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还真不是旁人害得她,而是你这个亲生母亲。是你亲自给她下了药,再以亲情道德绑架,逼着她喝下那杯茶。我活了这些年,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做母亲的,亲自给女儿下药,亲自将她推到男人怀里的。”

冯夫人眼底满是惊惧,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乘风:“我……我没有啊。乘风大人,有些话你可不能胡说。我怎么可能会给青儿下药,将她往其他男人怀里推呢。”

“她可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害她?乘风大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楼上的听雨再也忍不住,她疾步从楼下跑下来,红着眼睛看向冯夫人控诉。

“夫人,我家姑娘就是喝了你的那杯茶,她的身体才不舒服的。那杯茶里,明明就是被下了药……就是你害她的。”

冯夫人满眼都是迷惘地看着听雨,她不禁有些慌乱的解释:“我……我没有下药啊。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要害她……”

“我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雨嘲弄一笑,她抬起衣袖擦了把眼泪,暗暗瞥了眼旁边的傅之玉:“如果那药不是夫人下的,那就是你身边的人下的。”

“反正不是你,就是表小姐……”

听雨的话语还没落,就被冯夫人激动地打断。

“不可能,玉儿绝不可能会给青儿下药。她是个善良的好孩子,绝不会做这种卑鄙的事情。再说,她为何要这样做,完全没有道理。”

冯夫人说着,拉住了傅之玉的胳膊,犹如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一样,满眼都是紧张与忐忑。

唯恐听雨的话,会伤害到傅之玉,她还担忧地看向傅之玉,柔声安抚:“玉儿,你别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任何人污蔑你。”

“有姑母在呢,姑母肯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傅之玉眼睛通红,她顿时呜咽哭泣起来:“姑母,谢谢你信我。我与表姐之间,从来都没发生过任何的矛盾,我也没理由对她下药啊。”

“姑母,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无辜的。我平日里连一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我与表姐是血肉至亲,我又怎么可能会狠心要对她下药?”

冯夫人连忙点头附和:“是啊,你那么善良单纯,怎么可能会用这种恶毒的法子对青儿。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别哭别哭,姑母相信你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她掏出帕子,温柔地给傅之玉擦着眼泪。

那副紧张呵护的模样,远比听到冯澍青被下药,差点被人轻薄出事的反应强烈多了。

在场的几个人,看到这一幕,都为冯澍青感到心酸。

听雨心里满是愤怒,她忍不住扬声笑道:“夫人对表姑娘可真是呵护备至,疼爱有加啊。明明是我家姑娘被害,却远不及表姑娘的几滴泪让你心疼。”

“奴婢真的好心疼我家姑娘,这些年,你对姑娘从来都是词严厉色,没有给过她任何的关怀与爱护,姑娘不知道在暗下偷偷掉了多少眼泪。”

“你给她的委屈与痛苦,真是太多太多了。但不管如何,姑娘还是想着,要和你修复母女感情……你房里用的那些珍贵的补药,每日里喝的血燕人参,哪个不是姑娘让人费心找来,让人送到你房里的。”

“姑娘真心真意的,想要孝敬你,但你哪次见了姑娘,都在挑她的刺,都在斥责她哪里不对,哪里做得不好。你从不关心她,吃没吃好,有没有睡好,衣服穿得是厚,还是薄了……”

说到这里,听雨心里难受的,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

她捂着嘴唇,忍不住地呜咽哭了起来。

林掌柜已然是泪流满面,他从不知道,一向坚韧睿智的老板,原来她竟有这样的母亲。

可她并没有因为,自己遭遇到了不公与委屈,而去抱怨人生的不公,她反而一直在尽自己的努力,努力地帮助贫苦的百姓,帮他们脱离囹圄,帮他们走向幸福安稳的生活。

冯夫人蹙眉,她有些恍惚地看着听雨问:“那些补品血燕人参,是你家姑娘送来的?”

听雨眼底漫过几分疑惑:“不然呢,你以为是谁送来的?”

冯夫人不自觉地扭头,扫了眼傅之玉。

傅之玉心虚至极,她连忙低下头去,怯生生地解释:“姑母想必是误会了,我从来没说,那些补品是我送来的。都是那些奴才,擅作主张,胡说八道的。”

“姑母,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M..

听雨顿时恍然过来,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冯夫人:“夫人,你该不会以为,那些好东西,都是表姑娘给你送的吧?”

“依着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圈子,她就算知道有这些好东西,她能有财力与物力弄来吗?”

“是不是在夫人的心里,无论什么好事,都是表姑娘做的,什么坏事,惹你生气的事情,都是我家姑娘犯下的?”

这就是偏心。

她家姑娘的孝心,夫人永远都看不到。

她只会将所有的好,全都算在傅之玉的头上。

将所有的不满,全都怪在姑娘身上。

听雨脸上满是愤慨:“夫人,你真是太过分了。我家姑娘对你的孝心,你是从来都没看到……”

冯夫人的脸色,不由得有些泛白。

她的鼻头,猛然间一酸。

“既然这些东西都是她送的,她为何不明说呢?她不说,我如何能知道,这是她的心意。”

听雨忍不住冷笑一声:“你给过她说的机会吗?哪一次见面,她都没机会开口,你就开始挑她的刺,不是训斥这个,就是训斥那个。就算我家姑娘没做错什么,你也能从她的着装以及妆容上,训斥她半个时辰。”

“你让我家姑娘怎么说?她即使想要和你拉近母女关系,但你允许她靠近了吗?其实,你早就在中间,竖起了一面高墙。这个高墙,无论我家姑娘如何努力,都永远无法跨越。”

冯夫人的心,咯噔一跳。

她脸色青白一片。

她眼眶里流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缓缓地滑落:“我……我不是故意那样做的。我总是对她期望太高,我太想要她做到尽善尽美了。可她总是不听我的话,总是要和我唱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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