直接忽略他们的话。直奔主題。“老大。求您让我留下。我可以择菜洗菜。我可以打扫屋子……”我要求只是管吃管住就好。不要赶我走啦。
“让你择菜……我会累死的。”
因为菜都进了垃圾桶吗。我鄙视愣头。
“嗯呵……那样也不错。我们可以休息了。”
美人哥哥你……
我把希望寄托给孟青。他却瞥过头撇清了。我和他这两日朝夕相对。他都不在乎了。
实在沒有办法。把哀求的目标转向了厨师长。他依旧微微笑着低头看着我。
我又努力让自己的哀求显得更真切一点。厨师长终于说话了。
“你很想留下來。”
我成了点头娃娃生怕一个延误就被人扫地出门一样。
“很好。”厨师长的笑彻底绽放。从容道:“那你跟我來吧。”
哈利路亚。这是同意我留下來的意思吗。
我高兴鞠了一躬。喊了出來。“谢谢厨师长。”
我直起身子。笑着看着大家。突然发现大家的表情僵硬地和石头一样。都被石化。发生了什么吗。事先慢慢移到厨师长身上。他不愠不怒却让人看着毛骨悚然的那个笑……是几个意思。
“你叫我什么。”
清冷的声音问道。我结结巴巴回答:“厨……师长。”
我实在想不到这三个字哪里出的错。他冷眼看向我身后。我也跟着看过去。我身后的孟青已经人如其名。脸色青黑青黑的。
同样清冷的声音传來。“那他是谁。”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孟青啊。”
是我的错觉还是我看错了。为什么觉得孟青哆嗦了一下。一时间像是掉进了冰窖里。空气都是冷冻的。
大家都沒有说话。连锅灶的声音都冷却了下來。我总觉得我不小心踩了雷了。可是雷布在了哪里。我丝毫不知道。
又是清冷的声调。“那我叫什么。”
我脱了七魂六魄的对着厨师长。为什么我觉得这个雷就是“厨师长”这三个字。可是除了厨师长。我只能叫他老大。咦。我们这个老大。他叫什么名字來着。我好像沒有问过……我好像。从來不知道他的名字……
难道这才是那个雷。
可是。我现在要怎么回答。一个回答不好。虽然不能说是掉脑袋。但是一定会被扫地出门的。
磕磕巴巴小声说着。“老大。你想我怎么回答。”
老大这个称呼。应该是百搭的吧。既亲切。又奉承。还准确沒有错误。但我叫出來。自己心里却沒有谱。尤其看到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容。更沒有谱了。
他这是高兴呢。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一直对着他的视线。竟然觉得他的视线那么锋利。好像万箭穿心一般都刺在我心上。
问:为什么是刺在心上
答:因为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问:为什么会痛在心里。
答:因为我将被驱逐出境。
天啊。死就给个痛快吧。不要这么折磨我啊。
在我本就容量不够用的脑洞和备受璀璨的纯真心灵同步探索老大的意思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视线。仍旧锁定在我身上。话语的矛头却指向了孟青。
“孟青啊……”
“在。”
老大叫的亲昵又和蔼。但孟青回答地却生硬到胆战心惊。
“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属下这就去……”
老大问的谦逊又无助。孟青回答的干脆又卑恭……
这是什么节奏。我竟然完全脱线。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因为我的脑子已经从怎么讨好老大的决议中抽不出來了。
仍旧保持着脱线。颤抖着一颗脆弱的小心脏,跟着高深莫测的老大來到他的办公室。他打开门。我以为会跟着他一直进去。于是低着头依旧沒有停下脚步。
但我怎么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开门后沒有进去。而是站着沒动。所以……撞到他不是我的错。
“你走路不抬头吗。”
我……这真的不是我的错。
“老大。犯错误的人都是低着头的。”
谦卑地阐述自己的观点。微微抬头看着他。他嘴角一抽。那无奈的眼神。我竟然觉得好好笑。
忍住。现在真的不是笑的时候。
“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我点点头。“我摔了那么多盘子……”
老大的嘴紧紧闭着。似乎在极力忍耐着爆粗口一样。我赶紧又低下头。
“抬起头來。”
我抬头看着他。他又说。“抬头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我顺着他的指示抬头。看到上次來沒有來得及看清后來也沒在意的门牌。上面写着两个字……封钰。
心头咯噔一下。这个名字怎么会在这里。那个不止一次出现在我梦里。幻境里的名字。那个宁静的宛如一首诗。一幅画般的男子。妖冶的容颜。飘逸的身姿。还有唇边一抹清淡如春风化雨的微笑……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