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似血。

悲壮巍然。

寒风卷起她长袍,瑟瑟鼓动。

大好山河。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沈倾权俯瞰下方,残阳洒落在她周身,氤氲出一圈耀眼光辉。

她背着光,眉眼间睥睨尊贵。

脸上的血,给她平添了几分杀伐和威压。

在下方,成千上万的将士整整齐齐肃立,铁骨铮铮。

宛如一支锋利的刀刃。

接着,他们齐刷刷跪地!

“恭迎主公!”

“恭迎主公!”

一声声呼啸,震天动地。

气势如虹!

不远处的蔡益等人,望着这一幕,心头巨震!浑身的血仿佛燃烧起来!

望向女子的眼神,也逐渐灼热。

蔡益可以预料,今日过后,沈倾权的大名,将会传遍四海九州!

世人,终将记住这一日!

这个足以改变历史的一刻!

……

沈家军耗费三日,清扫战场。

光是尸体,就燃烧了三天三夜。

战场上最容易发生瘟乱,尸体若不处理及时,很容易滋生病菌。

沈倾权一直对此事很重视,所以下面的人也不敢大意。城内城外,每个角落都不遗漏,沈宇松亲自盯着。

杨冠勍则带人去了曲靖,跟丁泰汇合,处理那边的事。

沈倾权历经近两个月,拿下幽州。

这一消息,如插上翅膀,很快就传遍四海九州,引来无数枭雄藩王哗然一片。

特别是青海王与安化王。

这两人皆虎视眈眈幽州多年,结果一不小心,却被一无名小卒给抢了先!岂会不怒?

青海王帐。

坐于高位上的一身威严的男子听着下面人汇报,冷笑。

“这蔡氏都一群什么玩意?结果竟能被个女娃娃给灭了全族!说出去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下方,站着数名文臣武将,皆是青海王麾下肱骨。

“这沈家又是何来头?”青海王发问。

“回禀主公,沈家原朝廷重臣,数日前因叛国罪锒铛入狱,举家被流放。沈倾权祖父,便是当朝一品大员,沈清儒。”

“是他?”青海王也听过他名号,嗤之以鼻,“本王记得,此人曾多次参奏,说本王拥兵自重,野心勃勃,请求朝廷出兵镇压,就是这厮吧?”

“主公好记性,正是此人。”

“哼,一介酸孺,懦弱无能,也敢插手本王之事?咎由自取。”

“主公说的是。”

下方众人连连附和,青海王眯眼,“不过这女娃娃胆敢染指幽州,本王看,她是活腻歪了。”

“主公,她一无知女流,怎么会有这么大能耐?依我看,此事背后恐另有原因。”

有谋士上前道。

话落,立刻有人反驳,“此言差矣,从前线传回的军报明言,就是此女一手谋划,夺取的幽州。据悉此女胆识过人,颇为勇猛,与寻常女郎不同。在踏入幽州后,就一连斩杀蔡康绅三子一女,最后连那姬夫人都死于她手……手段狠辣,非同寻常!”

“主公,臣以为,此女不简单,不得不防啊!”

“阁下此言,未免夸大其实。区区一个黄毛丫头,能有多大能耐?咱们主公坐拥兖州十三城,手下能臣猛将无数,会跟个十几岁的丫头一般见识?阁下眼界,未免太小了些。”

“你!”话语中的嘲讽,让他气红了脸。

的确,帐内没有几人觉得,一介女流会有这么大能耐。

女人大多愚蠢,无知,狭隘,怎么可能有这胆识和气魄?

所以也没人将这情报放在眼里。

“主公,臣以为,幽州不足为患,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安化王。安化王正在调兵遣将,打算对幽州用兵。若让他得了幽州,那他实力势必大涨!到时,主公再想对付他,就难了……”

青海王果然脸色骤变。

“哼!那个老匹夫!”青海王重重一拍桌案,“上次他杀我三员虎将,这笔账,本王还没跟他清算!也好,这次就新仇旧恨,一笔算清楚!”

“主公!现在万万不能跟安化王正面开战啊!最近我们对上黔州损失不少兵马,又接连丢失两处要地,兵困马乏,士气受挫,若此刻对上安化王,于大局不利!”

“放肆!你之言,是说本王还不如吴谦那老东西?”

下方谏士忙解释,“臣绝无此意……”

“好了!本王心意已决!此次,定要让吴谦那老物付出代价!”

青海王与安化王多年交恶,积怨已久,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在场不少人心知肚明,主公早有对安化王用兵的念头,就算再劝也无用。

就算心有异议者,最终也只能闭上嘴,不敢多言。

这么久,他们深知主公说一不二的性子,再多言,那就定会惹主公不快。

青海王也的确没将如今的沈家放在眼里。

他早就将幽州当作自己的囊中之物,此刻没有动手,不过是抽身乏力。

因为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与安化王的一战中。

安化王手中的军马,他觊觎多年。还有蜀州富饶多金,耕地众多,他对蜀州,势在必得!

……

与此同时。

安化王这边也得到消息。

“什么?幽州被夺了?”

安化王也得知姬夫人惨死的消息,暴跳如雷!

虽心中遗憾,可天性风流的安化王也不过失落一瞬,转头就将其抛之脑后。

之前答应姬氏出兵,不过是有个借口,安化王能坐上藩王之位,又跟青海王争斗多年,岂是庸懦之辈?

他早有意对幽州用兵,姬氏是蔡氏夫人,她的‘求助信’,正好给了他出兵的理由。

安化王调兵三万,命麾下骁骑将军沁率,出战幽州!

……

万里之外。

帝都。

夏晟彻得知幽州战事时,距离沈倾权拿下幽州,已过了四日。

“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早些禀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夏晟彻面色阴寒,完全没了平日在外的温文尔雅。

下方部将一颤,“回殿下,我等早将情报传回,可一直未收到殿下命令,所以不敢妄动……”

夏晟彻咬牙,“这么说,还是本殿的不是了?”

“小的不敢!”

夏晟彻重重将奏报丢在桌上,眼中闪过懊悔。

是他大意了。

他原以为,沈家被流放北荒,定再无翻身之地。

另则,最近为了大婚之事忙碌无暇分身,所以忘了这奏报之事。

没想到,短短数日,沈家一朝咸鱼翻身,竟起兵造反!还夺了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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