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越与楚均天对望一眼,楚均天道:“送她回去吧,我独自一人面圣即可!”

寒越道:“也好,只是这件事情,莫要跟皇上提起!”

楚均天看了路阳一眼,道:“好!”

楚均天翻身上马,挥鞭而去,长风扬起他黑色的披风,如同蝙蝠的翅膀,在这尘世轻快掠过。

寒越抱着路阳也翻身上马,路阳找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位置,抱住寒越的腰身道:“送我回去,我也想做一回孩子,让人保护!”她此刻只记得温暖跟寒越说过的话,她说让他只做一个小孩子便好,其他的事情不必理会。

寒越眸子变暗,脸上有太多的疑惑,但是他选择什么都不问,单手抱住她坐在马背上,一手揪住马缰,双腿一夹,马儿便飞奔而去。

天还是依旧晴朗,冬日的太阳即便如何凌厉,依旧暖不了人心,路阳开始簌簌发抖,血已经止住了,伤口还传来疼痛,她不会死,但是幸好还会痛,路阳低低叹息一声。寒风惊醒了她,也让她发xiàn

自己的脆弱。在抵达刑部的时候,路阳睁开眼睛,坐定身子,缓缓道:“谢谢你。我到了!”

寒越放开她,审视着她的脸色,一双明眸坚定而毅然,嘴角微微下弯,仿佛紧抿一堆的故事不能对外人所道,五官精致,但是绝不年少,看样子也二十好几了,是刑部尚书的夫人?因为路阳绾着发髻,他便认为路阳已婚,加上她说是刑部官员的家眷,见她如此这般的姿色,首先便以为是刑部尚书的夫人。只是刑部尚书年纪已过六十,她又如何肯委身?她又怎么会出现在皇宫外的长街上?还有,她的伤,方才明明看见她的伤口在流血,脸色惨白,但是如今竟然还一副没事的模样。

想到对方是个有夫之妇,便首先跃下马,伸出手迟疑道,“你的伤要紧吗?”

路阳轻身下马,半点伤也不见有,路阳抬头看着他,四十一岁的寒越已经是个中年人了,和寒轩长得很像,一样的俊逸,只是他比寒轩要多上几分男子气概,肤色也稍黑,可这反倒为他增添了一分英气。一时间路阳心里无法承shòu这么大的落差,遂瞪大眼睛看着他,良久才说:“你,竟然长这么大了!”

寒越眉头紧蹙,“你认得本王?”他疑惑地仔细打量路阳,记忆中从未见过这个女子。

“你是我的夫婿,我自然认得!”路阳认真地说道,想起之前在寒歌的面前说了和寒越成亲的事情,若是寒越不介yì

,她也不介yì

,女子都是要嫁人的。

寒越吃惊地看着她,有些愤nù

道:“你胡说些什么,我们连见都没见过,谈何夫婿不夫婿的?”

“走,跟我谈桩买卖去!”路阳拉着他的手,寒越下意识地甩开,前面就是刑部,他可不想和一个已婚夫人闹出些什么笑话来。路阳被他甩开,反手便拉住他的披风带子,然后自己把他的大手放在自己腰身后,邪肆道:“不进来也可以,我大喊非礼!”

“你”寒越气极,用力想把手抽回来,但是很奇怪的是无论他用多大的力qì

,也无法把放在她腰后的手抽回来,他默不作声,看了她一眼,沉静的眸光带着灰暗的情绪,眼前的女子并非他想象的这么简单。

“想知dào

温暖的下落吗?假如想,就跟我进来!”路阳放开他,这句话比威胁更有用,想必在寒越心中,温暖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温暖的死去,让他措手不及,但是一个孩儿,能如何去寻找答案?

果真,他的面容带着几分惊讶很怀疑,审视了一会,他选择相信。

跟着路阳走到刑部大门,还没开始走上石阶,守门的两人便行礼道:“大人,您回来了!”

路阳点点头,“是的!”

寒越目光有些疑惑,他可有听错?是大人还是夫人?但是守门的侍卫如此洪亮的声音让他想说听错也不可能。

路阳知dào

他的疑惑,便道:“我是刑部尚书路阳。”

“刑部尚书?刑部尚书是你?女子?”寒越十分震惊,三省六部,是多么重yào

都部门,尤其刑部主管全国刑事案件以及刑法的颁布,可谓举足轻重,皇上竟然任命一个女子担任刑部尚书?他眸光带着一丝愤nù

,他首先没有去想路阳的能力问题,他只是觉得寒歌太过草率,一贯的心态,他想立kè

入宫问个清楚。

“女子不能做官吗?女子甚至可以做皇帝!”路阳看穿他的想法,冷冷道。

“大逆不道!”寒越一声低吼,双手瞬间缠上她的脖子,他手上青筋突起,可见用劲之大,仿佛只消他一用力路阳的脖子便会被扭断。君主制便是如此,生怕别人夺取了他的江山,所以一旦听到一些比较出格的话便认为是大逆不道,随时准bèi

把此人诛九族以绝后患!

“放开她!”两名婢女从里间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名男子。男子他认得,是皇上以前的侍卫,叫南山。

南山一见寒越便拱手道:“是王爷回来了?”

南山与薛明本是江湖人士,性子直爽,基本不会像普通侍卫一般跪下行礼,都是直来直往打招呼,顶多是言词上恭敬一些。

可人与小蜗牛一愣,遂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南山看了路阳一眼,见路阳衣衫上沾染了血液,面容也有些惨白,面露担忧之色,急忙问道:“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否先把路大人放了?”

寒越放开路阳,冷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本王进来谈什么?”

路阳对小蜗牛可人道:“你们起来,我嗓子有些干,却泡些碧罗春过来,我有话跟王爷说。”

可人与小蜗牛看了王爷一眼,见他神情虽然绷紧,却不见反对之色,便站起来冲到路阳面前急切道:“怎么了?这些血从哪里来的?”

路阳看看衣衫上的血,伤口已经痊愈了,但是血迹依旧还在,她无奈地笑了笑,“没事,不是我的血,去吧!”

听到不是路阳的血,三人才松了一口气,“那好,奴婢去煮茶。”说罢,两人朝寒越福福身子,告退了。

南山让开身子,对寒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爷请里面上座!”

此处是刑部大堂前,不过路阳要跟他说的是私事,所以道:“入后堂吧,庄贵妃的事情,乃属于私事。”

寒越看了路阳一眼,禁不住问道:“你果真知dào

她的下落?”

“千真万确!”路阳径自走在了前头,衣裳上猩红的血迹已经干沽了,像几只艳丽的蝴蝶,飞跃与白色的裙摆上。

寒越跟在她身后,穿过长廊走向后堂。一路上树木皆光秃秃了,只有几株耐寒的松树依旧青翠。那碧荡湖上似乎凭空架起一座亭子,精巧而幽雅,亭子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字:忘忧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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