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迈步出来,季宸东还在给她挑衣服,一转头,看到她还穿着之前的衣服,他微微挑眉,出声道,“怎么了?不合适?”
安景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异样,只是唇瓣开启,出声道,“我们走吧。”
季宸东闻言,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正好这时候陪安景进去试衣间的店员也走了过来,店员脸上是明显的惶恐,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安景还不待季宸东回答,就挽着他的手臂,迈步往外走去。
几名店员手中还拿着不少的衣服,见状,只能面面相觑。
待到安景和季宸东走远之后,其他人才围上陪安景试衣服的店员,出声道,“怎么回事啊?”
女人也是一脸的茫然,又带着莫名的惶恐,出声回道,“我也不知道啊,刚才不是进来两个学生嘛,安景叫我去招待她们,我说她们又买不起,不需要,结果她就发飙了,还说我做人有问题。”
闻言,其他几名店员也是一脸的错愕,顿了一会儿之后,有一个女店员忽然瞪着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哎呀,我想起来了。”
“你们真的不记得安景是谁了吗?”
大家都看着说话的女人,有人道,“你干嘛一惊一乍的,现在别说是峂城了,全国都认识安景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女店员脚一跺,一脸着急的表情道,“春天的时候,有一次咱们店里面来了两个年轻的女人,都长得很好看,一个穿着一身HM的衣服,而另一个浑身上下地摊货。”
此话一出,刚才招待安景的女店员如梦初醒,不由得瞪着眼睛,张开唇瓣。
“原来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因为太过吃惊,整个Gucci的店员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说了一会儿,其中的一名店员道,“那现在要怎么办?我们岂不是得罪安景了?”
另一人也道,“你看季宸东对安景那架势,回头安景要是在他面前告我们一状,我们是不是要被集体炒鱿鱼了?”
大家一个个的哭丧着脸,尤其是之前在安景面前说错话的女店员,简直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愁眉苦脸的道,“这还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是做梦也没想到。”
站在她对面的人道,“半年前还是个穿地摊货的穷酸样,如今从头到脚的一线名牌,傍上了季宸东这尊财神爷,别说她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够了。”
“哎……要不怎么说人生啊,真是说不准呢。”
有人叹气,有人感慨,还有人苦中作乐的道,“对了,刚才进来那两个女学生呢?我们之前没搭理,该不会改天也突然变成人上人,回来打我们的脸吧?”
“行了,你就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你以为谁都能傍上季宸东这样的有钱人啊?像安景这样好看的,也是万中挑一了,我们错就错在当初太小看她了,看来以后还得把眼睛再擦亮一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保不齐谁哪一天就翻身了。”
店里面,一帮店员们后悔的厉害,而店外季宸东则拉着安景问,“到底怎么了?好好地怎么不要了?”
安景握着季宸东的手,出声回道,“就是突然不想要了。”
季宸东打量着安景的神色,几秒之后,他微微蹙眉,出声道,“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回头去问她们了?”
季宸东最会用这招,屡试不爽。
果然,安景闻言,立马道,“是我自己突然不想要,你回去问她们有什么用?”
季宸东道,“你跟我还藏着掖着干嘛?明明就是有事。”
安景沉默了一会儿,在心里面叹了口气,然后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我就是不想在有这样店员的店里面花钱。”
季宸东沉着脸,扭头就要往回走,安景赶紧拉住他,皱眉道,“你干什么啊?”
“回去教训她们一下,你也是她们能说的?”
安景一脸无奈的道,“好啦,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她们这次对我的态度不是很好?就差把我给供起来了。”
季宸东道,“但看到她们,还是惹你不高兴了,回头我叫这里的老板开了她们,省的碍眼。”
安景道,“我不跟你说,就是怕你这样,事情都过去了,其实如果她今天不跟我说这些的话,我也许不会记仇,而且我也告诉她以后不要这样了,我相信她会改,算了吧。”
季宸东见安景如此,只得作罢,但嘴上还是道,“你现在有资本也有能力向任何人发飙,你不必在乎别人的目光,反倒是他们,他们要来看你的脸色,你不需要迁就任何人。”
安景知道季宸东对她的放纵程度,她拉着他的手,出声道,“好啦,知道你季大少爷脾气大,我请你吃点冷饮,降降火气。”
季宸东闻言,忍不住唇角勾起,挑眉道,“大冬天你请我吃冷饮?”
