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安景周一到周五上课的时候,基本都会住校,只有周六跟周日两天才会到公寓住。如今她跟顾锡骆的关系已经确定,更得每天跟他保持同步,除了上课之外的时间,两人几乎都在一起。
他们去图书馆一起看书,她画她的设计稿,他准备他的考博资料;他们牵手在巴黎大学中闲逛,一人拿着一杯可可奶茶;他们也一起上街购物,去各种古董店淘复古的小玩意儿,也去家居用品店挑他们喜欢的杂物筐,甚至是两个一模一样的抱枕。
安景在上次来巴黎的时候,已是风光初露,此番再来巴黎大学攻读服装设计系,更是引来不少当地外媒的追捧。
从前安景是很不适应这种镜头下的生活,可顾慧漓对她说:“这是你选择这个行业所必须接受的,也许你不喜欢,但你要适应。”
所以安景从最初的躲避甚至是排斥,到如今见到媒体会礼貌微笑的打招呼,他们问她的一些话,只要是不涉及过度**的,她也都会回答。
其实外媒并不像国内媒体那样死缠烂打或者是编造谣言,只要合理接受他们的采访,他们几乎都会更好的配合。
在巴黎的生活充实而惬意,每天跟顾锡骆谈谈恋爱,在学校读读书,也会被顾慧漓带着去参加各大秀场的秀展和新装发布会。
用叶琳的话说:“阿景,老天不负有心人,你这么多年终于熬出头了。”
是啊,熬出头了。
不用再过以前那种为了钱而战战兢兢的生活,也不用去担心别人看她的眼光,最重要的是,安景现在过得很舒心,已经渐渐不会有心痛的感觉了。
顾锡骆对她好的离谱,这些都在安景的预料之中。
他说他会照顾好她,就一定会做到。
众人都以为顾锡骆跟安景一对金童玉女,双宿双飞。但也只有安景跟顾锡骆自己知道,他们的感情确实很好,只是……
每当在外面待了一天,回到家之后,两人顶多也就是一起窝在沙发上,他抱着她选一部法国的经典电影来看,因为她总觉得自己的法语学的还不够精。
客厅中没开大灯,只是亮着暖黄色的灯带。
安景是认认真真的在看电影,而顾锡骆,则是认认真真的在偷看她。
她刚洗完澡,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吹得八成干,还有些潮气。她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棉布长T恤,很简单的样子,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可只要配上她那张脸,就算再普通的衣服,也会让人觉得非常好看。
电影中正演到男女主角的一段爱情戏,缠绵悱恻的法式深吻,令人脸红心跳。
如今安景到了国外之后,对这些事反倒没有从前那么敏感了,因为大街和学校里面,随处可见拥吻的男女。
这里是浪漫之都,接吻……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目不斜视,却没发现顾锡骆不知何时俯下身子,单手捏着安景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看着他。
安景刚刚一侧头,顾锡骆的脸便压了过来。他微微倾斜着脑袋,两人高挺的鼻梁错开,他吻着她的唇,动作轻柔但却缱绻,不比电影中的男主差。
安景习惯了顾锡骆的亲吻,只是闭上眼睛,偶尔也会轻轻地回应他。
顾锡骆本是一手横在安景的肩膀处,吻着吻着,他身子顺势往她这边倾斜。安景身后没有倚着的东西,只得倒下来。
顾锡骆将她压在沙发上,吻逐渐炙热。
安景微微张开眸子,只看到顾锡骆紧闭双眼,睫毛很黑,根根纤长。
顾锡骆的一只手臂垫在安景脖颈下面,另一只手则慢慢的抚上她的腰身,然后轻轻地摩挲,揉捏。
安景知道顾锡骆想要什么,只是……
“锡骆……”
顾锡骆仍旧继续吻了几秒,这才慢慢睁开眼睛。他细长的眸子中,充斥着欲|望的迷乱。
他看着她,虽然面色依旧淡定,但比之前沉重的呼吸跟身体的灼热,已经说明他心底的渴望。
安景眼中带着几分迟疑跟歉疚,小声说:“我那个来了。”
顾锡骆直直的看了安景数秒,随即起身,然后把她也拉起来。
抓过旁边的毯子盖在她身上,顾锡骆说:“那还穿这么少,别冻着,回头肚子又要疼了。”
说完,顾锡骆眼睛看向前方的家庭影院,像是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安景也只得岔开话题,两人都恢复平静。
其实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像是今天这样的戛然而止,已经不止发生过一次两次了。
他们都是成年男女,又确定了恋爱关系,同住一个屋檐下,顾锡骆怎么可能真的做到柳下惠那样?
可每一次亲吻过后,顾锡骆但凡有想要下一步的冲动,安景都会以各种理由甚至是身体上细微的抵触来回应。
如今他们已经交往快四个月了,外人都觉得他们是同居中,可安景跟顾锡骆自己心知肚明。每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都是一个人回二楼,一个人上三楼,真可谓是各回各屋。
叶琳两个月前曾问过安景一次:“哎,你现在跟顾锡骆一起怎么样?”
安景说:“挺好的。”
叶琳笑着道:“好用吗?”
“啊?”
“我问你顾锡骆还好用吗?”
安景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孩子,回过神来之后,顿时脸红心跳,骂了叶琳一句,不跟她聊这个话题。
所以哪怕叶琳在内,都以为顾锡骆跟安景已经睡了。
回到房间,安景一个人躺在床上,漆黑的夜,周围很是静谧。她清楚自己如今跟顾锡骆的相处方式,就像是一壶烧到九十九度的水,就差那么一度,可怎么都不算开。
她不知道同居四个月还没有上床的情侣到底有没有,可顾锡骆已经想过很多次,她今天用这个理由,明天又用那个理由,自己心里愧疚不说,不知道顾锡骆还能支撑多久。
他已经等了她太久,给了她太多的时间,有时候安景自己都烦自己,为什么就是跨不出那一步。
她真的不是不信顾锡骆,只是……心里有一道坎横在那里,好像她怎么都跨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