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歌点了一壶普洱,加了几朵菊花,然后让小二下一小块冰糖。端着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脑子中在思索应该怎么婉转地把这个故事告知于她。

路阳也慢慢地品尝着好茶,见寒歌的神色有些怪异,便问道:“怎么?这个故事很难启齿?”

“不是,只是认为这个故事过于凄美,想着用什么方式说出来而已。”寒歌放下杯子,眸子似深潭般看不出想法,眉浓如墨,眉目分明,路阳微微笑了,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取笑的弧度,“怎么?难道不仅仅是一个故事,还是一件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可以这么说!”

“那我更有兴趣听了。”路阳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期待他能带给她一个动人的故事。

寒歌开始缓缓说道:“这件事情发生在其他国家,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她长得貌若天仙,性子娴静。她操持家里种种事务,深得相公翁姑的喜爱。只是这位夫人,从小身体虚弱,为了强身健体,不得不练习一种刁毒的武功,可是这个武功,也只能暂时为她保命。年逾二十,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差。

她和她的相公成亲前从来没有见过面,所以并无感情,成亲也不过是为了两家的生意能更上一层。所以婚后的生活,她纵然平淡,却不开心的。

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账房先生,这账房先生长得是一表人才,相貌出众,重yào

的是,他多番为这位夫人排忧解难,甚至在这位夫人被二房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这夫人便对账房先生有了好感,于是在以后年长月久的相处中,她爱上了这位账房先生。

但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有一天她无意中碰到这位账房先生的胸部,竟然发xiàn

账房先生是个女子。她大为震惊,甚至不能相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之前,她对这位账房先生已经情根深种,其实无论男女,她和账房先生也不会有可能在一起,如今知dào

了账房先生是女子,她更觉得庆幸,至少她不算是背叛了自己的夫君,更不必担心自己红杏出墙,也不由担心日后这账房先生娶妻房而自己会难过了。

她很善良,在账房先生面前,她直接说穿了账房先生的身份,让账房先生可以有一个不用处处掩饰的地方喘气,账房先生把她当成了闺蜜,无论什么心事都会跟她说,两人越走越近,感情也就越来越深厚。由于这府中,大都数人都知dào

这位账房先生的真zhèng

身份,所以大家都不会觉得夫人跟她接近有什么不对,相反,看着她们感情如此深厚,大家都觉得高兴。毕竟夫人脸上的笑容多了,账房先生对这个家也有了归属感,做事也都利索能干许多。

然而,之前已经说过,因为这夫人有病,她的身体很差,很差了,但是在账房先生面前,她什么都不说,装着最好的脸色笑容给她看,她心中的爱不管有没有转化,这账房先生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放不下的人了。账房先生很糊涂,她也很天真,她真的以为年轻的人离死都很远的,她没有留意到夫人的病情开始恶化。

夫人怕账房先生知dào

之后会很难过很伤心,所以她临死前,要求身边的人千万要瞒住她的死讯,至少也要等账房先生办完了手上的差事才告知她。

夫人临死前说了一句话,她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但羞于出口。她连想都不敢想,只能用尽全力去保护她,要她幸福。”

寒歌说完了,再看路阳已经泪流满面,寒歌一惊,“怎么听故事也这般的入迷?”拿出手绢为她擦干眼泪,更觉得不能把皇后的事情告sù

她。

路阳愣愣地看着他,“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眼泪就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我自己也管不住。”顿了一下,她忧伤地问:“那夫人最后死了是吗?死之前也不告sù

账房先生,我想,那账房先生知dào

之后,一定很难过。”

“是的,夫人死了,至于账房先生后来怎么样,我也不知dào

了。”寒歌摇摇头说,心中却道,希望你知dào

了不会太难过,皇后唯一的心愿,是要你过得幸福。

“其实无论账房先生是男是女,无论这感情是爱情还是友情,这夫人都值得敬重,不知dào

那账房先生是否喜欢夫人?不过也许不会吧,因为她自己本身从一开始就知dào

自己是女子,不会爱上女子。就算她没有爱上夫人,但她和夫人的感情也非比寻常,要她好端端接受自己的知己好友过世,我想,无论是谁都不能轻易接受得到。”路阳定定地说,不知dào

为何,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忽然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再想想自己,日后皇后总要死的,留也留不住,那账房先生其实就是自己的日后啊。不过她和皇后之间,并没有这种暧昧的关系罢了。

想到这里,不禁难受了起来,不止皇后,太皇太后,寒歌,太妃,还有可人小蜗牛,南山,薛明,最后全部都要从她面前死去,无论是比她年轻还是比她年迈,她都要亲眼看着他们断气,她是老妖怪。

老妖怪路阳,她想想就觉得胆颤心惊了!

寒歌仔细观察她的神色,心中暗惊,只怕日后知dào

了皇后的死讯,她会崩溃也不定。

“对了,你买那个簪子,和皇后那支,是一模一样吗?”寒歌故yì

把话题转到皇后身上来,想听听她对皇后的感情有多深。

路阳点点头:“恩,一模一样的,不过我的那支上面有一点小瑕疵,舒雅那支没有,是完美的。”路阳小心翼翼地把簪子拿出来,并把自己的拿下来对比,果真看见玉石上有一个黑点,算是一个小瑕疵,“其实我这支远远不值这个价钱,那掌柜的以为我不懂,不过我不点破,瑕疵也好,不值钱也好,只要我们的簪子出自同一个地方,用同一个价钱购买,便已经足够了。”

“那你为何不把有瑕疵的给皇后?"寒歌试探地问道。

路阳却摆摆手,”怎么可以?最好的东西,当然要留给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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