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乔远山所赐,池浅月拔腿就跑以后,两个人都跑回了寝室,谁也没去网吧上网,最后只好在寝室借其他同学的资料七拼八凑把作业糊了以后交上去交差。
十一月份的天气说凉也凉,但是中午的时候如果赶上晴天,太阳也还是挺好的,池浅月和乔远山以前喜欢吃完中午饭在教学楼后面的草坪上坐坐,晒晒太阳,看看书,乔远山有时候也会躺下来眯一会瞌睡,但是自从出了窃贼坠楼的破事,草坪成了大家都绕着走的地方,谁也没有兴趣再去上面晒太阳,乔远山不想再去,池浅月不想再去,其他的同学也都不想再去。一时间,草坪空旷的连小鸟都不往上面飞了。
中午的时候,乔远山就选择了回寝室补个午觉,他以为池浅月回宿舍也是这样,直到宿舍太吵他睡不着,拿着书路过操场,才发现,池浅月和寝室的小姐妹们,大中午居然在足球场的草皮上晒太阳。
球场上有不少同学,地上和健身器材上都铺着挂着大家要晒的被子,因为旁边就是女生宿舍楼,所以这里女生居多,三五成群的晒着太阳,有的在刺十字绣,有的磕着瓜子在聊八卦,有的在打闹,还有的在打牌。
池浅月的寝室四人此刻也坐在一张闲置床单上忙活着,她们四个在织毛线。
那时候流行花色的毛线团,余莉莉说要给男朋友打一条围巾,于是喊池浅月也一起,谁知道郁妍和赵晓雨听说了,也想各自给自己打一条。于是中午的时候,四个人一边晒太阳,一边都手拿棒针在努力的编织着。
余莉莉拿着的是一团蓝白花色的毛线,织出来是斜纹效果,看起来挺时尚好看。
郁妍给自己编着一条粉色的围巾,虽然她还表示要顺便再织一顶帽子,但是从她打着打着就大叫一声漏针了来看,围巾能不能打出来都是个问题,帽子太远了。
赵晓雨手里有一团大红色的毛线,她觉得冬天就是要带火红火红的围巾,看起来又暖和又百搭。虽然一直抱怨打毛线比打篮球难多了,但是她的技术比郁妍那算是好了很多的。
池浅月选的则是一款灰白黑花色的毛线,打出来是花格子的效果,大家都觉得很好看,见她打起来手法娴熟自如,余莉莉夸她说:
“看不出来啊,咱们月毛线打的这样好!”
“我跟我妈学过一点。”池浅月嘴里说着,手上功夫丝毫也没有停顿。
其实她妈妈压根不会打毛线,她小时候的毛衣都是舅妈和婶娘打的,要说起自己打毛线的技术,那可是记忆里当年,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这个场景,是当时余莉莉教的……
那个时候自己手笨的,就跟郁妍差不多,但是为了给乔远山打好一条围巾,她是真的下了功夫去认认真真学的,犹记得当年,打的是条浅灰色的围巾,又细又窄,乔远山也没有嫌弃,学校采集照片的时候,他就是围着那条围巾去拍的照片。
乔远山的举动给了池浅月很多的强化作用,于是她又跟手买了很多团毛线,给自己老爸织了一条,给自己老妈织了一条,还给自己外婆也织了一条。
等到乔欣蕊出生以后,池浅月又重新拿起棒针,给熊孩子织了那时流行的阿狸毛线帽子,火红的大阿狸头,还自带围巾领子甚是好看,唯一就是下一次雪,帽子就缩水一点儿,没两年,大大的一顶帽子,连脑袋都盖不住了,只能做个装饰摆设。
除了织可爱的帽子,自己还给乔欣蕊织了一件渐变色彩的绒线背心裙,一件黄黑相间的小蜜蜂马甲,一个花里胡哨的毛线披风,手艺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一点一点练出来的吧。
想起乔欣蕊,池浅月不禁眯起了眼睛,她抬头望了望天空,小兔崽子,妈妈想你啊!
“月,想啥呢?”
见池浅月停下手里的活抬头望着天发呆,余莉莉疑惑的戳了戳她。
“没,没啥。”池浅月揉揉鼻子说:“我在想我要不要也买一团线,给自己也织一条围巾。”
“可以有诶!”余莉莉拿着棒针比划着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你看啊,咱们买类似的颜色或者买不一样颜色打出类似的花纹,不就是情侣款的围巾了么?到冬天下雪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戴上,那画面!想想都帅!”
余莉莉露出满脸的幸福。
“你打算买什么颜色?”池浅月问她:“我这个是黑白灰的,想凑情侣色估计难,我准备买上次被别人买走那个粉紫白,这样打出来是差不多的格型。”
“挺好的!回头我们放学去校门口再看看!我想买那个橘黄色的,橘黄色带白条纹应该也会好看吧!”余莉莉想了想说:“有点阳光温暖的味道呢!”
“你们要不把我这团线买去吧!”郁妍把线往地上一瘫说:“我打不下去啦!太难啦!”
“妍你得持之以恒!”池浅月说:“你看你已经打了那么……长……挺不容易……的……不是吗?”
池浅月捏着郁妍织的几厘米长的毛线块,突然感觉到睁着眼睛说瞎话太难了!
“就是,你看你这个啊……”赵晓雨拿过那团毛线一看,吸了一口气,然后也开始了没话找话式的硬鼓励:“虽然……它有好几个洞是吧……但是它……你选的这个是带长毛须的,所以你看就看不出来洞洞,打打也就熟练了,加油,我看好你哦!”
“你们尽哄我。”郁妍噘着嘴说:“明明全是洞,拆了算了!”
“拆吧拆吧!”余莉莉也说:“拆了再打就没有洞了,看着就不闹心了,来我帮你拆!”
“算了,拆了又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郁妍想了想说:“回头在洞上面挂点小流苏,就看不见洞洞了,一定会很好看。”
“一定会好看!”大家都附和着说:“加油吧!”
路过的乔远山倚在围栏外面远远的看着,暖阳下,池浅月手里的格子纹显得甚是显眼。他不禁暗暗的想:
“那是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