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南街。

一处偏僻小院,丁泰他们匆忙在等着消息。

“公子怎么还没回来?”

“会不会出事了?”

丁泰焦急的走来走去。

此处,是他们约定汇合的地方,他们已经在这等了近两个时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熟悉的哨声,丁泰眼睛一亮,“是公子!”

立刻去把门打开,沈倾权扶着少年,对他们道,“搭把手。”

“公子,这是谁啊?”

“先别问了。”

好不容易将人抬进去,让给放到床上。她查看他的伤,发现他腹部被刺了一刀,肋骨还断了两根,更别说其他大大小小的伤。

亏得他能撑着这身伤到现在,还有力气威胁他。

“去拿药来。”

沈倾权吩咐,丁泰在旁问,“公子,这人是?”

“马场奴隶。”

“公子,药。”二虎拿来药递她。

沈倾权接过来打开,给他伤口上药。

原本可以不管他,但既然带回来,就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等他醒了,再让他离开。

药粉洒在伤处,没多会,血就止住了。

“公子,这小子身上刀伤不少。”二虎看到他身上有许多陈年的旧伤,横七竖八,有些还很深。

这小子看着年纪轻轻,伤倒不少。

沈倾权也注意到,想到第一次在马场初见,他桀骜不驯的模样,实在不像奴隶。

这少年身手不错,能从会场逃脱,显然有点能耐。只是他这伤,看起来不像普通刀伤。

是谁伤了他?蔡昆的人?

倏然,少年猛地惊醒,看到有人在掀他衣服,猛地推开她!

“你做什么?谁让你碰我的?”

“小子,是我们公子救的你!你干啥推我们公子!”丁泰一声虎喝。

少年如狼般的眼射来,泛着瘆人的光。

那样子,像是要杀人。

丁泰一凛,其他人也纷纷站起!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少年看向他们,随即目光落在沈倾权脸上。眼神有瞬间茫然,接着好像想起什么。

“想起来了?”沈倾权神色淡淡,随即对丁泰他们摆手,让他们别紧张。

“是你救了我?”

“不然呢?”沈倾权声音冷淡,“既然醒了,那就自己上药。”她将药瓶丢给他,起身,“休息好了就离开,我这不留人。”

“等等!”

少年忙叫住她,犹豫了下,“外面那些人……”

“我会应付,天亮后,你就离开。”

丢下这句,她出了屋子。

少年捂着伤,看向床边的药,须臾,还是拿了起来。

院中,丁泰他们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

“公子就不该救他!让他自生自灭的好!”

“总归只是一面之缘,就当行善了。你们伤势如何?”

“公子放心,没有大碍。”

沈倾权点头,“眼下外面乱糟糟的,先在此处休息,避避风头。”

酒楼那边一晚上不回,也不会引起人怀疑。不过,不能耽误太久。

“公子,嘉兴军朝这边来了。”

这时,黑子从外面匆匆而入,远处的巷子,传来阵阵脚步声。

嘉兴军开始挨家挨户搜查可疑人,很快,就要搜到这边。

没想到他们动作那么快。

“你们先躲起来。”

沈倾权让他们躲起来,对二虎眼神示意房内的少年,随即扯散了衣裳,故作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又拿出一壶酒,往身上洒了洒,连灌了好几口。

很快,外面传来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

沈倾权靠在墙边,默数了几下,这才不紧不慢去开门。

门打开,外面站了几名嘉兴军。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军爷恕罪,小的昨晚喝了点酒睡的有点死,几位军爷来此有什么事?”

“姓名,籍贯!”几人绷着脸询问,沈倾权将早已准备好的腹稿说出。

来嘉兴,他们肯定不可能只有一个身份。

检查了她的身份文牒,“张山,凉县人?两年前来的嘉兴?”

“是是,老家遭了蝗灾,所以不得不举家搬迁。”

“家中就你一个?”

“不是,小的还有倆兄弟,在码头搬工。这不最近来了大活,上面给的时间紧,就只能加班加点的干。”

最近确实码头新靠岸了几艘船,听闻是紧急官船。

三人也有所耳闻,打量了她几眼,疑心少了些。

“军爷,这是出什么事了?”

三人横了她一眼,“不该你打听的少大听。”

“是是,小的冒犯了。”她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就跟平常见到官兵的小老百姓一样。

这边问话,另外两人在院内搜查,也进了房间检查。

沈倾权回话,余光扫向其中一人推开了少年所在的房屋大门。

里面,空荡荡。

大概十几秒,他出来。

没多久,另外一人也出来。

“没人。”

“这边也没。”

“小的说过了,今晚就小的在家,怎么会有别人?”

来人将身份文牒还给她,随即打开一张通缉令,“此人,你可见过?”

只见通缉令上,画着一个少年。

画工潦草,也没有什么记忆点。但沈倾权大概能猜出,这应该是那个少年马奴。“这是从会场逃跑的奴隶,是纵火犯,你可见过?”

纵火犯?他?

沈倾权一惊。

纵使心有疑惑,面上一依然不动声色。仔仔细细看了画,随即摇了摇头,“回军爷,小的没见过。”

“你确定?”

“是,小的半夜回来,基本上没遇到人。后来喝了不少酒,就睡过去了……”

这时,外边匆匆跑来一人,“那边有动静!快来人!”

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院内三人见状也顾不上其他,立刻匆匆跑出去。

“军爷慢走。”

听着嘉兴军脚步渐行渐远,沈倾权才关上门。

很快,丁泰他们从房檐上跳下来。

他们在嘉兴军来之前就躲上房顶,包括那少年。

原本二虎要带他上去,可少年撇开他,自己上了房顶。那样子,真不像是受了重伤。

嘭!

正说话,里面传来一道倒地的闷声。

“公子,这小子又晕过去了。”

沈倾权蹙眉,上前查看他的伤,果然,腹部的伤又裂开了。

“哼!活该!”

“先把他抬上床。”

沈倾权盯着少年,若有所思。

嘉兴军明显不知军饷粮草被毁之事,而这少年,不知为何却替他们背了锅。

究竟怎么回事?

这次疗伤,少年一直昏迷没再醒。

整晚,沈倾权都没睡。

直到后半夜,动静才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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