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莲花想了一会道:“大人要回京了,本应设宴相送,作为饯别,只是不日我们盐帮也要直上京城,与右相商议归顺朝廷一事,届时我们又能相见了。”

盐帮本属黑帮,虽然不是和朝廷作对,但毕竟私盐是朝廷禁止的。由于官盐种种腐败,导致了私盐的产生和兴旺,寒歌并没打算取缔私盐,而是有意让他们归顺朝廷,只是所获得的盈利,则需yào

和朝廷拆分。只是有一个前提,不能提价。如此一来,等同废了官盐,直接把盐帮扶上了官方的位置。唐莲花心中虽然振奋,但心中还是有些惶恐,不相信朝廷会如此重视盐帮。其实她不知dào

,路阳曾经上书皇帝,让私盐取代官盐,以抑制官员的腐败。寒歌也几番思量,才准了路阳的请求。

所以唐莲花一说这事情,路阳便心中有数了,她笑道:“不必相送,倒是在京城相见,本官要尽地主之谊了。”

两人正说着话,便见唐韦德一脸丧气地从侧屋出来,一见唐莲花和路阳,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大人,大姐,你们在啊!”

“找可人?”路阳问道。自从秦大胡子逃脱,可人的心情一直不好,她积压了多年的恨,最终都未能亲手报仇雪恨,怎么会不难过?所以她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任何人。连唐韦德来了,也不愿意出来相见。

“是的,她,心情好点了么?”唐韦德巴巴地看着路阳问道,又怕人看出他心中的想法,便又不在乎地说,“就是,我就是来告个别,毕竟一场相识。”

“她会没事的,秦大胡子也跑不掉,你不必担心,好生料理帮务吧。”

“我,也不是担心,算了,她不见我就算了,大人,大姐,我走了!”唐韦德有些不好意思,也许这辈子第一次红了脸,连忙离开了。

唐莲花笑了,眼神有宠溺,其实她是十分宠爱这个弟弟的,只是他一直不懂事,她才与他生嫌隙。

“他果真喜欢了可人。”唐莲花道。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人未必会喜欢他,只是,缘分的事情很难说的,今日不喜欢,不代表明日不喜欢。”路阳玄玄地说了一句。

唐莲花看着她如玉般俊朗的面容,心中忽然一动,试探般问道:“大人出行这么久,夫人该着急了吧?”

路阳笑了,“本官未曾娶妻!”她如何娶妻?即便不说她是女子,单说一个公公娶亲,也笑掉别人的大牙。唐莲花心中一喜,面容却不变,只轻轻哦了一声。

钦差来的时候,不声不响,百姓并不知晓。如今走,却是全城大张旗鼓,百姓欢送。秦家的家财尽数没收,新上任的知府会一一审理之前秦大胡子犯下的案子,应该赔偿多少,应该给多少补贴,路阳都有了一份具体的标准。

九月初九重阳节,路阳返回京城。

鲁东城的事情其实还没完,至少秦大胡子还没有抓到,这么一个老奸巨猾的人,一天在逃,一天都不得安生。她本想用灵力找寻他的下落,但正如稻草人所言,她既然如此痛恨自己的长生,如此希望做一个寻常人,那还是不要用灵力为好,否则引来一大群不知所谓的人和怪物,那可有得烦了。

九月初九中午,便回到了京城。本来是丽日高照,阳光晴好的日子,但几人的马车一入京城,便平地扬起一阵怪风,顿时飞沙走石,路人争先躲避。马儿发狂,发疯地往前跑,薛明即便用尽全力驾驭,皆不能控zhì

马匹。

小蜗牛与可人惊叫起来,“怎么回事啊?出什么事了?方才不是好好地妈?”

路阳掀开帘子,看着马儿飞奔的方向,心中顿时有些明白了,马儿飞奔的地方是法场,难道有冤情?

没错,今日便是驸马爷监斩罗员外日子。

午时三刻,日头高悬,谁料转眼间便风沙扬起,蒙了在场人的眼睛。场外,是许多围观的百姓,其中有罗员外年老的母亲,带着丫鬟哭倒在地上。百姓群情汹涌,都纷纷说罗员外不是杀人凶手。得道者多助,罗员外心地好,京城帮人,如今他有难,纵然百姓救不了他,但大是大非前,大家还是相信他。

驸马爷看了看天色,虽然大风扬起,却已经到了午时三刻。他丢下令牌,严肃道,“斩!”侩子手有些犹豫,他多年的经验告sù

他,但凡在这个时候天气突变,多有重大冤情,只是驸马爷令已经下了,他是奉命行事之人。

喝了一口烧酒,然后喷在刀上。刀扬起,风沙中,可见刀光一闪!

路阳的马车此时赶到,她见此情况,急忙道:“拦下!”

薛明手中一个铜钱脱手,刚好击中侩子手的刀,刀哐当落地,刀身断开两截。

而此时,风沙停下,转眼间又是艳阳高照了。

驸马爷黑着一张脸,“你们是何人?竟然敢劫法场?”

路阳下了马车,径自走向监斩台,抱拳道:“路阳见过驸马爷。”

“原来是路公公,别以为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本驸马便怕了你,今日监斩犯人,你法场拦截,是何意思?”驸马爷冷冷问道。

“驸马爷,此案本应顺天府审理的,为何会落在驸马爷手中?”路阳不明白地问道。

“本驸马如今正是顺天府尹,奉旨审理此案,路公公不是皇上身边的人么?如何不知dào?”驸马爷傲慢地说道,他并不知dào

路阳奉旨下鲁东一事。

路阳心里狠狠地骂了三王爷一顿,那Lang子,这案子在她离京之时已经差不多水落石出,怎么会弄个冤案出来?他定然又不知dào

去了哪里玩耍,却把如此要紧的事情撂下不管。这驸马爷几斤几两,她还是知dào

的,在他手上不成冤案就奇怪了。

她看着驸马爷:“罗员外不能砍,他并非凶手。”

驸马爷脸色陡变,怒道:“什么叫不是凶手?此案已经上呈刑部,并已经由刑部下了公文,这姓罗的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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