安景道,“走,找个暖和的地方吃。”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季宸东和安景在楼上的电影院里面看了一部电影,两人一人端着一碗哈根达斯,安景吃到一半就冻得手冰凉,季宸东拉着她的手,揣进了他的胸口里面,然后用自己的勺子喂给她吃。
电影看完已经是十一点四十,安景怕迟到,所以赶紧拉着季宸东去楼下取鼻烟壶。
师傅已经画好了,放在了盒子里面,安景拿出来一看,画在瓶中的梅花更是栩栩如生,师傅的颜料勾兑的也很好,基本跟她在纸上画出来的没有太大的出处。
瓶子正面是梅花图案,后面则是那首安景的题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季宸东道,“还满意吗?”
安景嗯了一声,点头,然后道,“就是不知道伯父会不会喜欢。”
店内的店员一听,也知道是安景要送给季宸东父亲的礼物,更是高看了安景一眼,心想着这是要进军豪门当儿媳妇的前奏啊。
“我平时不怎么看这玩意儿,都觉得好看,我爸一定会喜欢的,再说又是你亲手画的,意义不同。”
说罢,季宸东从裤袋中掏出钱包,把金卡递给店员。
刷完卡之后,两人一路盯着众人的瞩目,从商场出来,乘车赶往吃饭的地方。
路上,安景就开始紧张,一直在向季宸东询问季程远的喜恶,生怕一会儿见面会说错话,做错事,不招季程远的待见。
季宸东见安景这副模样,又是想笑又是欣慰,他出声道,“景,你是不是特别想跟我在一起,所以才会这么在意我爸对你的看法?”
安景闻言,心底先是一顿,随即出声回道,“这是当然的了。”
季宸东淡笑着道,“我忽然想到从前你对我爱答不理,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只觉得幸好我当初坚持下来了,不然我这辈子都看不到你今天的这副模样了。”
安景没有马上应声,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怕是季宸东怎么都想不到,如今季家的几票否定权中,她已经收到了陈颂苓和季羽晗的了,如果季程远再不喜欢她,怕是她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安景自以为是面子薄的人,但是从那晚跟陈颂苓摊牌开始,她就对自己有了个重新的认识,原来在强烈的渴望面前,她是会选择性的放下一些东西。
就像她早就答应了陈颂苓要离开,可如今还在背地里希望着季程远能给她一记肯定票,并且还为此下了大工夫。
安景觉得她这也是在耍心机,甚至可以说是厚脸皮,她第一次这么无耻的希望可以不顾一切的留下来,因为她真的舍不得季宸东。
季宸东此时还猜不到安景心里面在想什么,她沉默,他以为她是紧张。
一路开车从市中心去到之前约定好的饭店,两人下车,还差三分钟十二点。
安景快步往饭店走去,生怕第一次正式的跟季程远见面,就留下迟到的坏印象。
好在两人到了饭店里面的时候,侍应生说季程远还没有到。
季宸东跟安景坐在包间中等候,安景对季宸东道,“我不怎么会说话,一会儿伯父来了,你别忘了帮我打圆场。”
季宸东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怎么做,看你这副紧张的样子,搞得我都嫉妒我爸了,你对我都没这样。”
安景白了季宸东一眼,然后挺直了背脊,好好地坐在椅子上面,等着包间房门的打开。
但是很快就到了十二点,也没见季程远出现,季宸东有些纳闷,“我爸怎么还没到?”
安景道,“这才刚到点,等一会儿吧。”
季宸东道,“我爸向来很注重时间观念,我从没见过他迟到。”
安景听季宸东这么一说,也不由得神色微变,轻声道,“难道是堵车?”
季宸东刚要拿出手机,打给季程远,就在此时,包间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迈步进来的两人,是陈颂苓和季羽晗。
安景大抵猜到今天的聚餐,她们两人都会来,所以她下意识的站起身,对着陈颂苓颔首,“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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