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轩的心脏在缩紧,伸手摸着眼前这张脸,用无法控zhì

的哽咽说:“你真是温暖?”

温暖蹙眉看着他,读着他脸上的表情,猜不透他的用意,她不是已经承认了吗?他怎么仿佛现在才知dào

一般?她刚想开口说话,便被他一下子拥入怀里,她伏在他怀里,他的心跳很快,薄衣透着他的体温,带着沁人心脾的熏香,她鼻子酸酸的,心里酸酸的,想哭,原来之前他以为自己不是温暖,所以才让她穿上衣服滚!

“温暖!”他低低喊着她的名字。

“嗯!”温暖用鼻音应道,因为刚才哭过,鼻子还是塞塞的。

他没有说话,而是拥得更紧了,过了一会,又叫声:“温暖!”

“嗯!”温暖又应道,见他又没说话,便想挣开问他,他用力圈住她,不让她挣脱,然后闭上眼睛叹息道:“这两年朕一直呼唤这个名字,从来没有人应,朕也从来没有幻想过会有人应。”

温暖鼻子酸楚得要紧,极力想要控zhì

滴下的泪水,但无论如何也控zhì

不住,她发xiàn

自从自己回来之后,便变得十分爱哭。没想过今天这一幕会发生,更没想过原来会有一个人这么在乎她的生死。那一霎那,温暖觉得自己要爱上他了,即便他妻妾成群。爱情原来不需yào

年长日久的酝酿,那瞬间降临的感觉才是最真实的。

寒轩握着她的肩膀,左手抚上她的脸,浓眉大眼,鼻子高挺,嘴唇殷红,颜色已经被她抹掉,那淡淡的胭脂也被泪水冲垮,狼狈不已的脸在他看来却特别动人。他用手指滑过她的唇,用觉得十分神奇的语气说:“和刚才还是同一张脸,还是同一个人,还是同一个地方,为什么朕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是啊,十分神奇,方才他还对她怒吼,对她冷言冷语,如今回想起来,只愧疚得要狠狠抽自己耳光。

温暖用手擦擦脸,不用照镜子她也知dào

自己此刻的模样十分难看,泪眼中,她绽出一个笑容。寒轩心中触动,她的笑让他心酸不已,再看着她被血迹沾染的衣衫,不禁惭愧内疚地说:“疼吗?”

温暖摇摇头,用力的呼吸了一下,“不疼!”就算疼,也不觉得疼了。

“对不起!”他声音沙哑,带着内疚的情绪说。

温暖看着他为她包扎的手腕,血已经止住了,但是月白色的布条还是被染红了,当时真不知dào

自己哪里这么大的勇气,如今回想起,若是他不救她,她岂不是要死定了?这么多辛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到现在才死了,多不值当啊,想到这里,不禁自我戏谑地说:“当日没被人杀死,也没被烧死,反倒挣扎了这么久,在这里自尽而死,真是讽刺!”

此言不过是戏言,却让寒轩脸色大变,后怕极了,心中一阵阵狂跳,若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魏斌带着御医飞快地奔进来,一看这情形,便心中有数了。御医连忙上前行礼:“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赶紧帮小主看看手腕。”寒轩极尽温柔地托住温暖的手,然后伸出去给御医,御医抹了抹汗水,慢慢地解开温暖手腕上的布条,布条沾染了血迹,血迹凝固要是扯下来也会疼痛,御医说:“小主忍一下,有些疼!”

温暖温顺地说:“御医,没事,我受得了。”

寒轩倒是紧张了,“小心点,让朕来吧。”御医惊讶地看了寒轩一眼,然后说:“微臣处理这些小伤还是可以的,皇上不必担心。”

温暖胸口涨满了幸福,原来有人疼爱是这么温馨的一件事情,那么这伤口再疼也无所谓,她看着寒轩,“放松点吧,你的表情让我也紧张起来了。”

寒轩连忙绽出一个微笑,搂住她的肩膀把她的头摁在他肩膀之上,不让她瞧见自己的伤口,御医动作很快,扯下布条然后撒上药粉,再取干净的纱布包住好,然后倒上一种不知dào

一种药水,温暖只干净一阵凉意慢慢地从伤口上散开去,那种刺痛渐渐地消失了。

寒轩蹙眉一直看着御医的动作,看到那伤口裂开一个口子,他把心都揪起来了。

御医站起来然后开了一道药方,然后恭敬地说:“微臣开了一副消炎去腐生肌的药方,煎服三日,小主便可无事了。”

“谢谢御医!”温暖看着御医为她包扎的手腕,疼痛基本已经没有了,只剩下淡淡的凉意和一种奇怪的麻痹,看来是这药有麻醉伤口的作用。

“小主客气了!”御医说道,然后又对恭敬地对寒轩说:“微臣告退!”

寒轩挥挥手,“去吧!”御医退至门口,然后走了出去。

魏斌命人收拾了地上的东西,然后也带人退了出去,临走前看了温暖和寒轩一眼,见两人的神情也还正常,于是便说:“爷,早些歇息吧,明日早朝!”

寒轩嗯了一声,“得了,你退下吧!”魏斌躬身退出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寒轩把温暖放置在床上,然后起床把蜡烛吹灭,只留下墙壁上一盏小小的油灯为漆黑的夜带来一丝暗黄的光线。

寒轩脱了外衣,然后在温暖身边躺了下来,他这一生身边躺过无数女子,但是唯独这一次,他觉得满足而幸福。两人都侧着身子面对面,其实彼此都看不清彼此,寒轩没有抱着她,只是从被子下握住她略微冰冷的手,为她拨开脸上的一缕头发,温柔地问:“还疼吗?”

温暖摇摇头,清哑地嗓子带着一丝性感,“不疼,十分不疼!”

他微微笑了,手指抚过她的嘴唇,“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事情,即便不为你自己着想,也想想身边关心你的人,疼爱你的人。”他言下之意,指的当然是自己。

温暖说不清此时是什么感觉,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一些水性杨花,之前对他还没什么感觉,但是人家一对她表白,她便立kè

投怀送抱。但是她觉得很幸福,比和楚帆在一起的时候更幸福。

只是她也知dào

,太过完满,终究是一场悲剧,可悲剧来临之前,总还是有开心的,不是吗?张小娴说过,爱情就是含笑饮毒酒。温暖想这杯毒酒一定是很甜的,否则明知dào

是毒酒,为何还要去喝?

“当**离京,朕派了许多人去找你,本以为你一个女子,纵然跑到天脚底,朕也能把你找出来。可找了半个多月,却一丝踪迹都没有,朕派出去的人几乎查问了所有边城小镇,都没有人见过你,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何最后又会出现在树林里?树林为何起火?”

温暖如今想起那段往事,心里已经不那么疼痛和害pà

了,她把自己躲在春意楼半个月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走的时候如何遇到歹徒,如何落难的事情一字不漏全部说给他听。

听完她的叙述,寒轩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像被千百支箭刺穿一般,空荡荡中透着尖锐的疼痛,难怪她方才会有这么过激的行为,难怪她会有万念俱灰的神情,他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用轻柔但坚定的语气说,“我寒轩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让温暖再受一丝委屈!”

温暖把头埋在他胸口,原来伤痛也是欺善怕恶的,之前温暖连想都不敢想起这段往事,但是现在她前后说了两次,却发xiàn

原来并没有之前所想的那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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