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知dào
那首《青玉案元夕》是谁所作?”
一道沉闷而阴森的声音响起,回响在狭窄的房间内,四面墙壁阻隔了声音传递,外面无法听到里面在说些什么,漆黑的身影跪在地面上,哆嗦的身躯看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滴落,每一滴仿佛都经过了极大的努力才滴落下来,在眼前晃荡一声落下,那人毅然不动。
微微低下的脑袋,细小的动作在眼前此人的眼中,逐渐变得冰冷,瞳孔与漆黑中的寒风相互融合,凛冽吹刮每一个人,他手指敲打桌面,半开的茶杯上透着热气,泛动的波纹一圈又一圈震动着,从中间向着两边散去,敲打的声音响在下面那人心头,无疑是惊天巨浪,久久无法平息。
“不知dào
吗?”
声音依旧是这般,下面的人更加紧张了,视线定格在地面上,不敢转移一点,前面那人继xù
敲打着桌面,发出哆哆的恐怖声音,一下,两下,三下……。
“哆哆。”
&nb〖%中文网
M.35zww.sp;声音延长而缓慢,由慢变快,逐渐加快,快到了最后,直接停止下来,那人提起了那杯已经差不多变凉的茶水,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盖上盖子,放在桌子上,手放在了桌子上,这一次他没有敲动,而是凝视眼前的男子:“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似乎从这道声音中听到了他的愤nù
,下面那男子终于有了反应,低着的头颅抬起来,出声:“回大人,据小的所查到的线索是那首词与杨炯还有姜疆有关,小的已经是尽lì
去查,可是他们闭口不提此事,直接把小的给撵出门了。”
声音到了这里,男子视线聚集在身前的男子,看到他眼中一丝冷意,他赶紧说:“不过,小的从街肆中听到的消息是,据说那首词的作者便是和杨炯还有姜疆有关系,他们一定认识那个人,因为那首词便是从他们手中出来的,小的可以百分百确定,那人肯定是他们的熟人,因此,小的猜测是……。”
男子欲言又止,脸色有些难为,抬头看向眼前的男子,那个男子沉吟哆哆桌子,又开始了敲动,那声音逐渐变得响亮,沉闷而厚重的气势压迫在下面的男子身上,心头上更是不敢有多余的想法。
“姜疆吗?姜恪的儿子?还有杨炯,看来那人是他了?不过,他不可能有那样的聪明才智?难道是他?”
那男子脸色变得很慎重,凝视着远方,下面的男子光是跪着都可以感受到那股压抑感,比他在外面和其他人勾心斗角都要难受些,甚至无法呼吸,厚重的呼吸声,从他鼻子中喷出来,惊恐看着那人。
“嘻嘻,要是他的话,事情可要好kàn
了,不过,上面应该会很开心听到这个消息的。”他脸上由震惊转变为邪笑,嘴角翘起的角度无法模仿,颤动的胡须使得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奸邪,少了几分清明。
“下去吧。”
大手一挥,他转身便走,那男子迅速离去,什么废话都不说,房间内又陷入了寂静,寂静得让人心生不详。
…………
皇宫内,地面上跪着一个人,手中举着一封奏折,恭敬跪在地面上,眼神不变注视远方,等候着上面的出声,上面坐着一个人,正是唐高宗李治,他的身边半依偎着武媚娘,风韵犹存的她微笑注视下面的大人,小手扶在李治的手臂,宛如小女孩模样,煞是温柔。
唐高宗李治胡须点点,颔首微笑:“裴爱卿所来何事?”
