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傍晚回寝室,乔远山脑子里都满是非专业的业余舞蹈爱好者池浅月的长叶子舞。

“阳春三月初,满枝迎春新花栖木,天留片片,白云风上住。孩童推门去,又放纸鸢笑声满路,手中长线没入天尽处……”

池浅月的歌声温温软软,虽然不是专业出身,动作舞起来也是有板有眼,后来她告诉乔远山,这都是在什么抖音上面学的。

乔远山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古时候皇帝喜欢坐在宴会上看歌舞表演了。

伴着这样的回忆,他感觉梦里都是香喷喷的。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坐在客厅里,卧室里传来的音乐恰恰还是这首歌!

他走到门口一看,原来,是池浅月在带熊孩子玩呢,池浅月拿着一把扇子,熊孩子也拿着一把扇子,池浅月跳的有板有眼,熊孩子把扇子甩的龙飞凤舞,看着看着,乔远山忍不住笑出了声。

“呀!”池浅月说:“被你看见了!”

不等乔远山说话,乔小熊孩子扔下扇子,顺着门缝就钻了出来,跑到客厅玩了起来。

“熊孩子不喜欢跳。”池浅月说:“我就每天自己跳一跳,也算给自己减个压。”

池浅月说着,低头看见地上有熊孩子扔掉的彩带,这是小时候就有的,一直没有过时的古老玩具,一根拴着弹球的彩带,她于是捡起来说:

“我再跳一个给你看!你帮我录视频!”

池浅月于是又点了一首烟雨行舟,伴着舒缓的音乐,彩带飞舞,盘旋,虽然有时候也会搅在一起,但是确实还挺好看的。

一曲跳完,乔远山都忘记了鼓掌,还是池浅月走过来问他:

“按保存没有?”

“按……按了吧……”乔远山拿不准,小心的把手机递给了她,池浅月接过去,捣了几下以后眉头一皱。

好像哪里不对……

池浅月嘴都撅起来了。

“怎么了?”乔远山问。

“你压根没点录!啊啊啊啊啊!”池浅月气的快要变成一只土拨鼠了!

“啊?”乔远山忙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要怎么点?你教我一下,我给你重新录像!”

“不要了!”池浅月说:“本姑娘累了!哼唧!”

乔远山还想说点什么,池浅月已经走到厨房,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剪子。

看着金光闪闪的剪子,乔远山吓了一跳,他搂着调皮的乔欣蕊,故作镇定的问道:“你干嘛呀?”

“剪花呀!”池浅月说:“这疫情期间,我实在宅的无聊,除了养娃,就是买了这花儿,……咦?”

池浅月说着,愣在了窗户边。

“怎么了?”乔远山给熊孩子塞了一块面包,终于把熊孩子放了下来,走过来。

“咋个多了一盆?”池浅月说:“这是个什么品种?看起来像莫奈,带着好看的条纹,可是大小又跟微型月季似的,莫奈开出来不是应该跟我的朱丽叶一样大吗?”

乔远山看了看窗台,他听不懂,他感觉眼前就是两盆月季,一盆是花开的像奶油蛋糕一样的月季,一个是花花条纹的月季……叫莫奈和朱丽叶吗?那有没有梵高跟罗密欧?

池浅月也顾不上给乔远山科普,自顾自在窗前储物凳上坐了下来说:“难不成我又买了一盆迷你版莫奈?那很贵吧?”

好在池浅月是一个爱发朋友圈的人,很快她就搞明白了,原来现在已经六月了……这是她后来在天狼月季家中了微博大奖的中奖莫奈小苗,之所以开成这样,是因为,庐城已经下了足足两个星期的雨了。

池浅月抬头看了看天,确实灰蒙蒙的,一副要下又下不下来的样子。

“有点意思!”池浅月把她的小窗台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一盆长得宛如多肉仙人掌加吊兰的火龙果,一盆黄麻子四叶草,一盆据说是向日葵的草,一盆开着两朵花打着两个花苞的莫奈,一盆开着一朵奶油蛋糕的朱丽叶,啊,惬意啊!

既然连日阴雨,那就不要剪花了,浇花似乎都能省了,池浅月愉快的又把剪子放回了厨房。

乔远山跟着她后面回到客厅,乔欣蕊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央着骑大马,于是乔远山驼起熊孩子,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走着笑着。

“哈哈哈哈哈!”许是因为太开心,熊孩子又笑的停不下来了。

怕她因为笑太狠,会摔下来,池浅月还是赶紧让乔远山把她放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熊孩子笑的要翻白眼了,半躺在沙发上还一个劲的:“哈哈哈哈嗝哈哈哈!”..

“不是笑癫吧?”乔远山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有点慌。

“没事,她就是太激动了,脑袋刹车刹不住了。”池浅月给乔欣蕊顺了顺背,但是熊孩子笑的开心,依然没有停下来。

熊孩子又笑了好一会儿,见大家都各忙各的不理她了,她慢慢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爬下沙发去找爸爸。

“你请个假吧!”乔欣蕊咬着手指头含含糊糊对乔远山说了这样一句。

“啊?”没想到她能蹦出一个句子,乔远山一时反应不过来。

“请个假?”池浅月倒是听清楚了,但是她也觉得这个话有点无厘头,好好的为什么要让爸爸请个假呢?

“爸爸本来就放假呀!”乔远山笑着捏捏她的小脸说:“今天就是礼拜六呀!”

熊孩子并没有沟通那么多回合的本事,一转身,摸起板凳上一条汉服披帛,拖着甩着,又跑到客厅玩去了。

窗外雨突然哗哗的下了起来。

这雨下的挺大的,似乎像要倾盆倒下来似的,一下子就吸引了池浅月和乔远山的目光,两个人一时忘记了去研究熊孩子的问题,都踱到窗前。

“我得赶紧把俩月季端回来!”池浅月一边说一边行动起来:“这雨太大了,别给浇多了!”

“其他不搬吗?”乔远山在一旁给她搭把手。

“不了,那几盆是老成员了,它们经得住风雨。”池浅月说着,关好了窗户。

“滴滴滴!”乔远山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未来的工作单位打来的,他表情于是突然变得有点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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