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莲花端详了路阳片刻,脸色柔了下来,带着淡淡的忧伤,在她心中,父亲便是天,是她的一切,如今他死了,帮中立kè

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危机中,内乱不止,外敌来侵,如此混乱的局面实在让她有些应付不暇,更想起了父亲在世的时候,她万般自在轻松而又威风八面的生活。当然她也并非软弱之人,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便成为独当一面的能人。这和她的胆识勇气有很大的关系。

可以说她很坚强,只是,路阳的出现,让她想起了父亲,想起了那曾经给她遮风挡雨的人,她心中便不自禁有些软弱了。

“你来得太晚了,要是早点来,也许能和我爹爹好好喝上一杯。”唐莲花收敛神情对路阳道。

路阳要取得她的信任,可也知dào

不能操之过急,他用无奈惋惜的声音道:“想来,这个机会是不会再有了,那我留在这鲁东还有什么意义?罢了,明日回去吧。”

“公子,你这么快就要走?可之前不是说了要到盐帮的总部去瞧瞧么?我们都等了这个机会多久了?难得大公子让我们出来,怎么能无功而返?”小蜗牛不愧是个鬼灵精,她马上接过路阳的话,以致这戏能继xù

演下去。

唐莲花身后的汉子道:“小哥,若是不嫌弃,就请到我们盐帮走一趟吧,顺便给我们老帮主上注香。”那几名汉子都是行走过江湖的人,可谓见尽了人心,路阳未必能骗得过他们。其实那唐莲花原本也是个精明的人,只是路阳戳了她的死穴,她陷入了忧伤中,自然忽略了真假。

可那几名大汉,曾经跟着老帮主闯南走北,心思缜密,加上这个敏感时期,无论谁,都要小心对待,在这里不能动手,怕路阳身后潜伏着高手,最好的的办法便是带进盐帮,再弄清楚其来历。若确实只是仰慕老帮主,那就让他上香再打发了。若另有居心,进了盐帮再出去,只怕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路阳岂会不知dào

他们的想法,只是他们纵然怀疑,只要取信了唐莲花,便足够。而且,她的第一步,也只是露露脸而已。

她于是感激地说:“那敢情是好,虽不能见老帮主一面,能在他灵前上一炷香,也是好的。”

可人与小蜗牛步步紧跟,不敢放松,盐帮是鲁东省第一大帮,手下几万兄弟,其中不乏好手高手,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如何向皇上交代?薛明与南山也换了一身装扮,密切盯紧。

盐帮大堂坐落在城东靠山的位置,占地面积约有百亩,很大,建筑也十分威严雄伟,远远看去,门前的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门前阶梯很高,听说这个是有讲究的,路阳不是混道上的,所知不多,但看这格局,便能看出主人的威势。

“大小姐!”守门的是两名昂藏七尺的男儿,长相不俗,一身蓝色劲装,腰间插着匕首,一见唐莲花回来了,便上前拱手行礼。

“辛苦你们了,阿虎,好生盯紧,不让任何不明不白的人进入盐帮。”唐莲花叮嘱道。她这个模样和之前那小女儿娇态完全两样,显得冷静沉稳,而且干练十足。

“知dào

大小姐。”两人异口同声道。

路阳淡淡地瞟了两人一眼,发xiàn

他们气息内敛,脚步稳健,竟都是江湖上的好手啊,连看门的都如此高质素,这盐帮可真算是卧虎藏龙了。只要盐帮漕帮受朝廷编制,他的江山又稳了许多。为他稳固这江山,她走也走得安心了。

大堂上香火鼎盛,看来每日来祭拜的人很多,此处风俗,不过七七四十九天,不撤灵堂,并且香火不断。

路阳虔诚地上香,并鞠身拜三拜,可人与小蜗牛也分别上香。路阳见地上放着一个铜盆,旁边放着一堆纸钱,她蹲下身子,烧了几张纸钱,“好生上路吧,如所愿,这盐帮不会散,也不会落入任何人之手。”她低声道,外人听不清楚。

这是她的保证,亲总督是她这一次下定决心要除掉的人,这盐帮漕帮,自然不能落入他的手中。

路阳上过香,也看了一下盐帮大堂,便道:“小生也该告辞了,多谢小姐成全,也多谢诸位好汉。”

那几名大汉原本以为他有什么动作,谁料他果真上完香就要走,也都卸下心中的防备,拱手道:“小哥好走,有缘再见。”这些人都是些行走江湖的人,豪爽讲义气,虽然看路阳似是不懂功夫,但方才在街上对那老太太出手相救,摒除了别有居心后,也值得人尊重。

唐莲花本想留他,但也不知dào

用什么借口,只得说道:“那好,天色也晚了,我命人护送你们回去吧。”

“不必了,朗朗乾坤,小生心中无愧,不怕任何人。”路阳豪气一笑,便挥手道:“再见小姐,再见诸位好汉。”

此时,一名男子从大门口走进来,他面容俊秀,可,眉目间有些流里流气,路阳做警察多年,看人一向最准,而且那日在宝月楼见过他,他为了一名青楼女子和人打架。想必,他就是这唐家的二公子唐韦德了。

他淡淡地看了路阳一眼,目光越过路阳落在可人身上,他双眸顿时一愣,心噗通跳了一下,他走上前来对路阳道:“这位公子,难得来到盐帮,怎么不住一阵子再走?”

路阳一眼便看穿他的企图,只是他的这番用心,还真要好好利用,他爽朗道:“小生就住在东升客栈,暂时还不会离开京城,诸位要是想找小生喝酒,不妨到东升客栈来。”

“对了,还没请教小哥姓名。”唐莲花问道。

“小生乃是过路之人,姓路,名稻草。”路阳报上姓名,她自然不能说出真姓名,想必钦差名字官府早已经知dào

,路阳路阳,暂时不能再用了。

“路稻草,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唐韦德问道。

“小生小时候体弱多病,后请人算命,说小生应当要起一个贱命,于是爹爹为小生取了一个稻草的名字,希望如同稻草般野长。”路阳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路兄,改日找你喝酒去。”唐韦德拍拍路阳的肩膀,一双眼却只管盯着可人不放。可人恼怒,狠狠瞪了他两眼,他连忙收敛神情,低首敛眉,放如女子一般。唐莲花和其他汉子都奇怪了,这二少爷往日见到漂亮女子,都是一副流里流气的,怎么此刻竟变得和鹌鹑一般无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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