裴炎迅速反应,答:“回陛下,昨日上元夜游园那边出了一首好词,此词一出,风靡长安,不到半天,已经成为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微臣特意前来禀报陛下。”
高举奏折,裴炎脸色镇定,心中不断冷笑,看你这一次能够如何蹦跶,好好过你的生活不行吗?非要如此嚣张,本来我是不想动手的,既然你跳出来了,那么不用我出手,自然会有人出手的。
李治接过奏折,打开,念叨:“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好词,好词,青玉案,元夕,便是这首词的名称吗?好词。”李治大为开怀,越读越有滋味,心扉一下子回到了当时的那个情景,灯火琳琅,灯光闪烁,在那处灯火阑珊处,有着一道想要寻找的身影,便是她,即便寻找她已经寻找了千百度,我也乐此不疲。
“好词,好词,媚娘,你看看。”李治看完之后,递给了身边的武媚娘观看,武媚娘小手打开,眼睛朦胧,嘴唇微微颤动,念叨着这首词,一遍之后,又是一遍,再一遍,三遍之后,她依然依依不舍,双手还捉着那封奏折,被其中的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是一副多么唯美的画面,那是一种多么纯真的情感。
词好,句好,情感好,一下子让人联想起那个画面,久久无法忘怀,李治脸上含着他那副百年不变的笑容,老好人一副,平和道:“不知dào
此词为何人所作?”
此词为何人所作?
终于到了这个问题了,裴炎心中无尽兴奋,努力控zhì
脸上的情绪,拱手道:“回陛下,此词作者乃是七皇子殿下李哲所作,不过七皇子殿下为人低调,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没有出来承认。”
为人低调,再低调还不是被你一句话,一封奏折给高调起来了,李周不知dào
而已,要是知dào
自己隐瞒的事情被他给一下子戮破,还要是告sù
给他的父皇母后,这岂不是要告sù
全天下人,《青玉案元夕》是李周所作的,那李周岂不是要一下子被推到了火口上,不能自已。
“哦?哲儿?裴大人可否查清了?哲儿他能够写出这样的词?“不要说李治了,就连身边的武媚娘都不相信事情是这样的,说是李贤,她都没有如此吃惊,李哲,就……。
裴炎是不做死李周就不停止,坚定道:“回陛下,娘娘,微臣所言属实,这首词确实是七皇子殿下亲手所作的,当时游园中微臣正是其中一个评委,亲眼所见,不能有假。”
裴炎直接忽略了当时很多细节,比如李周化妆了,他一眼都没有认出来,经过调查都还不确定,如此一口咬定,不得不说,其心可诛。
“真的吗?朕怎么看着都不像是哲儿所为呢?”李周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荒谬的话语,一个连国子监先生都可以动手的人,能够写出如此诗词,似乎有些不可能?
即使裴炎说的那个人他不认识,或者是他另外几个儿子,他都可以理解,毕竟他们的与李周还是不能够相提并论的,李周是什么料子,他们又是什么文采,他都大概了解,这种事情,做梦他都不敢想。
“陛下,微臣所言没有半点虚言,陛下要是不相信微臣的话,大可以去找七皇子殿下问话,事情不久一清二楚了吗?”裴炎一下子把矛头指向了李周,自己脱身事外,不管是不是,李周肯定有麻烦,如果不是,到时候一句微臣被蒙蔽了,信了下属的话,微臣有错,他不信李治还真能够撤他职了。
李治被裴炎这句话给弄混了,找李周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做吗?不管他承认不承认,你都没有事情,再说了,真是李周所作,那又能如何?
“这个倒是不用了,裴大人乃是国家重臣,不能为了这点事情而劳心劳肺,朕看,这件事情就如此吧,不管是不是,都不过是一首词罢了,裴大人可不要被一首词给模糊了心智。”李治什么都不想管了,就由得他了,你裴炎有大事情不去干,非要捉着这点小事情较劲,有意思吗?
裴炎诚心受教,眼神不由自主看向了上面,不过不是看李治,而是另有其人,看了一眼,裴炎心中冷笑:“嘻嘻,看来你是记在心头了,事情变得好kàn
咯。”
“陛下教xùn
的是,是微臣较劲了,微臣这便下去。”裴炎供着身子,在李周允许之下,他离开了宫殿,走之前,还留下一个诡异的微笑,而这个微笑,李周和武媚娘都没有看到,或者是看到,心中有底,不能直说。
“媚娘,哲儿他这次可是又差点惹祸了,他就不能让朕轻松一段时间吗?上次如此,这次也是,哎。”口上说着埋怨的话,眉间的笑容却透漏他的内心,武媚娘收揽眼底,没有直说,心中了解。
“是啊,陛下,哲儿长大了,会惹祸了。”
此祸非彼祸,话中有话,不知dào
所说的是哪一次,模糊的话语,让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