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我父亲,要帮我匡扶我萧家的门楣。你答应了我,要让我萧家,再次站在那权利之巅……盛圭,你回答我啊……”

盛圭的脸庞,处在一片阴影之中。

他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萧子煜,看着他被人拖走,再被人堵住了嘴巴,将一切声音都给掐断。

他始终都没有回答萧子煜的问题。

这些事情,他也无法回答。

任谁都不会想到,盛圭一直以来搞出这么多事情,只是在以一种极为另类的方式,助力,逼迫羽皇成长为梁国最合格,最英勇无畏的帝王。

萧子煜被人带了下去,他始终都没听到盛圭的回答。

他彻底疯了,双眼处于呆滞,全身都没了挣扎反抗的力气。

他整个人犹如被掏空。

满心都是绝望!

盛圭让人禁锢住萧子煜,将他关在了地宫最隐蔽,最阴暗的地牢内。

他亲自喂了萧子煜蛊毒。

这次,他绝不会再让人破坏他的计划。

盛圭让人立刻去查,梁羽皇那边的情况。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长老,我们的人查探到,梁羽皇遭到刺杀,现在正危在旦夕。好像是掺着剧毒的匕首,扎入了他的胸膛。虽然有众多太医,拼尽一切为梁羽皇诊治,可因为他又身中蛊毒,恐怕时日不多,回天乏术。”

盛圭的脸庞,陷入一片阴郁之中。

他坐在那里,沉吟半晌。

“梁羽皇绝对不能死……我不允许他就这样死了。”

梁羽皇怎么能死呢?

他可是孟珺,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

他舍不得梁羽皇死。

倘若这世上,再也没了孟珺的印记,还有什么意义?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

盛圭让人,立刻喊冯意过来。

冯意不明所以,当她踏入内殿,就感觉到有一股沉郁至极的气息,流窜在殿内。

她有些心惊胆战,还以为盛圭改了心意,撤回她的圣女之位,从而发落她。

她屈膝欲要跪在地上。

盛圭瞧了,立即趋步上前,搀扶住了她的胳膊。

“不可跪我,你现在是圣女,理应我对你朝拜。”

他恭敬无比将冯意,扶坐在首位落座。

而后他掀起衣袍,虔诚恭敬地匍匐跪地,向冯意磕了几个响头。

冯意看着盛圭这样的行为,她心里翻涌起惊涛骇浪。

一时间,根本就摸不清楚盛圭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呆滞地坐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盛圭行礼叩拜之后,他便抬起眼眸,目光灼灼地凝向冯意:“圣女,有一件事,必须要你去办。”

冯意的手心,都不自觉冒出一些汗来。

她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看向盛圭:“长老请直说……”

盛圭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到了冯意的手里:“这个瓷瓶里装着蛊毒的解药……你……你将这解药拿着,前往梁京皇宫,去给梁羽皇解蛊。”

“你入京都后,就立即表明自己的身份,就说自己是新一代巫蛊族的圣女。我已被你伏诛,盛圭已死,现在的巫蛊族已然被你掌控在手中。你率领巫蛊族众人,匍匐臣服新帝梁羽皇。巫蛊族世世代代,都会效忠梁羽皇,为他马首是瞻。”

他此话一出,冯意眼底满是惊愕。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盛圭,整个人犹如傻了般。

盛圭说的那些话,犹如惊雷般,在她脑袋里砰砰地炸开。

她是在做梦吗?

她几乎都没做什么,盛圭就将解药拱手奉上了?

不仅如此,他还要将整个巫蛊族都送给梁羽皇?

这盛圭是怎么了?他难道是疯了吗?

他为何会做出这种,无比疯狂,不可思议的事情。

冯意张着嘴,久久都无法合拢上去,更无法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

“长……长老,你不会在和我开玩笑吧?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盛圭勾唇,不由得苦涩一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想要做的事情。”

“你要问我,为何要建造这么大的地下行宫,为何要搞出那么多的事情,针对梁羽皇,说实话,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人心是最变化无常的,或许在十年前,五年前,我会有一颗想要登顶帝位,统领梁国万民的野心。可在现在这一刻,我却没了那种野心勃勃的心思。或许,在四年前,三年前,当我梦见她的那一刻,我就渐渐地改变了自己的决定。”

“多少次午夜梦回里,我总是梦见她在哭。她哭得很伤心,她一句话都不和我说,她连一张脸都不给我看。但我看着那道背影,就是觉得,那就是她……”

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最终决定将一切,都拱手奉上。

但当他听到,梁羽皇命不久矣,危在旦夕的时候。他脑海里,只剩下,她那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如果梁羽皇真的这样死了。

他将来下了地狱,该有什么颜面去见她?

其实,他真的很想再见她一面。

见到她后,他有很多的对不起,要对她说。

如果他真的让梁羽皇死了,他永远都不会有这种赎罪的机会。

盛圭眼底,闪过几分追思。

这一刻,他身上裹挟着浓浓的悲伤与愧疚。

冯意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盛圭这犹如戏剧化的决定。

她总觉得,盛圭这是在耍她。

他这些决定,说的这些话,全都是心血来潮,估计扰乱她心绪的一种手段罢了。

但不管,盛圭究竟是什么打算,她能抓住这样难得的机会,也绝不会轻易地放过。

冯意将瓷瓶攥到手心,大着胆子问盛圭关于云鸾的安置问题:“你打算如何安排云鸾?”

“她可是南储的宴王妃,能够号令南储将士的护国公主,这样尊贵的身份,我们决不能动她。否则,南储定会攻入梁国。到时,梁国会陷入战乱中,再也无法得到和平。梁国的百姓,将会流民失所,家破人亡……”

盛圭轻笑一声,他扭头看向站在寝室门口,不知道什么醒来的云鸾。

“我自然不可能会伤害宴王妃……这可是事关两国大事,梁国刚刚损失二十万的兵力,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抗衡南储。倘若两国真的打起来,恐怕不但会两败俱伤,梁国终究会被南储吞噬,走到灭国,灭亡的那一步。”

“护国公主殿下,你说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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