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阳带着可人小蜗牛一同来到御水华门,客栈附带酒楼,酒楼在午时十分兴旺,吵杂声喧嚷声充斥着耳膜,可见中华民族从古到今都是一个喧哗的民族。
路阳拜帖上并没有说今日几点来拜访,这也是她的失误,并没有交代送拜帖的黎歌,导致老菜头一步也不敢离开客栈,只等着路阳来。
早膳他没有用,怕用膳的时候路阳突然来到,十分不好意思。如今午膳的时间也至了,他看看日色,道:“再等一会吧!”罗英宜对路阳早就没了好感,哪有人送上拜帖,却不说时辰的道理,可人家是官,他们再怎么着也是民,民等官从古至今就不是个事儿。
只是老大说等,那就等吧,都是练武之人,一顿两顿不吃,也饿不着的。
眼看午时过了三刻,还不见人来,罗英宜便道:“大哥,若是她晚上再来,那岂不是连晚饭都不用吃了?”江湖人到底心高气傲,尤其对方是一名女官。
老菜头咬咬牙,手背敲了桌面两下,“等,等下去!”
话音刚落,便见有小二来敲门,两人肃然一惊,连问:“什么事?”
“有人拜见两位!”小二在门外道。
“快快请进!”老菜头连忙道,并起身前去打开门。
门开了,门外站着三名女子,为首的女子年约二十多,容貌精致,身穿一袭月白色锦服,腰间束紫金带,披着一件淡青披风,风帽静静地垂在背后,并没有戴在头上。三千青丝干净利落地绾成一个髻,身上并无多余的首饰,连耳朵上都不见一粒耳坠。身后两名女子,一名沉静,一名活跃,看来是伺候之人了。
两人神情一端,正想单膝跪地拜见,路阳先一步行礼:“晚辈路阳拜见两位前辈!”她抱拳深深地行礼,连同身后可人与小蜗牛也一同拜见行礼。
慌得两人直道:“不敢当不敢当,大人,折煞草民了,折煞草民了!”
路阳微笑道:“两位大名晚辈早就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乃是晚辈之荣幸啊!”
老菜头动容道:“大人今日此举,实属是抬举草民,草民乃是山野莽夫,不懂礼数,希望大人不要见怪!”说罢,与罗英宜一同单膝跪地,“草民蔡韬老(罗英宜)拜见路大人!”
路阳连忙扶起两人,责怪道:“两位用此等礼数,岂不是也要折煞路阳吗?既然你我早已经相知在心,这凡俗的礼数不要也罢。”
罗英宜之前对路阳那一抹不敬全然消失,礼数这个东西,虽说俗,可有时候却能有出奇制胜的效果,路阳故yì
一来就拜见,是把两人摆在了高位,卸去两人的警惕,礼多人不怪嘛,况且,她也着实是晚辈,人家一名江湖莽汉创立一个帮众十万的帮派,也是一个非凡的本事,值得敬重。所以这礼,行得也是名正言顺的了。
老菜头道:“那是,那是,大人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罗英宜道:“大人请上座!”
路阳也不推让,径自坐了下来,道:“两位也请,两位用过午膳没有?”
罗英宜略略尴尬地道:“还没!”
“那正好,不如由我做东,请两位吃一顿便饭如何?”路阳笑道。
“不敢,不敢,要也是草民请大人!”老菜头连忙道。
路阳故作不悦道:“我俸禄虽少,可请两位吃一顿饭还是请得起,两位莫要小瞧了我!”路阳故yì
把官腔去掉,拉近两人的距离。
“那,那就多谢大人了!”老菜头也不好再推辞,心想一会无论吃得再贵,自己也要记得把银子塞回给她便是。只是一来就说吃喝的人,能否成大事。
路阳命可人出去叫菜,可人问:“想吃什么?”她问的是老菜头和罗英宜,两人都说:“姑娘做主便可,我等什么都吃。”
“那好,请稍等!”说罢,可人与小蜗牛便出去了。
过了一会,便见小二推门上菜,老菜头与罗英宜心想不知dào
点了些什么菜式,这些官场的规矩他们还是懂的,说是大人请客,只是结账的时候可千万不能让大人结账,否则所有的事情可就黄了。
可人进来道:“方才闻得小二说原来两位连早饭都还没吃,此刻一定是饥肠辘辘了,只是饥饿的时候可千万不能着急,先喝点汤水,让胃适应一下,否则很容易就要有胃病了。”说罢,小二便端上第一道菜,竟是豆腐鱼头香菜汤。香菜的香味顿时满屋四溢,两人都食指大动,饿的时候无论吃什么,都是美味的。
“小二,赶忙把后面的菜上了,然后拿瓶竹叶青上来,记住,度数不高的,不要!”路阳道。
“是,客官!”小二并不知dào
眼前这位是什么人,不过见老菜头如此恭谨对待,也知dào
非富则贵,所以语气也是恭敬有加。
可人道:“那我与小蜗牛酒楼吃,顺便看看风光,走的时候唤我们一声!”
“恩,好!”路阳一边喝汤一边说道,然后眯着眼睛低声对老菜头两人道:“其实,我早饭也没吃!”
两人见路阳不拘小节,也放开了紧绷的情绪,开始和路阳有说有笑起来。
当饭吃过之后,又仗着几分酒意,老菜头便道:“实不相瞒,大人,此次草民进京,本意是求见大人的,但是入京方知dào
大人已经离开京城两年多,失望之余又得知大人十分信任顺天府查大人,于是便托人求见。可不巧的是查大人也回乡了,要几日后才回京,心想此番入京,波折重重,估计所筹谋之事十有八九是不妥了,谁料此时,大人竟然送上拜帖,实在是让草民喜出望外啊!”
路阳动容道:“不知dào
蔡帮主找我,所为何事?”
老菜头与罗英宜相视一眼道:“大人可知dào
漕帮与盐帮的渊源?”
“略知一二,蔡帮主与先去的唐老帮主乃是八拜之交,不过唐老帮主过世之后,两帮的关系便急转直下,到如今更是势成水火。”
“没错,这四年,我帮死在盐帮手上的兄弟不下千人,而盐帮死在我帮的兄弟估计也不会少于这个数,不止如此,两帮的斗争让鲁东百姓人心惶惶,不知dào
什么时候会殃及池鱼。帮中年少之辈,都是年少气盛的脾气,要说和谈,根本谈不拢。而盐帮的长老们虽然顾念昔日之情,可关系日趋紧张,他们也束手无策。而大人乃是盐帮的监察使,虽然不是当家人,可到底盐帮要做点什么,大人还是有权利干预的,草民希望大人能让两帮平心静气地坐下来慢慢细谈,找出两帮恶斗的源头。”老菜头恳切地说。
路阳道:“关于盐帮副帮主陈傲之事,想必两位也有所耳闻。其实帮中所有的矛盾起因,都是因为秦大胡子任总督时候挑起的,不止我们盐帮,你们漕帮里面也有不少秦大胡子的亲信。他们有的是渗入帮中不久的兄弟,有的是一直跟在老帮主身边的长老。也是因为这一群人在兴风作Lang,所以才导致漕帮盐帮如今紧张的局面!”
“什么?竟有内鬼?”两人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